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上的一颗古树下,站着一位墨衣男子。他身影高大,又透着一股沧桑,双手背负在身后。
他就是听雨楼的主人,残章万。
天空下起了一点点雨水,这是古树唯一的水源。
不是!是内力!
“被困在里面的滋味不好受吧。”残章万摸了摸树身,扣出了一块位置。
“想当年我神功大成,却输给了你。”树居然说话了。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这句话有无数人说过。”残章万的身后来了两个人。
水鬼,王盖。
“你功力灌海,真气归天,但想不到连阎王都不收你,硬是长出一棵树来保你。”残章万挥挥手,让两人不要过来。
“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让你得了好处,我的亲弟弟。”那人突然声嘶力竭地喊到。
“我要走了,听雨楼已经没有了。”
男子走近栏杆,望着下面。
“那我呢?”
“你答应过我要把你毕生所学都写出来,把这本葵花宝典写完你就可以走了。”
“你呢?”
残章万听了一愣,良久道:“我们斗了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彼此啊。”
他又笑了,说:“这里的听雨楼不再,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但是……”
“但是古树不在,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那树道。
残章万走了,陈空最后还是背叛了他。一支军队正在朝着这里赶来,十万火急。刚才的话也是残章万看见哥哥不清楚外界局势,才说的。
可这依然改变不了那多年之前,他们还是孩子时的约定。
“楼主,阿泽已经去了洛阳,罗殇听后也过去了。”水鬼道。
“看我干嘛,还不是你跟她说的,阿泽那小子平时话都不说几句,没想到罗殇对他那么真心。”
残章万又笑了,自己最喜爱的两个徒弟还是走到了一起。
水鬼摸摸脖子,然后尴尬地笑了。
“王盖,西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他们已经走进了大厅,里面空空的,很是冷淡。
王盖穿着绿蟒遮巾,罩臂护腕,没有说话。
“王盖,王盖!”水鬼抱着胳膊提醒了他。
残章万看着这人,有点厌烦,跟这徒弟说话太累了。
“没有,没有,一切都如安排。”王盖眼睛直直地看着师傅。
“算了,就这样吧。都走吧!”
残章万对着空旷的大厅喊着,拍拍椅子扶手。
水鬼听后一个溜身,便翻出门外。
“你怎么还不走?”
门口,王盖楞了一下,屋内的残章万有点不知所措。
外面的雨下大了,屋顶山瓦片滴答作响,室内的花瓶瓷砖,雕花窗,紫纹鼎,都一时躁动起来。
“师傅,外面好像有只鬼?”王盖的身子半个踏出去了。
“你是不想走了。”残章万冷着脸道。
他看着这人重新回到自己面前,打量着周围。
“他说的没错。”一位男子突然从门外走进来。
他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一身黑衣。此人正是心捕房派去捉拿行来的敖乐。
“你是谁?”
敖乐身上看上去有伤,之前王盖看见的正是他将伤口清洗的情景。
“王盖,你还不动手!”残章万身为楼主,岂容他人撒野。
“师傅,这个人不是坏人,”王盖连忙摇摇手,看看敖乐又看看师傅。
残章万仰天长笑,这个徒弟是真的白养了。
“来,你说说来我听雨楼有何贵干。”
敖乐抱拳,然后捂着伤口道:“我本是一位捕快,来此路上遇见仇家,亏有一同伴相助,否则绝无活路。”
“仇家是谁,同伴是谁?”
“他们都是龙景城的人。”
“龙景城跟景派武林是什么关系?”
“龙景城是京城八卫之一,你说的景派武林看来也是那里的。”
“哦。”残章万听后,撵须长思。
“这么说,你是皇上的人。”
“正是。”敖乐心中一松,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可这里是听雨楼,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人。”残章万说着看看徒弟。
而王盖这时居然开口说话了,他说:“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杀手。”
“你是那种人。”这半句他却是对着残章万说的。
敖乐却不理会,道:“杀手。只要楼主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据案宗记载,大秦十九年,一位杀手闯进了京城的师华府拿走了一样东西。”
“你说的可是那枚玉佩?”
“正是。”
“所以你的仇人应该就是梦里无钩了吧。”
“梦里无钩前辈已经不在了,是他的徒孙钩梦手沈扩。”
“所以,你受伤了,同伴死了。”
“没错。”
王盖此时没有说话,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多年前的事情本来已经结束了,那位杀手也已经死了。”
残章万走下石阶,在一面墙上找到了一副画。
“听雨楼只收人命,从不偷抢奸盗。你要找的东西不再这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地方。你拿到它也算物归原主了吧。”
敖乐看着男子手里的画,那上面有一支笛子,纯铁打造。周围画着桃花,鸟雀,有一个白衣人在屋檐下看雨。
那笛子在空中似乎是被人扔进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代号是黑衣人。”
“那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说。”
“把他带走吧,那个地方在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