有关“生物载体”的调查结果我稍后再描述，而我带领特遣队去往了“天地炉”。

　　“天地炉”的位置就在猎犬座α的“查理之心”，据说当时英国的天文学家埃德蒙·哈雷命名它的时候是为了纪念遭到处决的国王查理一世。

　　由于“天地炉”体积巨大所占空间难以测量，随着泛AI对其“炉膛”的不断增加，其宏大程度更是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现象。

　　我们曾试着穿行了几个炉膛，才发现其规模加能量导致的巨大力场让我们所有人花费了二十年时间，这也是我们回来后比所有人年轻许多的原因。这一点想必咱们宇宙的小学生都能理解。

　　那时我们见到的猎犬座γ还是一颗巨型恒星。

　　“天地炉”外围本来是有泛AI的武装巡逻队的，我带领特遣队却运气好，没有遇见。可能是其巡逻任务委实太过艰难，炉膛的不定期增加也是巡逻不能面面俱到的原因之一。

　　但是这里要提一点：在我出去执行“天地炉”新的链式反应调查任务的这段时间内，我的住所被人搜查过。

　　我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我喜欢看一些旧的间谍专业书。我将头发很仔细的弄在门锁、抽屉口、密码箱包上，回来的时候它们都不见了。

　　所以老式方法有时候非常奏效，因为如今的特工已经忘了这些古老的防范手段了。

　　对此我有自己的猜测。我知道谁在怀疑我。

　　伏魔者D带回来的消息是那批“生物载体”实现了多位一体，也就是如“分身法”一样可以将同一意识同时加载于不同的载体分身。

　　这使得泛AI有可能成为一个根本杀不死的恶魔。按照以前魔幻的说法，这是黑魔法的一种。

　　有关“分身法生物载体”的详细资料伏魔者D留有一个备份，东西他交给了“南十字军”的现任指挥者藤田步美。

　　藤田步美的丈夫科莫里达将军其实并没有死，他就在大犬座的α星——也就是天狼星附近的一刻行星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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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若溪和何渺淼惊呼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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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莫里达“假死”的目的其实为了调查意念异形机器人的攻击特点，而且他也确实在战斗中受了很严重的伤。据说他现在只能靠义肢活动，而那之后几乎没有人再见过他。

　　藤田步美曾经给情报中心提供过一张武仙座的星图，对人类“梅西耶13突袭战”的胜利具有决定性意义。

　　而且藤田步美非常擅长指挥突袭战，她有天赋，也着实得了科莫里达将军的真传。

　　“梅西耶13突袭战”后人类早“指环星云”开辟了第三战场，那里的战斗相对容易，这也是后来很多可以自主选择栖居地的人类前往那里的原因。

　　我从来没有自己用的私人电脑，即使在谍战系统更换之前，我也只在情报中心用电脑。

　　因为旧的间谍专业书告诉我——电脑的硬盘随时有可能被人卸下来换掉。

　　如果实在需要在住所发送消息我会选择量子设备或一对一电讯。

　　虚拟与现实，原本是相对的概念。人类一直试图客观的描述现实，因而使用自己发现的所有方法来记录和验证一切。这始终都是徒劳。

　　我能认清这个事实正是得益于自己曾经是虚拟世界的人。

　　“被摧毁的都是有形的，无形的物质永远不会被摧毁。”

　　这是我的制造者霍维茨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制造了包括我在内的一系列虚拟人物，但我知道当时的他穷困潦倒。

　　制造我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但他还是专心致志将我制造出来了。

　　那时我头脑中并没有“意识态能量”的概念，但我感觉到有一种“内在力量”在支撑着我。

　　后来我具有了人类的身体之后，一直在周边人群寻找“内在力量”的痕迹。

　　它几乎无处不在。

　　闹铃响了，虽然你还想继续睡，但你还是找到了一种让自己起床的意愿。你的孩子们一天到晚口角不断，相当让人不爽，但你没有冲他们大吼大叫，而是来到内心深处那处安全的、没有怒气的地方。工作中的一个错误让你倍感尴尬，但你也被过去的成就唤起了一种价值感。竞争的无处不在让你感到压力山大，但你去看了几场展览，从中得到了令人愉快的平静。没有伴侣让你感到难过，但想一想身边的朋友，你又得到些许安慰……这些内在力量在我见到的人类中有不同的叫法——观察力、信仰、自我意识。

　　尽管有时思维意识不到，它们还是自动和本能的发挥着作用。

　　人类遭受“神经入侵”以后，感觉和行动出现了“分裂”行为。

　　我才发现我的意识和形体是靠“自我暗示”凝聚到一起的。

　　“自我”很脆弱，脆弱到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所以我明白了升级版意念异形机器人的故障所在。

　　“意识”的主观性，以及随之而来的焦虑、沮丧、易怒、抑郁、失望、孤独、内疚、受伤和不自信，都是“失控”的诱因，“自我控制”的力量比“为所欲为”的力量更强大。

　　即使“造物主”真的存在，他所造出的生物的“意识态能量”最多最多只能占“自我控制”的三分之一。生物遗传的效率极限就在这里。

　　如果DNA并不是一切信息密码的母版，那么人类的遗传学理论本身就是有缺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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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若溪说：“德西说的这一段话很独特，但也很奇怪。”

　　何渺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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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天因素只占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是

　　成长的生物个体在日积月累中逐步建立起来的。

　　满足感、爱心、效率、智慧、内在的平和这些“意识态能量”可以后天习得。

　　想象你的思维就像一座花园，你只能让自己置身其中，看着野草和花朵共存，但不能做出任何的评断和改变。

　　这就是我在“意识”产生之前的状态。

　　尽管我那时就是无比复杂的代码，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