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喧嚣街市,一时寻不得方向。
仰头怔望天色晴朗,暖阳悬空。
乐声倏起,霓灯闪烁,隔了一块儿禁行的空洞出现在对面儿。
人们陆续的瞧去,目光牢牢的吸附在舞台之上。
凭空升起约莫三米高的圆形舞台上热闹非凡,细听却尽是早已排好的音乐与笑声,怔望的观众们似乎很安静呢。
漆暗幕布悄无声息的吞没着一切,将不自知的众人笼罩进封闭的黑暗。
于是再次仰头,已瞧不见了那明朗的天,独留不知距离的黑色幕布蔽于高空。
人群仍若按了暂停键般,自四周环绕式的呆滞望着那仅存一处的舞台。
略有不解,却又不觉得好看,于是穿行在人群中几个来回。
终了却是发现,并走不出去了,因为这地界,是个环形,再走也总会回到原点。
瞧着周遭喜乐,便也无趣望向台上。
却忽见舞台上方那不见尽头的暗色中几条长绳降下,再细瞧,还是每人两条,中段接了什么连起来,降得很低,又不着地,像秋千那般。
舞台上的人自然不觉得意外,当即接住属于自己的那份,继续他们的表演。
只是霓虹终有尽时,暗幕中的存在总要寻来新的花样。
同舞台上一般的‘秋千’倏然贴着身侧落下,吓了一跳,下意识扯住,仔细打量。
这绳瞧着比台上要结束很多,上面还连着……像是耳麦的东西?
环视周侧,这样的秋千落在人群中了不少,而一旦有人握住,就没有其他人再来争夺,大家都很守规则。
可规则是什么?为什么……并不知道?
有些疑惑,却也将那并不着地的秋千扯来,坐了上去。
分明只是偏细横木般不成座椅的座椅,却异常稳当,再想起身,竟是不行了,好像粘住了?
挂在绳上的耳麦尚未戴在头上,可声音已经传入脑中。
它公布着规则,那声音似乎有魔力一般令众人唯它是从,且立即乖乖戴好耳麦。
但是……伸手捏住那耳麦,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便也没有太仔细去听那规则,好像只是答题什么的?
大约是他人皆完成了一切指示,那‘秋千’动了起来。
可方才那被粘在座椅上的怪异的发现却令得人并不愿从它,于是固执的自行摆动起来,竟当真乱了它的规则。
可终究那‘秋千’的尽头连接在无垠的黑暗中,幕布后的存在,又怎会允许。
制裁来的很快,一众很守规则的人中竟出了未被同化的存在?这自然不可以。
无数的影子汇入人群,融入其中,搅起舆论的浪潮。
可‘秋千’似乎已经失控,竟愈发的高了,此刻那粘连的座椅,竟还成了安全的保证,只要敢试。
俯览下方的人群开始蓄起别样的东西,却威胁甚少,因为……秋千每一次飞起的高度已然接近那黑色幕布。
它急了,数种负面攻击交杂着,竟从耳麦涌来。
惊疑中检查,那耳麦连接手中握着的绳子处……等等?绳子?这分明是管子!里面涌动着什么?它又要汲取什么?
这颁布规则护人周全的耳麦,竟也会是拽人跌下高空的元凶?倒也幸好从未佩戴。
也是,规则,那是谁的规则?
只是有些债有得必要还,这才知晓,有时得不到竟也是一种幸事。
用力扯下耳麦,绳管崩断,竟连同那‘秋千’也断了尽头上的衔接。
这是坏了规则的下场。
极速向下坠落的瞬间,垂眸瞥去,瞧见了人群中涌起无知的波涛,一旦落入,定会瞬时沉落海底,再无明日。
没有转机了么?茫然无聚焦的四望。
可,既已敢这般,那又为何仍要顾及现有的规则?
或许……
抓握着‘秋千’两侧管绳的手猛然向一处掷去,那管绳竟真的相当听话的飞去,缠住了那一处落点。
果然,断去规则,断去表层的庇护,却可以得到绝境中完全的自我控制。
猛然拉扯,‘秋千’再度飞起。
不断寻找更高的落点,‘秋千’如歪扭的利箭般一路飞驰,又几次跌落,却仍向着那黑暗且模糊的前方。
终于,碰到了!已经可以瞧见那当真就是一块无边无际的黑色幕布,那不是天!
那一瞬间,幕布瓦解,明芒刺目,喧嚣不再。
天被捅破了,天也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