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简陋的小屋外传来,泰格里斯躺在干草堆上一动不动,但凭借猎魔人超乎常人的感官,他清楚地听到来着是两个男人。泰格里斯猛地睁开双眼,淡金色猫眼散发出危险的光芒震慑人心。
“老,老大,我们来了。”约翰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泰格里斯的眼睛。
“老大,最近有一些值得出手的委托,消息已经打探好了。”提图斯猥琐的发型让他看起来很滑稽,不过他的眼睛却不时地瞄着泰格里斯的伤口。
“怎么,看我受伤了觉得我不行?”泰格里斯冷冷地看着提图斯。
“我绝没有这个心思,这年头谁不是干的刀头上舔血的行当,受点伤很正常,老大肯定干了笔大买卖。”提图斯身体放得更低了,他语气恭敬却没有过多的谄媚,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
“确实是干掉了个大家伙。不说这些没有的了,这几天你给我摸清一下这十字路旅店的底细,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个地方就当作我们的据点了。”泰格里斯道。
“这,十字路旅店会不会太显眼了,镇上虽然就个把人,但人来人往的,很容易被发现。”提图斯道。
约翰也跟着点了点头,看得出这段时间他们两个相处的不错。
“威伦什么人最多?强盗!只要我们不公开抢劫阻碍治安,那个血腥男爵不会管一个连村落都不是的路边小店的事情。如果你们真的认真打探了消息,应该知道最近男爵手下的一个巡逻小队被猎魔人全歼了事情吧。”泰格里斯道。
“知道,听说那个猎魔人一口气杀了六个人,连汗都没流。据说那是一个白头发的中年猎魔人,老大难道你......”约翰有些害怕地说道。
“嗯,他是跟我一起的。所以你们知道的,猎魔人除了猎杀怪物外,杀人更专业。”泰格里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我们是要把旅馆内的人都杀掉吗?”提图斯似乎有些犹豫。
“为什么要杀掉,只要不挡我的路,我是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的。十字路那里总共也没几家人家,这些首饰你们拿去换钱,最好能买间屋子,至于那个旅店老板,我会搞定他的。”
泰格里斯手上光芒一闪,一堆金银首饰,山羊皮、狼皮之类的杂物凭空出现在屋内地板上。泰格里斯看着这凌乱的杂货有种当商人的感觉,强忍住心中的尴尬,泰格里斯面无表情地让提图斯两人将这些东西拿去变卖钱财。
提图斯和约翰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神色,泰格里斯的能力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这也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跟着泰格里斯最起码不会比现在更坏。
“对了,顺便把这些孩子都带过去。小蕾娜过来,你是他们中年龄最大的,照顾好他们,跟着这两个叔叔一起。”泰格里斯道。
“那大哥哥你呢,你身体还没好,万一再有野狗来了可怎么办。”小蕾娜担心地道,其他孩子也叽叽喳喳地说着。
“呵呵,我给你们表演个戏法。”泰格里斯笑道。
泰格里斯让提图斯和约翰扶他站起来,伤口的疼痛他倒吸数口冷气。泰格里斯倚靠在小屋的房门上,艰难地抬起手结出伊格尼法印,一团人头大的火球凝聚在他的手心中,炙热的火焰烘烤得提图斯和约翰不敢和泰格里斯站在一起。泰格里斯手一挥,手中的火球直直地掠过空地,重重地砸在了正前方的一颗大树上。只听砰的一声,大树被拦腰截断轰然倒塌,树身上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四个小孩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欢呼着围在泰格里斯身旁。泰格里斯打量了一眼呆滞地看着大树的提图斯两人,满意地笑了笑。
“老大真厉害,就凭这一手在这小小的威伦绝对能横着走。”提图斯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心中对泰格里斯更加敬畏了。
“老大天下无敌,老大威武。”约翰咽了一大口唾沫,平复了一下被惊吓到的心情,心中懊恼怎么又被提图斯抢了先。
“哦,哦,老大威武。”四个小孩不明所以地跟着喊道。
泰格里斯也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欣喜,自从受伤醒来后他便一直反思如何提高自己法印的攻击力,如今稍微实验了一下,效果果然不错。泰格里斯重新躺回干草堆上,他让提图斯和约翰带着小孩子们赶快到十字路旅店,并承诺等他们安顿好便会过去。
泰格里斯闭目躺在草堆上,心跳放缓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实际上泰格里斯已经进入了冥想之中,猎魔人的感知异常强大,对于疼痛的感觉也更加敏感,然而泰格里斯总能集中精神于他想要做的事情,而在他全神贯注的状态下,他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视角,就像是灵魂的视角。泰格里斯在冥想时意外地发现只要他集中精神,心神便能再次进入到那个睡梦中的空间。
在这灰蒙蒙的未知空间里,泰格里斯收取到的材料杂物凌乱地飘浮在空中,事实上,这里的一切都是在空中的,因为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纯粹的混沌。泰格里斯在这里能够拥有远远不断的魔力支撑,就像是真的只是在脑海中臆想,泰格里斯能够将自己的实力完整地在混沌空间里释放出来,并且能够随意地去改变法术的大小威力,当然这些魔法的强度只取决于泰格里斯自身的力量大小。
每一次意识进入到混沌空间,泰格里斯对魔法的掌控就越熟练,同样实战伊格尼法印,泰格里斯如今能够更好地约束火元素,从而发出更大的火球。在混沌空间内,泰格里斯玩累了魔法便翻看那些搜刮来的书籍,了解这个世界的国家和局势,虽然他的想法并没有形成一整套的体系,但他已经踏出了实践的第一步。
“嗯?你醒了。能一觉睡到正午的猎魔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或许你真能死在自己床上。”杰洛特坐在门前的营火旁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的手上正烧烤着一只野兔。
泰格里斯猛然坐起,杰洛特的脚步他竟然一点也都没有听到,或许这便是他跟杰洛特这样的老牌猎魔人的差距体现吧。不过泰格里斯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再加上受伤,意识过于专注的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有人来过了?那些小孩呢?”杰洛特问道。
“去十字路旅店了,我让他们在那里居住,以后那里可以当作我们的一个据点。”泰格里斯道。
“猎魔人向来漂泊,你这样做毫无意义,等搞清楚这里的线索我就要离开。”杰洛特道。
“我知道,但帮人帮到底,我不敢标榜正义卫士,但尽可能为他们做些事情总是可以的。”泰格里斯道。
“唉,年轻人啊,曾经的我也是这样,可惜我现在承受的太多了。或许维瑟米尔没有看错你,我们还算是一类人。”杰洛特唏嘘道。
“我打听到了两个方向的线索,一个是血腥男爵,一个是女巫,这两个地方都有她经过的痕迹。”杰洛特道。
“那个她跟你......”泰格里斯道。
“希里,我的养女,我的意外之子。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泰格里斯,但她如今被狂猎追捕着,虽然狂猎也还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但我必须在狂猎之前找到她。”杰洛特道。
“狂猎,嗯......我在书籍里看到过人们对他们的描述。”泰格里斯道。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男爵的手下在拿着画像搜寻我,所以我会先去找女巫,顺便能够治好你的伤势。”杰洛特道。
“我可以留下来,男爵这边就交给我吧,至于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泰格里斯站起身来,将凝结着血迹的纱布从伤口上取了下来。
狰狞巨大的伤口还泛着肉色的嫩芽,随着泰格里斯的身体的动作上下蠕动着。泰格里斯从混沌空间中取出一把长剑挥舞了两下,虽然有些吃力,但泰格里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好了好了,年轻人身体恢复的就是快,我记得有次我被划伤了肚子,可是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杰洛特道。
泰格里斯咧着嘴笑着,虽然腹部仍旧剧痛着,但他已经向杰洛特证明了自己的坚强,他也不是什么需要庇护的猎魔人幼儿、
“你那法术,真的是你自学的吗?”杰洛特道。
“是的,相信你也看到前面那棵大树了吧。实际上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同样的法印,我用尽全力便能使用出更多的魔力,或许这就是我的法印和你们的不太相同的原因。”泰格里斯斜靠着房门喘息道。
“或许你真是个天生的男术士,呵,真是造化弄人。好了,我该走了。尽量不要跟男爵的士兵起冲突,我可不想在路边的哪颗树上看到你。”杰洛特将烤好的野兔递给泰格里斯,然后便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放心吧,我会先打探好消息,如果你那边进展顺利的话,我们再一起去见男爵。”泰格里斯道。
“不会太久的。”杰洛特头也不回地沿着林荫小道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