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杰洛特赶回了白果园村的旅店,正好赶上维瑟米尔和泰格里斯在吃早餐。
“叶奈法在维吉玛,我在那边有几个朋友,所以......”杰洛特还没说完,便看到维瑟米尔在轻轻地摇头,示意他先稍后再谈。
“怎么了?”杰洛特问道。
“看看四周,我们有麻烦了。”
“他们是谁?”
“一群爱国志士,因为哀悼泰莫里亚亡国,已经喝了七轮,恐怕要准备打架闹事了。”
“但这边没有尼弗迦德人。”
“看谁不顺眼,他们就会找谁。我要买些干粮路上吃,买好就走。杰洛特......千万别插手,哪怕就这一次。还有你,小猫可不能见了腥。”韦瑟米额说完便起身拿起酒壶走向了吧台。
“百合花呢?”一个少妇坐在吧台前醉醺醺地道。
“我拿下来了。”爱尔莎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计。
“拿下来?然后换上金色太阳?”
“我不能放跟泰莫利亚有关的东西,不然他们会烧了我的酒馆。”艾尔莎小声地说道。
“难不成真跟他们说的一样?你喜欢新帝国?你是尼弗迦德人的婊子?”少妇猛地一拍桌子,气愤地骂道。
“我不会跟你计较,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口不择言。”
“你知道个屁,他们把我的姊妹吊死,像狗一样拖出修道院,说尼弗迦德禁止迷信,说他们不怕众神的愤怒。你呢,你怕吗?”少妇拍桌而起,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要不是安妮,你的孩子早被脐带缠颈而死了。要不是我的姊妹给你接生,你哪儿来的儿子?你敢说你不怕众神的愤怒?!”少妇狠狠地拽着艾尔莎的头发。
少妇地喊叫引得酒馆内的人纷纷看过来。爱尔莎不想与她争论,正准备离开,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放手!”爱尔莎惊呼道。
“你不怕吗,贱人?!”少妇双手抓着爱尔莎的头,将她从吧台里往外拉扯着,然后猛地砸向吧台的木制桌面,少妇此时心底的怒火越燃越大,借着酒意少妇彻底将心中的扭曲恨意释放出来,而爱尔莎的懦弱无力让她有了一个发泄口。
少妇疯狂地一次又一次地将爱尔莎的头狠狠地磕在吧台上,爱尔莎满脸的鲜血,只能无力地挣扎着。
“放开我!”
维瑟米尔终于看不下去,上前阻止了少妇继续折磨爱尔莎,而这一下捅了酒馆内酗酒村民们的马蜂窝,几个年轻人围住了维瑟米尔,而少妇则趁机逃离出来,站在了几个年轻人身后。
“认得这个徽章吧?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退后。”维瑟米尔指着胸前的狼头徽章道。
“你还好吗?”杰洛特看到情况不妙,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捂着鼻子坐在地上默然不语的爱尔莎,杰洛特关心地问道。
“听说猎魔人会绑架小孩!是真的吗?”一个青年酒鬼醉醺醺地道。
“皇帝给了你们这些怪人什么好处?分封土地?就像之前分给精灵那样?”另一个醉汉道。
“你们都给我出去。”维瑟米尔呵斥道。
“我们哪儿都不去。”另一个青年说着掏出了腰间的短刀。
“他们现在是不会退让的。泰格里斯,你别动手!”维瑟米尔喊道。
“看得出来。”杰洛特冷冷地看着暴动的酒鬼们。
在一片混乱过后,杰洛特一剑砍断了最后一个酒鬼的双腿,接着扭身一剑将他的头颅砍得飞起,血淋淋的脑袋滑过一道弧线,咕噜噜地滚到了爱尔莎面前。此时酒馆内再无一个活着站着的村民。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泰格里斯伸手想要将那跌倒在地的少妇扶起来。
“离我远点儿!走开!”少妇惊恐地趴在地上向后倒退着,然后惊惧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酒馆。。
“你看到他的脸没有......?众神保佑啊......”
“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艾尔莎躲在吧台后面,恐惧地看着眼前仿佛恶魔一般的猎魔人。
“本来不想管闲事,结果竟变成这样......唉,我们走吧。”维瑟米尔看着满屋的断臂残肢,重重地长叹一口气。
杰洛特跟着维瑟米尔走出旅馆,便看到庭院前一个穿着黑色重装铠甲的尼弗迦德队长带着全副武装的一队士兵堵在门口。
“又不是我们先动手的。”杰洛特试图解释道。
“都是借口......你还是老样子。”一道高冷中带着妩媚的声音士兵们的身后传来。
士兵们分散开一条通道,一个身材高佻,穿着黑丝长筒靴子和黑白混合服饰的妩媚女子走到杰洛特面前,她的身上散发着丁香和醋栗的香水味道,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紫罗兰色的眼睛和乌黑的头发,以及脖子上的星状黑曜石护身符,她的嘴巴下方和脸颊上有美人痣,并且似乎有着四分之一的精灵血统。
“叶......叶奈法?怎么会......?”杰洛特面瘫一样的脸上露出欣喜和诧异的表情。
“我收到消息,听说白果园村来了个猎魔人。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在找我。我本想等你来找我但你也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心。我......很高兴见到你,杰洛特。我......我很想给你个拥抱但你现在全身是血。”叶奈法语气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抱歉......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老实说,我想象的重逢场面跟现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你想象的画面是怎样?”
“至少他没想到,你身边会有尼弗迦德的护卫。别误会,叶奈法,看到你我也很高兴但你至少该解释一下吧。”维瑟米尔道。
“别担心......等到了维吉玛,我自然会解释清楚。准备上马吧。”
“在这儿谈也行啊。附近有几片漂亮的果园,鲜花还在盛开,都快把尸臭味盖过去了。我在马背上待了六个月。我们两年都没见了,就不能先花点时间......”
“的确很吸引人......可惜真的不行。有人在维吉玛等你,我们最好别让他久等。恩希尔恩瑞斯皇帝跟他比较亲密的人都叫他“在敌人墓上起舞的白焰”。”
“我跟他可能没那么亲密。我还记得上次见面时,他还想要我的命呢。”
“如今他想给你个提议。”
“让人无法拒绝的提议?”维瑟米尔道。
“我本可以拒绝,但还是答应了。”
“他答应给你的回报肯定很有吸引力。你不大可能为了什么东西就放弃自由,更没几个人能让你这么做。”杰洛特道。
“我们越早出发,你就能越早知道。”叶奈法并不愿意在这里多说,说完便转身返回到士兵中。
“你呢?”杰洛特看向维瑟米尔。
“我会往反方向走。皇帝应该没邀请我......而且,我有事要回凯尔莫罕,还记得吗?”
“嗯,我记得,谢谢你帮忙,维瑟米尔。回头见。”
“带上泰格里斯,他会给你带来帮助的。”维瑟米尔又道。
“哼,只要他乖乖听话。”杰洛特冷冷地说道。
杰洛特跟维瑟米尔略微拥抱了又旋即分开,维瑟米尔转身回去收拾行李。
“你的马怎么样?跑得快吗?”叶奈法问道。
“没什么好抱怨的,干嘛问这个?”
“我想赶快回到坚固的城墙后,越快越好。”叶奈法话音中带着一丝的颤抖。
“对了,他是谁?”叶奈法像是刚刚看到泰格里斯一样。
“维瑟米尔捡来的流浪猫,现在交由我来保管,他会帮上我们的忙的。”杰洛特道。
叶奈法看了一眼泰格里斯那过分年轻的面容,微微点了点头,回头吩咐尼弗迦德士兵给泰格里斯分配了一匹战马。
杰洛特和泰格里斯在马背上向着维瑟米尔不舍得挥了挥手以作告别,维瑟米尔站在旅店门口前看着杰洛特一行人在尼弗迦德骑兵的护送下远去,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却又带着些希望的光芒。
叶奈法一行人在尼弗迦德精锐骑兵的护送下星夜赶路,杰洛特和叶奈法并排走在前面,泰格里斯则是被夹在队伍中间。
“嗯......我最近梦到你了。”杰洛特低声道。
“以我对你的了解,八成是什么春梦吧。”叶奈法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地说道。
“一开始是,但后来......”杰洛特脸上正带着微笑,突然他看到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雪花,座下的萝卜也有些躁动不安。
“后来怎么了?”叶奈法似乎还没意识发生了什么。
“快走!动作快!”杰洛特焦急地喊道。
“轰隆!轰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道路两边的后方传来,一群狂猎呼啸而过,混沌猎犬们露出锋利的牙齿,狂猎所过之处遍布风霜。
“啊!”
队伍中的尼弗嘉德骑兵不断被追上,面对狂猎的攻击,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尼弗嘉德骑兵队长抽刀迎击,却被一剑刺下马背,在狂猎战马的滚滚洪流中化作一摊肉泥。
狂猎紧咬在杰洛特身后,沿着蜿蜒的道路穷追不舍,叶奈法看到前方的木桥当下做出决断。
“小心点!”叶奈法放缓马匹的速度,手掌中凝聚着璀璨的魔法光芒。
魔法顷刻间完成,叶奈法纤细的双手向后一挥,一大团白色的雷霆撞上脆弱的木桥,木桥瞬间崩塌,追在最前面的狂猎躲避不及,顿时人仰马翻地掉下木桥。
“叶奈法,他们是怎么......”杰洛特不安地问道。
“我们明天再说,好吗?先等觐见结束吧。”叶奈法惊魂未定,并不想说太多。
夜幕之下,三人急速奔驰着,前方一座雄伟的城池屹立在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