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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杰克出生

  刚出生的杰克像一只猫咪那么大,相比于三斤左右的哥哥姐姐,他两斤多的体重有些孱弱。妈妈小心地把他叼在嘴里,锋利的牙齿避开他小小的身躯。

  他还不能睁开眼睛,一声响亮的吼叫从远处传来,他被这个声音震撼到,这是王者的吼叫,他知道这是他的父亲--族群里的统治者发出的吼叫。

  妈妈带他到隐蔽的灌木丛里,此时他的哥哥姐姐,还有两个堂兄一个堂姐都己经在这里。堂兄和堂姐比他兄妹早出生两个月,他们围过来,伸出爪子拨弄他们的身体,对三个闭着眼睛,团成一团的小东西感到好奇。

  他们忘记两个月前自己,和眼前这三个小东西是一样的。可怜的姐弟三个毫无抵御能力,成为掌中之物任由他们戏耍半天,直到堂兄堂姐失去继续戏耍他们的兴趣。

  一个星期后,杰克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这个神奇世界。灌木丛挡住阳光炙烤,天空被枝条切割。哥哥懒洋洋地看他一眼,姐姐则对他报以微笑,“嗨,杰克。”她说,“姐姐。”细小的声音从嗓子吐出来。

  正嬉戏打闹的堂兄堂姐围过来,堂兄马克抬腿稍微用力,杰克四脚朝天翻过身去,马克鄙夷他道:“你怎么像蚊子似的哼唧?”杰克惶恐的眼神投向哥哥姐姐。他两别开视线。

  “马克,你你•••”细小的声音颤抖着提出抗议,马克抬腿用力推搡他,他被推到一边。他呜呜地发出抗议,但是微弱的声音被风吹散。他独自卧在灌木丛低洼的一处,

  不远处,哥哥姐姐们在嬉闹,妈妈向他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他游离于兄弟姐妹之外。

  杰克感到委屈,他刚刚睁开眼睛认识世界,为何被如此对待?他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附近的蚂蚁吸引,一群蚂蚁正在围剿一只入侵的白蚁。白蚁急于返回蚁穴报告探明军情,蚂蚁们想要制止他的企图,只有绞杀他。白蚁并不恋战,仗着身高马大,欲要突围出去。

  兵蚁越聚越多,利用数量上优势阻断他的退路。白蚁被兵蚂蚁围得水泄不通,左冲右突无法撕开包围圈。他暴怒了,抓起身边一只兵蚂蚁,有力的颚钳一口将猎物拦腰咬断。

  而此时,一只兵蚂蚁用颚钳死死咬住白蚁脖子,白蚁的头颅和身体分离,他的口中还咬着半截兵蚂蚁躯体。

  杰克看呆了,在他们狮子眼中,如此微不足道渺小的生物,他们之间会有这么惨烈的厮杀,杀戮和反杀戮血腥而残酷。

  蚂蚁们抬着战利品旁若无人,从杰克眼皮底下经过,并不是因为杰克弱小,他们才无视杰克的存在。即便在威风凛凛的狮王面前,蚂蚁们仍会淡定地从他眼皮底下经过。

  蚂蚁深知自己太微不足道,渺小得狮子们不屑一顾,塞牙缝都不够,懒得看他们一眼。所以草原上最威猛的霸主反倒和最渺小的,尘埃一样存在的生物相安无事。

  “嗨,你们好。”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熙攘的队伍,忽然安静下来,蚂蚁们抬头仰视,一只小狮子正低头注视他们。

  狮子放下身段和他们说话了耶。尽管他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狮子,但毕竟是狮子。蚂蚁们相互触碰触角,向小狮子鞠躬致意。

  “你们好,我叫杰克。”杰克重复一遍,“你好,杰克。”蚂蚁们齐声高喊道。若不是蚁多势众,杰克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蚂蚁发出的声音太微弱了。

  “杰克。”妈妈向这边走来,蚂蚁们顾不上和杰克道别,快速逃离这里,他们可不想做狮子脚下枉死的冤魂。

  妈妈叼起他和哥哥姐姐放在一起。他的爸爸和叔叔正躺在树下休息,爸爸有着一头浓密黑色的狮鬃,叔叔狮鬃色泽浅一些稀疏些。

  两个星期后,他站起身,迈出狮生第一步,尽管身子摇摇晃晃,脚步不稳,但是他迈出生命中第一步。

  他们都趴卧在草丛里不觉得,站起身来,杰克惊讶地发现,自己和哥哥姐姐差距很大。他两大他一圈,在哥哥姐姐身边,他整个是一标配小弟。

  在妈妈肚子里时候,他们之间生存竞争已然开始。哥哥姐姐从母体汲取养分能力比他强,在母体里他两发育比他快,胚胎时发育他就滞后。离开母体,和哥哥姐姐相比,他先天不足。

  杰克对自己瘦弱身体感到自卑。他眼神里透出胆怯,摇晃着小心翼翼向兄长姐姐们走去。堂兄堂姐轻柔地用爪子抚弄哥哥姐姐,那是接纳和示好的举动。

  杰克站在外围,他无法挤进五个小狮子的圈子。他试图往圈子里靠近,马克侧身一拱,杰克脚下站立不稳,趴在地上。

  杰克爬起来,兄长和姐姐们已经嬉闹着走开了。他摇晃着努力想要跟上去,马克站住,回头望向他,鄙夷的目光将杰克脚步定在原地,他失去继续靠近的勇气。他低下头,盯着自己枝条般细细的腿。

  他找了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安静地趴伏在里面。他抬起头,从草叶间仰望天空,碧蓝的天空被草叶切割。他视线所及是隐蔽的一角,和这一角上方切割零碎的天空。

  一只蚂蚁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摇动触角向他打招呼。他的嘴一张一合,但是杰克听不到声音,看口型他在说:“杰克,你好。”尽管这是一只小的常被狮子们忽略的存在,但是杰克很高兴,“你好,小蚂蚁。”

  杰克侧过头对站在他肩膀上的小蚂蚁说道,小蚂蚁被他呼出的气流吹得站立不稳。杰克玩心大起,连连对着蚂蚁吹气,小蚂蚁从他肩上跌落下去。头也不回,转瞬消失在杰克面前,任凭杰克召唤他,向他道歉,小蚂蚁再没出现。“我是在跟你闹着玩呢。”杰克自言自语道。

  又到开饭时间,杰克静静地趴伏在原地,看着哥哥姐姐们你推我我挤你,抢占有力位置。妈妈俯卧在草地上,对儿女子侄无序状态并未横加干涉。

  妈妈一次只能给四只小狮子喂奶,哥哥最终也败下阵来,蹲伏在一旁,看着其他几个大快朵颐,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唇鼻。

  杰克从草丛出来,缓慢地走到哥哥身边,终于轮到他们吃奶。杰克用力吸吮奶水,原本丰盈的乳汁,已经被兄姐们瓜分得所剩无几。哥哥霸占三处,他只能可着一处吸吮。

  每次进食,杰克吃撑时候几乎没有。吃饱次数不多,勉强吃饱,吃不饱时候占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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