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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莫日红 山中小住 3618 2024-07-07 22:38

  (场景一)莫家往西效一箭之地,清澈的小河边,有九名女子正在浣衣。

  莫妍独自来到河边,见众女子有气无力的捶着衣单,个个无精打彩。

  莫妍问:“各位姐姐们,你们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众女看见她,多数都认识的,最年长的那位欲言又止,“哎”的摇了摇头。

  莫妍来到跟前,摇着她的胳膊说:“大娘,你们都是我家辛苦的老人,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妍儿能够帮你们解决。”

  大娘说:“小公子心肠好,体谅我们这些老人,我们都记在心上了。但是这些事情,不能够总麻烦小公子,那样你会得罪老爷的。”

  “没事的,大娘,你说吧!”

  大娘未说,旁边一位大婶说:“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我们洗衣时,不小心弄破了大娘子的两件衣服,大管家说那是单品很贵重的,弄破了就必须赔,于是就扣了我们一个月的工钱。”

  一位姐姐垂泪说:“这一个月的工钱,可是我和娘亲一个多月的口粮呀!娘亲病着,还等我拿了工钱去买药,现在可怎么办呀?”

  众人一片唏嘘。

  莫妍气说:“有这样的事?大管家也太不讲道理了,我去和爹爹说。”

  大娘急忙拦住说:“小公子,你千万别去,这关系到大娘子,老爷是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下人的。”

  “不会的,爹爹不是这样的人。”莫妍说,“大家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莫妍就离开了河边,往家中跑去。

  (场景二)莫家内院,桂枝新芽,青草凄凄,有浓妆贵衣的小姐姐在荡着秋千,一片欢声笑语。

  莫怀仁倒背着手在院中渡步。

  莫妍跑到跟前,说:“爹爹,浣衣处的婶婶们在咱们家做了那么久,一直尽心尽力,就因为弄破了两件衣服,扣她们一个月工钱,是不是太不尽人情了?”

  莫怀仁问:“妍儿,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是爹爹的女儿呀!”

  “既然是爹爹的女儿,就要为爹爹着想,不要每天与那些下人混在一起,听她们的胡言乱语。那两件衣服是你大娘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一直舍不得穿,前些天穿了一次,就给她们弄坏了,你说该不该赔?”

  “衣服不穿,放在箱底自然就旧了,大娘自己犯下的错,为什么要婶婶们来承担?”

  莫怀仁怒说:“你敢指责大娘子的不是?”

  “这本来就是大娘的不是,衣服旧了,一扯就破,却反过来怪别人。爹爹,婶婶们都很不容易,女儿求你和大管家说声,不要扣婶婶的工钱。”

  “你到底是翅膀硬了想飞不是?给下人一口一个婶婶,把爹爹放在何处?看来真是骄惯你了,从今天起,给我换回女装,呆在闺房,没有我的容许,不许出去!”

  “爹爹,您不能这样。”莫妍大声说,“祖爷爷有规定,不能亏待下人。”

  “你还敢顶嘴!祖爷爷的规定,是对下人说的,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

  “爹爹……”

  “来人,送小姐回房!”

  两名丫环过来,朝莫妍施礼:“小姐请。”

  莫妍气得“哼”一声,手一甩,径直回房。

  荡秋千的小姐姐瞧见了这一切,耻笑说:“一个贱坯子,好好的小姐不做,非要做个男的,和那些下人混在一起,真是丟咱莫家的脸。”

  (场景三)闺房内,淡黄屏风,粉红罗帐,一盆葱绿的文竹置于花架上,清静温馨。

  莫妍对镜自怜。她已经换上了女装,瞧着自己胶好的脸庞,精致的妆容,忽然发觉自己真的好美,原来大大咧咧的男孩形象,换回女装,想不到还有这么不一样的感觉。

  小红也换回了女装,扶着莫妍的双肩在她的身后,对着镜中的两人,嘻笑说:“小姐,你换了妆,可真是个美人呀!”

  莫妍红着脸嗔怪:“小红胡说。”

  小红说:“小姐你起来转两圈看。”

  莫妍就起身,提着裙子转了两圈。

  小红说:“小姐把手放开。”

  莫妍就放开手,自然的转起来,那清凉的风透过裙摆,感觉很是舒服,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红拍着手说:“小姐真好看,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莫妍停下来,拘谨的说:“可是这样穿着,走起路来真不方便。”

  “小姐以后就在家中吟诗作对,针织刺绣,都不用出门的。”

  “那可不行,我会憋死的。”

  “老爷都不许小姐出门了。”

  “本小姐要出去,爹爹也拦不住。”

  “可是……”小红欲言又止。

  “小红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莫妍问。

  “三娘子病了,郎中说是时疫,大娘子命人封闭了后偏房,不许任何人靠近。”

  “什么?阿娘?”莫妍大惊,“早上阿娘还好好的,怎么就时疫了?”

  “小红也不知道,只听说三娘子感觉不舒服,就咳嗽了几声,大娘子就封了后偏房,然后,郎中就诊断。现在,服侍三娘子的莺儿也关了起来。”

  莫妍冲出房去。

  (场景四)后偏房前,拉上了围栏,撒上了石灰,香艾薰起,数名家丁一字排开守住出口。

  莫妍大喊着:“阿娘!”冲进了后院。

  家丁伸手拦住。

  莫妍怒说:“让开,我要见阿娘!”

  一家丁说:“小姐,这是大娘子吩咐的,三娘子染的是时疫,你不能进去。”

  “胡说,我阿娘好好的,根本就没病,你们让开!”莫妍大声说。

  家丁互相看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谁在这里胡闹?无视家规!”

  大娘子带着几位妈妈走了过来。

  家丁朝大娘子拱手:“大娘子。”

  大娘子扫了一眼现场,不怒自威。

  莫妍扑倒在大娘子跟前,哭着说:“大娘,您让我去见见阿娘吧!我阿娘没病,她好好的。”

  “你阿娘有病没病,不是你说了算!时疫的厉害,你该明白,你执意要进去,是想让整个莫家一起遭殃吗?”

  “大娘……”

  “妍儿。”偏房内传来一阵咳嗽声,三娘子嘶哑着声音说:“听大娘的话,回去吧!阿娘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阿娘……”莫妍哭着喊。

  小红扶着她,垂着泪。

  大娘子说:“来人,送妍儿小姐去农庄暂住,事情没完之前,不许回来。”

  莫妍抗议说:“大娘,为什么要这样?”

  大娘子说:“你性子执拗,不听良言,为了莫家的安全,以防你做出什么危险的行动,只能叫你离开。”

  “大娘,你不可以这样。”

  大娘子怒对几位妈妈:“还愣着干什么,送妍儿小姐上路!”

  “是!”几位妈妈过来,拖着莫妍就走。

  莫妍大喊:“阿娘。”

  大娘子对小红说:“好生照料你家小姐,出了事情,唯你是问!”

  “是。”小红唯唯诺诺,急忙跟上众人。

  (场景五)莫家农庄,牛羊圈地之外,是一片草滩和菜地,菜地边有两排木房子,是为护理菜地和守护农庄的人员居住的。

  莫妍和小红又都换上了男装,农庄中也有妇女在打理菜园茶园,所以,并不是不方便。

  莫妍没有大小姐的脾性,和下人们相处得都很好,大家都亲切的管她叫小公子。

  莫妍没有给自己搅特殊化,大家同吃同住。而且,莫妍和王昕先生学了些简单的医疗,大家有个头痛脑热的,一剂草药就好。所以,大家平时都不用上医馆的。

  下人们都很尊敬莫妍,把她当成自己人,见面就打招呼:“小公子!”

  莫妍也挥手回礼:“大家好!”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这一天,小红从莫府返回,哭着说:“小姐,三娘子她……”

  莫妍一惊,急忙问:“阿娘怎么了?”

  “就在前天,大娘子说,阿娘的时疫是好不了的,为了保证全家的安全,叫人在偏院堆满柴火,把偏房,连同三娘子和莺儿一起,活活的烧死了。”小红泣不成声。

  “阿娘……”莫妍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失声痛哭。阿娘是她在莫家最亲的人,阿娘不在了,她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呀?

  下人们都来了,了解到缘由,都是很气愤,一位大爷说:“莫家克扣我们的工钱不说,还草菅人命,真是无法无天。”

  “莫家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一位大妈扶起莫妍,帮她拭干眼泪,问她:“小公子,三娘子没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莫妍哽咽着说:“大娘子害死了阿娘,在莫家,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妍儿再也不会回去。”

  “这样吧,小公子就留在农庄,大家一起抱成团,一起生活。”

  莫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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