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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友重逢

秋日重逢 沂蒙恪 2593 2024-07-07 21:59

  往回走时,隐约听见有人叫我。我好奇地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啊,原来是老同学小峰。他正在路边的商铺门口切菜,无意间抬头发现像我,试着喊了一声,果然没认错人。其实也难怪,我和他是一个村的,又是在一起读的小学和初中,相处一直很好。寒暄过后得知他在镇子上开了这间小吃店,约好明天下午来这店里一聚,同时告诉我说再找几个初中同学过来,我欣然答应。我也很想看到差不多四十年没见过的老同学了。光阴如梭,人生易老,大家为了生活各奔东西;岁月如流,人生短暂,能再次见到少年时的同学实属不易。

  这天中午刚过,准备赴约,偏巧临时有事,只好先办。终于匆匆赶到时,只见有两个人微笑着迎了过来,隐约认出是守明和建新。正在握手问候,小峰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厨房走出来,大笑说:“德浩,还能认出他俩吗?”彼此太多年没见面了,难掩心中的激动,我笑着回答说:“能认出来,不过,如果走在大街上,很难认出来。”是啊,当年毕业时就像朝阳,再见面时已近夕阳。岁月的风霜染白了头发,吹皱了容颜,脸上再无烂漫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

  到来之前,我在心里提醒自己见到老同学要镇定,不要太激动。可是我还是没有把控好,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去包里找香烟的手也有些颤抖。守明抢着递过一支烟,认真地说:“德浩,听说今天见你,昨夜我几乎一夜没睡着。”建新也说:“我俩在小峰这里等你一个多小时了。”听闻这话,我很感动,亲切地望着他俩,建新的笑容恬淡怡然,唯有这笑容仍有少年时的影子。我理解守明的心情,正如我此刻的心情。当年我们四人都曾经是同桌,相处也最为亲密。我们在一起玩耍,也曾经吵闹过,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

  另一边,小峰在一张桌子上摆满了菜肴,大声招呼我们过去。落座后,守明端起酒杯,先给定了调,说:“咱们今天只叙旧。”说话中规中矩,老成持重的样子。小峰大笑说:“为今天的相聚干杯!”我并不能喝酒,此刻也毫不犹豫的举起酒杯。正要喝下时,发现坐在身边的守明侧身将酒杯里的酒朝着地面滴洒了一点,小峰和建新也是同样的动作。我猛然想起这是在老家,正式场合喝酒是有讲究的。入乡随俗,我生长在这里,却忽略这些了,心里暗叫惭愧。

  酒过三巡,大伙的话自然就多起来。一桩桩一件件说着,笑声不断。守明问我还记得咱们几个偷瓜的事吗?我想了想是有两次记忆深刻的偷瓜经历,可是却忘记了这一次。“德浩,那次绝对有你。”小峰手里端着酒杯,非常肯定地大声说道,“那年夏天,他俩来到俺们村,俺们几个人在小学校里睡觉,到了半夜一起去偷生产队的瓜......”守明不无遗憾地接过话说:“德浩竟然忘记了,我还记得走到瓜地跟前,建新怎么都不敢进去。”建新嘿嘿笑着,面带惭愧地说:“那时候胆小,吓得我腿肚子抽筋。”他的话引来一阵笑声。这时候,我隐隐约约想起来了,是有这事,大概因为这次偷瓜比较顺利吧,反而没有记住。感谢他们都还记得四十多年前的这件事。

  看着建新朴实的笑容,我问建新还记得二分钱的事吗?见他一脸迷茫,我进一步解释说当年班主任要求每人交二分钱,当时我没有,是他借给我的,几天后我还给他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要。说到这里,建新仍然摇头,连说不记得了。我认真地说:“这事咱俩的感受不同,所以你容易忘记,我却记得很清楚。”于是我继续给老同学们讲关于这二分钱的事:在课间的时候,建新跑出去玩了,我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毛格子(硬币),悄悄的放进他的铅笔盒里。准备上课的时候,他打开铅笔盒,发现里面有一个五分钱的毛格子,好奇地说怎么有五分钱?我一看,立刻脸红心跳起来,莫非我放错了?伸手去兜里掏出剩下的一个毛格子,果然二分钱还在。于是很难为情地说是自己放进去的。建新将这五分钱给我,我又将那二分钱还给他。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字,我和他都默默的,谁也没再说什么。几十年来,每每想起这事,心里仍觉尴尬,自己做了一件弄巧成拙的蠢事。

  守明听到这里,大手一挥,笑着说:“给什么给呀,建新家里有的是毛格子。那时候他家在街上做小生意,我去找他玩,总能看到抽桌子上有好多毛格子。”

  说笑声中,一起举杯喝酒。不知不觉一杯白酒早已喝干。我有些晕乎了,忘记了自己酒量有限,更忘记了来前不要喝醉的提醒。酒正浓,话更多,醉意中只听守明说:“有一次小峰跟我吵仗,他姐还要打我呢!”小峰立刻接过话来,大笑说:“你瞎说,俺二姐只是帮我跟你吵了几句。”“拉倒吧,你还用帮吗?喋喋不休的没完没了,我都吵不过你一个。”我和建新听他俩说的起劲,端起酒杯跟着起哄,催促喝酒。

  守明说:“那时候咱们几个个头都小,坐在教室前排,没少挨老师揍。”听他说起被老师打的话,我也有同感,连忙点头说:“是的,我也记得被徳和老师揍过。有一次他正在上课,我在下面笑出声了,他很生气,快步从讲台上冲下来,嘭嘭嘭打了我几拳,我双手抓着桌子,差点和书桌一起摔倒。”他们三人听了会心大笑。那时候被老师打很正常,心里不会记恨老师,而是敬畏老师,更不敢回家跟父母说,万一被知道了,弄不好还会被父母训斥一顿。现在说起曾经被老师打的事,心里反而有一种幸福感。唉,时光飞逝,往事如烟,回不去的少年时代,徒留眷恋和怀念。

  四人正在畅谈往事,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好在刚才小峰说宝刚和老宋过一会到,不然我无法认出他俩。握手时,我问宝刚认得我吗?他笑着说:“浩啊。”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觉热乎。大家再次共同举杯,推杯换盏间,不知不觉就醉了。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醉眼朦胧中,隐约听见守明问我:“德浩吃煎饼还是烤牌?”这时我激灵一下有了较为清醒的意识,知道吃饭就是要结束了今天的聚会,而我却喝醉了。振作了一下,说:“吃烤牌吧。”于是老宋递给我一块。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听守明说:“德浩,时间不早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吧。”“外面下雨了。行,就到这吧。”“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有机会再聚。”他们几个纷纷站起来说。我也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清醒,应和着说几句。走到门外时,天空黑沉沉的,清凉的雨水滴落在我的脸上,这才算是完全清醒了,连忙跟他们几个一一话别,心里很是不舍。小峰挽留我在他这里住下,我推辞说几分钟就走到兄弟家了。他不放心,坚持用电动车送我过去,还说这雨不小,电动车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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