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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对我爱答不理的,我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屋及哈的原因吧。看在她是老大的面子上,我偶尔凑到她跟前,让她免费撸。常言道,狗无远虑必有近忧,谁知道铲屎的那个部门经理能当几天?也许过两个礼拜就会灰溜溜地回来继续给老大当小弟。
铲屎的越来越忙了。他买了一个折叠床在办公室,也不知道是公司出钱还是他自己出钱。不过也没什么差别了,铲屎的现在不缺钱。倒不是说铲屎的收入有大幅度的提高,而是支出有了大幅度降低。
现在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他除了每天吃饭,就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我觉得他现在可以把房子租出去,反正也很少回去住。每天晚上他睡折叠床上,我睡折叠床下。感觉自己是一只有稳定食物来源的自由的流浪狗。
铲屎的自己建模型、做仿真分析、出图纸、写报告。为了防止屁股在椅子上长出根,铲屎的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要做两百个深蹲。
铲屎的说,要做更好的自己。我不理解更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让腿部肌肉更强健,踹起狗来更有力?更好下去,是不是还要穿上美美的高跟鞋?
难道说,铲屎的要变性?难道说老大就是变过性的?这是不是每个老大的必经之路?又或者,这是每个两足兽的必经之路?我猜想,两足兽出生的时候都是雄性,到成熟的时候就会变成雌性。有些两足兽成熟得早,就会变成小姑娘;有些两足兽成熟得晚,到了老头子的时候也没能变成。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雄性的两足兽都那么幼稚呢,原来是有必然的生理原因啊。
再进一步,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世间一切生物都是如此,包括我在内。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无助地四下望去。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铲屎的正在进行深蹲运动。他的屁股更翘了——这不是娘们才喜欢的吗?
我不知道性别的转换是自然形成的,还是需要到医院进行外科手术。如果是自然形成的,那我可惨了;如果需要到医院做手术,我还可以以没有钱为借口拒绝实施。不知道国家是不是把这项手术作为全民福利。
绝对不能变得成熟啊,我要一直幼稚下去,我不要变得娘里娘气。而且,生娃也是一件让我十分恐惧的事情。
我窜到铲屎的的折叠床上,嘴咬住床头,四只爪子扒住床沿,做出誓死不下去的准备。我要幼稚。如果再尿一下床,就幼稚得非常完美了。但是,我尿不出来!天哪,我已经成熟得没办法尿床了。
然后我发现,我的牙卡在床头,拔不出来了。真是一个尴尬的境地,我的嘴闭不上,哈喇子流在床上,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我想,现在我的形象一定非常符合二哈的定位吧。
我的心放了下来,看起来,我不但幼稚,而且还很二,距离成熟还远得很。至少暂时还没有变性的危险。也许哈士奇就没有雌性的,哈士奇就没有成熟的,那些所谓的雌性哈士奇,都是非常非常幼稚的哈士奇假扮的。他们只能算女装大佬。
在铲屎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中,我安心地睡了。
我做了一个美梦,我梦见到了一个女狗环绕的世界。那些女狗们美貌又娇媚,围着我打转,像一圈鲨鱼,围着受伤流血的鲸鱼。她们说起话来娇滴滴的,她们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她们的眼神充满了魅惑。我是世界上最帅的狗子,她们就是世界上没漂亮的狗子。她们和我是同类。
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生成,模模糊糊地让我难以抓住。我知道这个念头很关键,拼命地去抓,像一个即将溺水的狗抓救生圈。但是狗是没有手的,我怎么抓也抓不住。就在我沉入水底的时刻,我忽然想到了。她们和我是同类,她们也是哈士奇——女哈士奇其实都是女哈士奇装扮的,他们都是女装大佬啊。
我一下子惊醒了。黑夜深沉,铲屎的抱着我一起睡在折叠床上。铲屎的开始往女装大佬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