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正果送白潇淇回学校后,一个人独自在罗店镇里面走着。他想着病入膏肓的神明大师,便心里难受。
他走到一处四周无人的僻静处,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让人心慌。从金华山的方向,吹来一股阴风,摇摆着路上唯一的一盏老式路灯。这里是罗店镇的老宅,方圆二三十米坐落的都是老式的泥瓦房,现在都已经被认定为危房,没有一点烟火气息,只有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
应正果看着那盏旋转摆动的老式路灯出奇,身体稍许舒服了一些。简单的机械运动,可以让人放下复杂的内心。但他看着看着,发现事情开始不对劲,那盏灯像是加速旋转了起来。他低下头,故意逃避这个旋转的光晕,但这个光晕像是在跟着自己视线动。不管他眼睛看到哪里,都有这个旋转的光晕。
“啊!不行了。哈里波……”应正果催动止心术,想要让内心平静下来。
“不行,还是不行。”应正果催动缩骨术,肚子上的肌肉全都缩进了肚子的深处,继续让止心术加强:“观自在菩萨……”
“啊!我已经尽力了……”应正果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到应正果再次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移动的物体里。他起身发现这是一辆正在行驶中的7座面包车。他正躺在中排的座位上。
“皇帝陛下,你醒啦!”前排副驾驶座上传来一个男声。
“皇帝?难道我穿越了?”应正果摸了摸晕乎乎的头脑。
“呵呵呵,看来是被我的强禅术搞晕了。”
“强禅术!你是说我中了强禅术!”应正果回想着那个奇怪的旋转光晕,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应该谢谢我,我曾经在镇卫生院的旧楼里救过你。”
“那个疯子就是你?”应正果惊叹道。
“是的。除了我,还能有谁?”男子大笑道。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应正果面对这位高手的背影,心里没了底。
“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哈哈哈。”男子转过身来,是一张俊朗的侧脸,斯文地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可我不认识你,你这算绑架。”应正果想起来了,智者寺三摩塔下、初云瑜伽馆、瑜伽大赛现场出现的神秘男子,就是这个人。为什么会经常碰到这个人?这个人像是跟踪了自己很久似的。
“那你报警啊!皇帝陛下。”
“你没有捆住我,我还不确定你是不是想绑架。你干嘛叫我皇帝陛下?”
“你的鬼谷局局影是嬴政啊!不就是皇帝吗?”
“你什么都懂,你一定是一位练习《脉轮经》的前辈啦!”应正果摸摸自己兜里的手机。
“那是。”
“呃,脸皮真厚!”
“一般般。”
“怎么称呼你?”
“叫哥。”
“哥,我总该知道你的名字吧!”
“叫望哥。”
“哦,望哥好。”应正果总觉得自己心里没底,问道:“但是,纵使你瑜伽再厉害,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看看吧!这是这几年来,我对罗店镇的观察记录。”男子递上了那本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应正果接过笔记本,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无色境界战记》。
“无色境界战记!这是你写的小说?”应正果没想到这位大哥还是个作家。
“哈哈!这是我的笔记本,不是小说。”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谷青山的笔记本叫《真言笔记》,较为详细的记录真言教的内幕;我的笔记本记录的是整个无色境界的事情,所以叫做《无色境界战记》。”
“为什么要叫战记?”
“因为我们都在为了理想浴血奋战。”男子摆出个向前进的姿势。
“呵呵,共同理想!”应正果翻开笔记本,简单浏览了一遍,里面记录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他翻回第一页,是一个按照年份排列的目录:
2005年,薄伽梵岛的瑜伽生态圈计划正式实施;
2006年,昆仑山论梵;五行圣分封;
2007年,真言教成立;
2008年,应昔来到罗店镇;
2009年,薄伽梵岛的瑜伽国游戏计划正式实施;
2010年,应昔在拜师谷青山学成后下山踢馆;应昔加入真言教;
2011年,薄伽梵岛的瑜伽生态圈计划宣告失败;瑜伽国游戏计划在印度和美国宣告失败,仅存中国大区;
2012年,集齐《脉轮经》前六项神通;
2013年,薄伽梵岛的宇宙通灵计划正式实施;
2014年,应正果来到罗店镇;成立罗店镇瑜伽协会;神空大师圆寂;
2015年,第一届罗店镇瑜伽体式大赛;第二届罗店镇瑜伽体式大赛;谷青山去世;
2016年,第三届罗店镇瑜伽体式大赛;应昔回归踢馆;神明大师圆寂……
“这个……2014年之后的事情,我都知道。”应正果翻开这部分笔记,清楚记载着比赛的细节,包括参加比赛选手资料、功力水平和成长进度。
“但是,在此之前的事情……”应正果对自己来到罗店镇之前的事情,充满好奇,问道:“我在瑜伽国游戏中确实发现了薄伽梵岛的彩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存在,永远站在中立的位置上。”
“是我们的朋友吗?”
“有时候是。他们不会来插手我们和真言教之间的关系。除非真言教伤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开始研究宇宙通灵的计划?”
“我具体也不知道他们这个计划是要做什么。只知道他们在召集世界各国的优秀灵修者,去薄伽梵岛与世隔绝。”
应正果翻开笔记本,文中关于宇宙通灵计划的记载确实只有这么寥寥几笔。应正果继续翻开其他薄伽梵岛的计划,与游戏中的彩蛋介绍一模一样。
“望哥,你既然已经集齐《脉轮经》前六项神通。那我确实是应该和你合作,一起找到剩下的两项神通。”应正果主动与令天望握手。
“合作愉快!”令天望右手挪开方向盘,与应正果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皇帝乖,后面那两个小姑娘,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怎么听得那么别扭。”应正果转过头去,还真看到后排座位上躺了两个小姑娘,惊讶道:“白潇淇、张之鹿……”
白潇淇穿着日系制服,涂着粉色的唇膏;张之鹿穿着性感的浅色背心,发型又换成了马尾辫。
“哦,呵呵,你们挺熟的啊!”
“她们也中了强禅术?”
“那是。”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等你到了那边就知道了。啊哈哈。”
随后,白潇淇和张之鹿也陆续醒了过来,对望哥的行为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几个人就在祖国的高速公路上,更换租用了好几班驾驶员和车子,没日没夜浩浩荡荡地行驶了三天三夜。周围的气温逐渐上升,空气湿度也逐渐下降。
“老板,到目的地了,这里就是AKS地区了。”司机停下车,拉了手刹。他换了个姿势,准备休息一场。
另外四人从睡梦中醒来,四周的天刚蒙蒙亮,外面的空气还有些许冰冷。
“哎哟,我屁股都坐痛了。”应正果从车上跳了下来,拼命搓着自己的屁股。
“望哥,你该不是带我们来甘肃了吧?”白潇淇也马上跳下了车,伸展着全身上下。
“腰酸背痛腿抽筋!”张之鹿也一瘸一拐地下了车,开始舒展筋骨。
穿了背心的张之鹿,背上的肌肉线条一丝一丝,清清楚楚。应正果第一次见到如此性感的女性身材。
“哟,你们不吵架啦?”
“哼……”白潇淇和张之鹿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不服气地看向另一个方向了。
“看来是吵累了,那就歇着吧!”
“对对对,吵架伤和气。”应正果出来劝道:“我们就让望哥带我们玩玩丝绸之路吧!”
“吼吼吼,丝绸之路早就过了,这里是XJ,旁边就是我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
“啊?才过了三天。”
“你自己不看手机定位的吗?”
“手机早就没电了,你那充电宝又不给我们用。”
“哦,也对。”
“为什么不带我们坐飞机啊?”
“哎呀,有人会在飞机场和火车站监视我们的呀!坐汽车相对比较隐蔽。”
“看来要把我们卖掉了。我就被卖去做苦力,她们两个就被卖去当媳妇。”
“哈哈哈,那我们先找一间旅馆修整一下,补充水和食物,给手机也充充电。”
“我们到底要去哪?”
“真言教的一个分部。”
“哦,原来是带我们来惩恶扬善来了。”
“真言教中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的神通拥有者,我们只能不按常理出牌,抄近路,直插他们家底。”
“为什么这么厉害的神通,没有被纳入《脉轮经》?”
“这是近年来新开发的神通,也是借了高科技的光。”
“这话怎么说?”
“说白了,千里眼只是拥有特殊身份的黑客团队,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人协作的,可以潜入机场和火车站的监控网络,再利用AI智能扫描监控的录像,识别我的人脸。顺风耳就是拥有特殊身份的电话偷听者了,早就摸清了我的手机号,我的手机常年都处于关机状态。”
“哦,难怪看你付钱用的都是现金。没想到真言教的团队这么强大。”
“呵呵,真言教的机密部门是近两年前刚成立的,负责人就是真言教内部大名鼎鼎的传话者,现在应该叫做传话神了,专门负责间谍和信息搜集工作……”
“那个……前辈,我问一下,我们的目的地该不会就在这个沙漠里面吧?”张之鹿打断了应正果与望哥的对话。
应正果突然脸色大变,望着风尘滚滚的沙漠说道:“不会吧!”
“嘿嘿嘿,你答对了。”
“天呐!我要被晒死的啊!”白潇淇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
“我可以不去吗?我累。”张之鹿半蹲在地上。
“不行,我们不走回头路,出了沙漠就坐飞机走了,不会回来接你。”
“可是我走不动了啊!”
“望哥,你要体谅下小姑娘嘛!”应正果也央求道。
“把她留在这里更危险,万一碰上真言教的人怎么办?她可是JH市瑜伽国游戏排行榜的第三。丢下她就是丢掉了一个瑜伽种子。”
“哦,原来你带上我们,就是为了瑜伽种子不被别人抢走。”白潇淇感叹说道。
“那是,幸亏我计划周全。”
“那我呢?我还不是JH市的排行榜前五位啊!”应正果问道。
“我就是看中了你白板的身份,嘿嘿嘿。”
应正果挠挠头,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望哥带三人来到一处看上去比较豪华的酒店住下了,也趁机在当地租了一辆沙漠越野车,带上了足够的水、自热饭和其他方便食物。当晚,应正果和望哥挤在一个房间里。应正果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了又照。
“皇帝,别照了。你脸上只有两颗痣,没有长出第三颗。”
“为什么我要长出三颗痣?”
“你虽然拿到了鬼谷徽章,掌握了先知术,但还没有开启过鬼谷局吧!这是先知术最早的一个预言,救世主必须脸上长三颗痣。”
“呵呵,我还有当救世主的天分。”应正果笑了笑问道:“为什么每当我爱上一个人,都会长出一颗和对方一模一样的痣?”
“命运!我带来的这两个姑娘,脸上都有痣。一个长在左眼下,泪痣;一个长在嘴角,媒婆痣。”
“她们其中的一个人,会给你第三颗痣。”
“这痣的位置都不好听啊!”
“好看就行。我估计她们两个同住一室,应该打起来了。”望哥说完就倒头睡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四人就坐上越野车出发了。
车子跨过建设兵团,沿着217国道驶进了沙漠。西部的时差,让大家都有些不适应。这都早上9点多钟了,竟然还能在沙漠的地平线上看日出。
车子在沙漠里行驶了4个小时,四周只剩下单调的草方格和一望无际的狂沙,路边偶尔会出现绿洲、村庄和迎面驶来的货车。四人在路边停下,吃了午饭。
烈日的灼烤让人无法安稳地睡个午觉,大家的车子的影子下坐了一会后,又重新沿着国道出发了。不多时,望哥突然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竟然从国道驶了出去。
“望哥,你干嘛?开车开睡着了啊?”副驾驶座上的应正果喊道。
“走岔路啊。”
“这根本没有路啊!”
“开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没有其他的车辙啊?”
“那我就是开路者,哈哈哈。”
“望哥疯了。”应正果看向后排的学妹们。
被晒得通红的白潇淇和肩膀已经被晒黑的张之鹿,内心也开始烦躁起来。
“望哥,你往沙漠里面开干嘛?带我们去看火焰山啊?”
“你仔细想想,真言教的分部,会设在一般人找得到的地方吗?”
“嗯,也有道理。但是这沙漠里面,没法搞基建啊。他们的分部,总不会是个帐篷吧?”应正果看着窗外的风沙,狠狠地打在车窗上,隐约朦胧只能看待远方那一望无际的沙海。
“皇帝挺有想法。哥哥带你抄近路。”
车子翻越高高低低的沙丘,车速也慢了下来,每翻过一个沙丘,又要先停下,看清地形再继续前进。车子歪歪扭扭地在沙漠中徘徊。应正果等三人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球,在闷热的车上滚来滚去,既有中暑又有晕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