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父子反目
谁都不想步入老年,都想青春永驻,万寿无疆,可是时间不会因为谁的意志而止步不前。时光易老,雄风不再!没有永远的王。
两位父亲齐心协力统治这片领地不到三年时间,前任统治者的孩子有的被他们杀死,有的逃离这块领地。他们繁衍自己的后代,三个儿子已经快要自立门户,一个女儿长大成人,可以继续留在家族。另外六个年幼的孩子正茁壮成长,最小最弱的那个孩子也在一天天强壮起来。
两位父亲在自己领地上度过壮年时光,他们一天天走向衰老。他们惧怕那些流浪的雄狮觊觎自己的领地,对自己日渐成年的三个儿子,他们也不是完全信任。
衰老、力不从心,让两位父亲草木皆兵。他们巡视领地的周期渐渐拉长,六十平方千米的领地走上一圈。是多大的工作量!更何况,他们出去势必要脱离妻子儿女,落单的狮子,即便在自家领地,好汉难敌四拳。被有心人窥破先机,两位爸爸对自己能否独善其身持怀疑态度。
衰老的一大特征就是再没有破釜沉舟勇气,出生狮子不怕群殴,那是针对他们几个儿子说的。一旦知道怕啦,做事情前怕狼后怕虎,自己是真的老了。
事实胜于雄辩,两位爸爸连自欺欺人的勇气都失去,我不惧怕任何外来威胁,有胆敢来犯者,虽远必诛。两位爸爸谁都没有底气,拍着胸脯向妻儿保证,放出这样豪言壮语。
两位爸爸卧在草地上,干燥的旱季,阳光炙烤大地。马克俨然是他们小圈子头头,他带领一众跟班皮猴似的黏上两个爸爸。
地皮都被炽热阳光烘烤得滚烫,他们猴在父辈身上,真皮垫子柔软舒适。两位爸爸偶尔掀开眼缝瞄他们一眼,他们的纵容,让小狮子们敢在狮子王头上拔毛。
他们在爸爸身上蹬鼻子上脸,连蹦带跳,各种花式作法,爸爸好脾气地放任自流。杰克则是把爸爸尾巴尖当成玩具,主场地他让给哥哥姐姐们。
三个哥哥最近经常结伴出去游荡,一连消失几天,回来小住几天,然后再走,再回来•••用不了多久,他们会被爸爸妈妈撵出家族。
三个兄长再次游荡回来,他们一字排开,眯起眼眸注视两位爸爸和猴在他们身上的弟弟妹妹。
两位爸爸默契地掀开眼皮,从眼缝里瞄了一眼呈一字排列在眼前的三个儿子。
六只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狮子,忽然感到脊背发凉,太阳当空照,哪来的冷飕飕气息?他们纷纷停止嬉戏,对上的是六道冰冷的视线。
小狮子们知趣地从爸爸身上下来,悄无声息地准备离开这剑拔弩张是非之地。
此时两位爸爸睁开眼睛,四道目光和对面六道目光在空中交汇,噼噼啪啪地爆出火光。
小狮子们被双方强大气场电到,他们两股战战蹑手蹑脚地,想要不被双方注意到,悄悄溜掉。
但是事与愿违,杰克走在最后面,他的腿突突打颤,经过哥哥身旁。他定在那里动不了,哥哥并没看他,伸出脚摁住杰克尾巴。又来这一招,杰克在心里哀嚎。
杰克急得团团转,试图把尾巴从哥哥魔爪下解救出来。他急了,兔子急了都知道咬人,何况他是一头狮子。他张开嘴去咬哥哥,狮子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呢?
马克双眼炯炯紧张地注视局势。哥哥轻蔑地看看杰克,松开爪子,杰克松了一口气,还没等这口气吐出来,魔爪再次向头顶罩来。
马克一个鱼跃扑上来,两位父亲站起身来,抖抖狮鬃,仰天大吼两声。
马克扑倒杰克,兄弟两滚出去,四仰八叉栽到草丛里。哥哥的魔爪落下溅起尘土,两个小狮子尽管形象狼狈,至少躲过危险一击。
被爪子力道极大地拍一下,以他们现在的小身板铁定受伤。他两互相看看,对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他两也不多言,迅速地和其他小狮子汇合,躲到安全地带。
父亲和兄长之间对决一触即发。
几声吼叫远远地传出去,示威般的吼叫令草木都在瑟瑟发抖。正在外面狩猎的母女三人放弃追逐猎物。这不同寻常的吼叫声,让两位母亲心生不安。
她们调转方向,向家的方向狂奔,女儿紧紧地跟在后面。
这是干什么?不说一致对外,至少和平共处,一旦内讧,两败俱伤,岂不是让外人坐收渔人之利!
两位母亲在心里大骂混蛋父子。她们以时速五十公里速度长途奔袭回来。眼前的景象让两位母亲肺子都快气炸,本来急速跑动肺子仿佛要炸啦。
“住手。”晴天霹雳两声断喝,让双方支起架子扭在一起的父子定格不动。
两位母亲不由分说,一顿拳打脚踢,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女儿也随后赶到,她斥责兄长们说:“干什么?要造反?有本事别窝里横,有蛮力无处使,去抓一头水牛回来。”
当两位父亲长身而立,狮视眈眈地向他们宣战,几位年轻狮子已然胆怯。
两年多来,父亲的权威潜移默化融入他们骨血,对父亲的仰望和膜拜,战胜他们血气方刚年轻躁动。原来父亲的威严至始至终烙印在记忆深处。
母亲和妹妹的到来,保全他们面子,不至于让他们输得太惨败下阵来。
两位父亲暗暗松了口气,他们知道,是自己的余威震住三个青春正盛的孩子,若是拼体力,鹿死谁手不好说。
双方都在暗自侥幸。
六头小狮子从金合欢树下跑回来,马克头上竟然站着一只鸟。狮子家族强大气场让原本想要瞧热闹的小丝雀退缩,他煽动翅膀飞走,他飞行技巧还不是太纯熟。
爸爸高昂头颅,面色严肃地在蔫头耷脑的三个兄长面前踱来踱去。
“离开吧,现在马上,立刻离开。”父亲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不容置疑。
父亲下了逐客令,三兄弟把求助目光投向母亲。他们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带给他们安全感的庇护所,不想离开生养他们的母亲。他们不愿离开!
时常有流浪狮子在他们家领地附近游荡,居无定所饥一顿饱一顿流浪汉,他们曾经讥笑流浪汉们的落魄。而今他们将要成为曾经讥笑对象中的一员。他们不愿意!
他们用祈求目光看着两位母亲,希望能打动母亲,允许他们继续留在家族。
“遵从你们父亲的旨意,离开这个家。”母亲把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小狮子身上。她们要从家族整体利益考虑,三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已经成为家族不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