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赶
石蒙带着一行人七转八拐,便来到了一处弄巷的后门。
听前院莺歌燕语、杯酒交错,大红灯笼高高挂,便知道这里应该就是石蒙说的红楼。也是他们歇脚过夜的地方。
当场便有巡夜人拔刀,以刃身刺入门缝,拨开了门栓,众人鱼贯而入。
石蒙又来白怀安身边,不无炫耀道:“白小子知这是什么地儿吗?”
这辈子的白怀安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是这对上辈子的白怀安算个什么事儿。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上一世看过的小说中介绍这样地方的色/狼作者可不少。
不过白怀安还是伪作不知的说道:“这里可是石叔的宅子?”
听白怀安这么说,石蒙呵呵一笑:“差不多,差不多。”
心声:这里与家也差不多,一放饷就来。
得,还是个常客,其他几人也是差不多。
这种情况下,他们甚至找上了后门的小厮,给了银子,要些热水热食。
后院不比前院。前院是莺歌燕舞、宾至客来,后院是冷冷清清,鬼都没有一只。是绝对的辛苦没油水。
所以后院小厮见了石蒙他们的银子,非常愉快的接受了这批不速之客的指派,并尽量满足了所有的要求。
热水、热汤、热食,干燥的床铺……干起来分外的娴熟,显然没少这么捞外快。
白怀安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持某种行为方式上的道德与修养,但实际上,一直等到他吃完东西,拿热水擦完身子,并以‘巡夜人’的身份享受了红楼后院偏房的其中的一扇草垛床以后,他只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没有一丝的自觉与羞耻。
原来,自己真的有可能是一个苟道中人。
不过,一个陌生的世界,有高武有诡,苟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今夜太刺激了,大约躺了半个时辰愣是没有睡着。
他正不知道做什么好,一阵喝骂声与哀求声便清晰的从不远传了过来。
现在的情况下,让白怀安丝毫不敢大意,立即呼吸放缓,伪装睡觉,然后运起道功去听心声。
不过片刻便听得清楚,竟然是一名巡夜人想要找一个相好的单独去给他‘铺床’,可是后院小厮找的姑娘不乐意,二人在屋内似乎已经争吵了一阵,眼下甚至有赶他们走的痕迹。
这一下可躺不住了。
走了四个小时的负重行军,身体已经沾了床,信不信这若是让赶了出去,白怀安觉得自己当场就趴地上给他们看。
真累。
对这事白怀安非常的有信心。想当年他参加马拉松之后,人当场就趴下了。
现在的身体似乎是比上—世的身体强壮一些,但是负重行军啊。
没说的。
有信心一些,妥妥的趴下。
当白怀安走出房间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其余的夜不收或茫然或愕然,几乎全都立在此处,为首的韩姓高个男子见到白怀安到来,甚至还努力挤出来一丝笑容。
白怀安刚要问一问出了什么事情。更大的动静便从屋内传来,小厮暴躁的声音尖锐刺耳,那名想要小姑娘铺床的夜不收忽然就没了声音。
众人正在疑惑,下一刻,便亲眼看见一名光着膀子的夜不收宛如死狗一般被两个红楼的打手从房中拽了出来,扔到院中地里。
石蒙他们一看自己人被打,立即围了上去。
“诸位,至于吗?”
那韩姓高个夜不收明显有些不安起来,赶紧上前阻拦,“大家伙儿来你们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这点事便要下这么重的手吗?”
“诸位。”嘶吼的小厮拱了一下手,皮笑肉了笑道,“诸位是客人本应来者不拒。但大家来的巧了,今日贵客盈门,姑娘们全去了前院。这后院的清倌儿可动不得。”
用词虽然无错,但言语间多有居高临下的意思。
小小红楼的龟/公都不是,却这么看不起他们夜不收,韩姓夜不收又惊又怒,但瞥了一眼并无动静的其他夜不收,以及想到这里的主家,却还是沉默了下来,并后退了几步。
而小厮见韩姓高个夜不收不再出声,也毫不犹豫,趁势上前,又是一拱手道:“诸位,请吧。”
真的就这么离开?
老实说他们一点儿也不想出去撞上什么江洋大盗。
但夜不收,夜不尽不收工。说的白了,真就是一帮夜间保安。人家给了脸,让他们进来,但自己却控制不住裤腰带,惹恼了人家,被赶出来,这又能怪哪个。
“白小子。走吧。”
听声音便知,开口的是石蒙。
白怀安回头看着石蒙。石蒙忍不住的压低声音来讲:“白小子,俺现在后悔把人带来了……那几个兵油子不地道,坏了俺的脸面。”
白怀安微一思索,便晓得对方所指,这里确实是石蒙带来,也是人家给他留的门,不然早让人打出去了,还用等到现在?
但还是面色不变,佯装不知:“石叔,那人不是已经被打了吗?”
“不是那厮,是说姓韩的!”
石蒙语气严肃。“你不晓得,姓韩的才是个有主意的,而且心思不正……路上他便三番两次跟我讲,这京中晚上闹了江洋大盗,不知道朝廷如何处置我们这些逃兵,必定要躲起来观望一阵,而既要观望,与其回家躲着担惊受怕,不如寻个寨子逍遥快活,然后我做大当家,他做二当家……”
“这是要落草做贼?”白怀安一时有些恍惚。
这算什么?刚刚才穿越就落草,水浒吗?
是不是还要打个替天行道的招牌?自己呢?是不是也要起个浑号神耳太保白怀安?会不会太招摇了?要不苟一点,山贼甲?
“当然不能做贼。”石蒙言语坚定,顺便也将乱想的白怀安给拉了回来,“京中三十万禁军,可是那么好惹的?所以俺怀疑那姓韩的怕本就不是正当人,说不定便与江洋大盗是一伙的,有个接应的差事压身。用咱们混淆视听来着。不然好好的住着,怎就非要惹事?”
白怀安听着,也觉得说不定有这可能,这石蒙是个老夜不收,应该有些法子。于是他沉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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