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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这是一个效率非常低的策略,完全浪费了汽车的优势,同时也没能达到骑行那种自由天地任我行的状态,并且两个人相隔甚远,不符合热恋中人的身份。看起来倒像是棒棒糖在施行家庭暴力,虐待铲屎的。
事实证明,是我太幼稚了。
这趟旅行完全是铲屎的和棒棒糖虐待我。
事实是,铲屎的骑自行车,棒棒糖开车,我跟着跑。确实是家庭暴力,只是被暴力的是我。欲哭无泪啊,欲叫喘不上气啊。
铲屎的骑得飞快,像被狗追似的。他现在是轻装上阵了,除了一瓶水啥也不用带,一切都有后面跟着的棒棒糖照顾。而我,一条憨憨的傻狗,夹在自行车和汽车之间,一边挣命地跑,一边思索狗生的意义。跑慢了棒棒糖还按喇叭催我。
当我瘫倒在地的时候,铲屎的也不骑自行车了。他把我扔到汽车后排座上,把自行车挂到汽车后面,他自己就坐在副驾上和棒棒糖眉来眼去胡言乱语。
铲屎的还夸我,说第一天就跑了二十公里,非常厉害。以后的日子里要再接再厉,再创辉煌,每天都有新纪录。
我一整天都没缓过来,剩下的时间不是瘫在车上,就是瘫在屋子里。
白天都在昏昏沉沉,做了很多梦。梦见我被关在仓鼠的跑轮里,一大群仓鼠兴奋地在跑轮里狂奔。我只能跟着它们跑,否则就会被摔得鼻青脸肿。虽然我脸上的毛很浓密,青和肿都看不出来,那我也难以接受鼻青脸肿。我就这样能跑啊跑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帝要这样设计这个世界。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其内在的理由。
半夜的时候,我清醒了过来。白天的疲倦消除了部分,狗腿还是酸疼,脑子倒是清醒了。屋子里静悄悄的,铲屎的和棒棒糖都沉沉地睡着。
没有一丝亮光的夜晚,忽然一道亮光劈中了我的脑壳。尽管我的脑壳很厚很结实,我还是想明白了上帝的理由——或者说是铲屎的的理由。这家伙上次和棒棒糖出来旅游,被我折腾惨了,一路之上都是追着我玩,这回他是打击报复来着。
说起打击报复,我也不是白给的。我站起身来,想要爬到床上帮铲屎的尿个床。忽然又一道亮光劈中了我的脑壳。尽管我的脑壳很厚很结实,我还是又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还是装死的好,否则明天就不会只跑二十公里了。
常言说的好,狗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还是等回了家再帮铲屎的尿床吧。如今是狗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这设计师真是吃错药了,屋檐的高度连狗都要低头。
接着,再一道亮光劈中了我的脑壳。这个宾馆是不是漏电啊?这么刚一小会儿就劈我三回呢?虽然我算不得一只多么优秀的狗子,但是偷鸡摸狗等等缺德事我一样也没干过啊。我还是一只经常被摸的狗子啊。还是说我距离坏人太近了?思来想去,也只有棒棒糖是狐狸精这一种可能性了。
传说中,狐狸精要渡劫,经常找纯洁的青年作为避雷针。算了,铲屎的勉强可以算作青年,但是和纯洁完全不沾边。找铲屎的当避雷针,相当于把避雷针栓自己身上——和富兰克林有一拼,非常地具有探索精神。
刚才那一道光劈我的时候想到了啥来着?我拼命地回忆着,不能白挨劈啊。
对了,铲屎的应该不是为了报复我。铲屎的应该是为了让我不要再捣乱,不要再每每破坏他的好事。想到了这点,我不禁慨叹:人心叵测啊,铲屎的果然和纯洁完全不沾边。我以后要离他远点,省得劈他的时候带上我。毕竟我还是非常纯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