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莉出门之前先走到了二楼的楼道口看了一眼楼上,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的声响让她松了一口气。阿姨现在应该在打扫最里侧的客房吧?
今天是周末是阿姨固定的任务到了大扫除的时间,除了中午做饭的时间,阿姨不会有时间从二楼上下来了。
确定了阿姨的行踪,梅雪莉看了一眼墙面的圆形钟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半小时,阿姨会在十一点半准时从二楼下来给她做饭。
所以就只有两个小时了,梅雪莉有些着急。她必须要马上见到一个人,跟他谈判然后在十一半之前回来,这样才不会让阿姨起疑心。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其实还是因为阿姨是丈夫找回来的。平时里她更多的是听从林乐康的,这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并不是阿姨对梅雪莉不尊重,实在是害怕她的嘴巴,一个不留神就把她鬼鬼祟祟出门的事情告诉丈夫。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很紧张,真的不能再经历任何的冲击了。梅雪莉想着这些都觉得额头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现在的发展情况让她觉得不安,没有安全感的同时延伸出了一丝的恐惧。当然了并不单单因为之前警察的造访,更多时候的还是因为现在不可控制的局面。
一切都变得混乱了,儿子那边,丈夫那边,他们一家三口人好像被一股拉力拉向了三个方向。三个未知的方向,儿子的好奇心真的让她害怕。
他总是一次一次的在她面前提起那个男人,那个不应该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男人。一次一次的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梅雪莉最害怕的,不过好在那个人已经死了。
以为能够喘口气,起码让她可以稍微放松一点的时候,别的麻烦却又一次的找上了门。
就在十分钟以前她一个人待在客厅里做冥想瑜伽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传送过来的信息。
内容很短,只是说,我的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一开始她以为是发错了就没有理会,显然对方也是那么想过的,紧跟着另外一条短信就过来了。梅雪莉再也无法当做没看到了,短讯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小小的梯子靠在糊了白灰的墙上,光线不是很清楚,不过梅雪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价值不菲的木材制作而成的儿童梯子。
他们的约定地点在A市市医院那一块,不过并不是医院门口,而是距离医院不远处的咖啡馆。这让梅雪莉联想到了之前联系过她的医生,那个叫齐岩的。
想到齐岩梅雪莉有些焦虑,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完全了结。也是跟那个儿童梯子有关系的,这一点让她更加迫切的想到咖啡馆看看究竟是哪个人找她的,虽然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应付齐岩。
那个人就是个有些问题的,或者缺根筋的人。在梅雪莉看开是那样的,不仅独来独往,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难怪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助手却一直都没有个升迁的机会。
也并不是能力不过关,就只是社交是个智障可以形容。想到智障梅雪莉就有些厌恶,这种人……
思考之间出租车的司机停下了车子,回头看着她礼貌的说了声,夫人到了。
“好的。”梅雪莉得体的一下,从钱包里拿出了两张挣钱递给了司机。
“辛苦你了,多的算是给你的小费。”便打开了车门下车。
不过她并没有着急直接进墨子咖啡馆,而是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摆,算是整理了一下思绪,毕竟得到那样东西才是她来这里的理由。
像以前一样,梅雪莉的眼神变得坚定的多了,坚强也好像全部回到了身体,自信的走进了墨子咖啡厅。
一进门梅雪莉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他穿着普通的衬衫低着头搅拌着咖啡。
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好像他根本就不关注门口的事情。明明已经有眼尖的服务生看到她的到来,一边跟她打招呼一边询问是不是已经有位置了。
而这个过程男人还是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梅雪莉生气。婉言谢绝了服务生的热情才朝着男人走了过去,一直到梅雪莉坐下她都发现男人并没有抬头。
他一直盯着咖啡波纹饶有兴味的看着,还用一种看着艺术品的表情看着。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梅雪莉感觉恶俗,很难看。如果不是必要她真的想现在就离开这里,一点也不想看到这张庸俗丑陋的脸。
用手扶了扶头发,才说,“开价吧。”
“开价?梅夫人认为我找你是为了卖给你东西吗?”齐岩把咖啡杯里的勺子拿了出来放在了一边,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喝点已经冷了的咖啡,他抬头打量着梅雪莉。
那种视线很让人不舒服,梅雪莉皱起了眉头耐着性子,说,“不是吗?”
“还真不是。”齐岩慢悠悠的摇了摇头,把眼光从梅雪莉身上收回来重新看着恢复平静的咖啡水面,好似看着一摊死水。
不过就是不知道究竟是齐岩死去之后的躯壳坐在对面,还是只是咖啡的黑色有些死亡的味道。
但是无论哪一种梅雪莉都不关心,甚至觉得麻烦。这样的人的心情跟她没什么关系,有种白跑了一趟的感觉。
“不是你找我干什么,神经病。”梅雪莉直接窜起来,吓到了刚刚到达桌边的服务员。
服务生一度认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客人厌恶的事情,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梅雪莉经过提醒这才找回了理智,为了维持礼仪风度笑了笑,说,“没事,一杯美式咖啡。”
“好的。”服务生才如释重负的走了。
梅雪莉只好再次坐下,说,“除了那件事情,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事是必须要见面的。”
“是吗?”齐岩今天明显的不在状态,他的表情管理已经不是失控可以形容的了。不是看着外面走来走去的行人,就是盯着一些地方发呆。
有些时候竟然会看着桌面一滴水发起呆来,那种表现很像是失去了灵魂。
梅雪莉也没办法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了,说,“你发生了什么事吧?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也许吧,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说我的事情,是想说说你的事情。”
“我有什么事情,齐医生你生病了吧。”
“梅夫人还真会装傻,我就想问你,童帆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被抓了。”
齐岩一口饮了咖啡,放下杯子的时候发出了响声,那是极其不尊重人的行为。他看得到,看得到梅雪莉因为他的问题微微扩大的瞳孔。
她知道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被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梅雪莉放在套裙上的手攥紧了裙摆。
“不知道,没关系。梅夫人还真敢说啊,新闻报道不就是从京品那里出来的吗?
你身为社长夫人,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梅雪莉说的面不改色。
“好,那我们不说这个事情。我们说一说监控录像的事情吧,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由你处理那个东西的,怎么童帆就被抓了。”
齐岩的声音很小,还是那种温柔的语气,不过他说话的意思并不是简单的聊一聊。他是在质问这个言而无信的女人,两个人的谈话僵持在了原地。
期间服务生上了一杯咖啡打断了两个人僵持不下的局面,也才让梅雪莉缓冲了一口气。她也的确是看过京品的报道,知道报道上说了童立的事情。
是梁艺熏出的报道,梅雪莉虽然是京品社长的夫人但是对于新闻报道是一窍不通的,她只会关注不会去干涉报道排版或者内容。
这一点她相信更加专业的梁艺熏的眼光,赚钱经营她是一把好手。所以在看到的时候她就默不作声的沉默了,只是没想到童帆会在这个节骨眼被抓了。
他不是藏在外面吗?怎么回事?梅雪莉握着咖啡杯的手有些颤抖,童帆被抓就会影响现在的平衡感了。
齐岩自然是不知道梅雪莉在考虑着什么,不过看她那个样子他的心里也有数了。本来今天他的目的也就只是给梅雪莉提个醒而已,仅此而已。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杯咖啡的钱放在了桌面上,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否认事实,不过你最好快点把他弄出来,不然我会把你也给咬出来。”
“你想干什么?”梅雪莉把咖啡杯放下了。
“不想干什么,就是给你个弥补的机会,我再说一次,把童帆弄出来。”齐岩站了起来,把一直放置在旁边椅子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准备走。
梅雪莉不打算拦着,不过她的心里也有数了。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人,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没什么关系吧?看你的那个样子还真是让人怀疑你跟童帆的关系啊?”
“这个与你无关,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无法理解我,也无法理解童帆的。那么,再见,希望你记得童帆的事情。”
齐岩给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离开了咖啡厅。
梅雪莉看着桌角揉的褶皱的纸币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感觉她的胸口在痛,不是伤心的痛,是气的。
心里想着,居然敢威胁我,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人。
不过也不能当做没听到,怎么才能把童帆弄出来现在很重要。梅雪莉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