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一个什么教室里听了才出来的什么分数,又不知怎的被夹在人流中挤得硬生生去了趟厕所,再回教室,竟是只剩了零星几人。
有些发懵的穿过一排排空且整齐、似乎从没人来坐过的位子,回到自己那里收拾东西。
不知何时,一转头瞧见身旁立了个人,比自己要矮些的一个男孩,应该是同龄人吧,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就听了手中事情,同他往楼上去了。
好像是去了十三楼,进了一处房间,便见他蹲在一个角落不知在刨着什么。
跟了过去,看着他才刨出了一点的一条藤蔓似的东西,疑惑。
他突然开口:“你把这个拽出来。”
于是伸手去探,然而才一靠近,那东西居然活动起来,主动窜了出来,直接缠绕在了手上。
一惊,忙缩手,再看看那人,他面无表情的开始刨另一处,看都没看这边儿,喊他,也不曾理人。
无奈,只好在又缩了两次手后,心一横,把它整个儿拽了出来,丢在一旁。
应该是个植物,有根,丢出去后颜色从嫩绿褪为偏黄的苍白,也不再动弹。
他见状,终于看了过来,毫无波澜的把翻出来的土埋回去,随后坐在地上,盯着那些土,似乎在等待。
很好奇他要干什么,好奇为什么十三楼的楼房里的地面竟是土地,好奇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
才准备开口,便感觉那被他埋回去的土下有动静,且逐渐动静越发强烈。
那才翻松又埋回的土不知怎得却是出现了硬土破碎才会有的裂痕。
破土而出的是一个形似鳄鱼的东西,约莫一米长短,遍体墨绿,泛着红光的眼,目不斜视的直盯着他。
自后望着,也是有点紧张,希望那东西不要突然回头吧。
再望他,依旧的面无表情,两手抓住那东西的上下颚,使劲儿一扯,竟是一击秒杀的将其撕了开,又像垃圾般丢去了一边儿。
不等人惊叹,他又挖出了一个红盖子的塑料瓶儿,这是一个半截的塑料瓶儿,只有上半截,没有下半截,透明的塑料里头看似凌乱的缠绕着一些线路之类的东西。
他握着那瓶子瞧了许久,依旧是喊不回话。
终于,他开口了,却是莫名其妙的一句:“十一点零八。”
才想开口问个明白,手机突然响了,便只好先接起电话,不记得是谁拨来的,只记得电话中说:“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一会儿来找你。”
挂了电话,去瞧他手里的瓶子,问他方才说什么,他依旧不回,也不许拿瓶子去。
好生无奈的又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把瓶子塞了来,又道了句:“看,十一点零八。”
搞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研究起那瓶子,终于在红色瓶盖上看到了像是电子表一样的小字,它无声闪烁着,赫然显示着十一点零八的时刻。
看清的瞬间,惊起抬眸,这是定时炸弹那种东西?!他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却又将瓶子夺去。
寻思着几分钟前的电话中有说已经十一点多,又想着那十一点零八,着实的慌起来。
走去阳台向下望了望,楼下没有人,这楼的对面是一片有池水的树林,大概可以把那炸弹丢过去的,虽然也会引起大火吧,但应该不至于伤亡什么人。
于是回去喊他,叫他快把瓶子拿来,而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心下越发焦急,终于在还剩半分钟左右之时,他把那瓶儿拿了来。
接过瓶儿,走去阳台,打开窗子才准备抛出去,却发现对面的湖水和林子竟消失了,而替换它们的竟是相隔甚近的另一座楼房,惊的手一抖,那瓶儿垂直着脱手而出,坠了下去,砸在了一辆银灰色车子上头。
顺着那瓶儿的落体向下望,那正午的骄阳下何时出现了这么多行人?甚至还有听到那被砸到车的车主的叫骂声。
慌张着把头缩回了屋子,看着他,念着完了完了。
他仍是面无表情着,而下一刻,整座楼都随着那一声巨响震了一震。
忙去阳台望,眼睁睁的望着那夹杂着碎片和金星的火舌席卷开的瞬间。
失措的再次转头望向他,他毫无波澜的神色下似乎闪过了一丝嘲讽,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跟了出去,却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反而发现这原本所在的十三层居然变成了三层。
电梯是不能用了,走向楼梯,原本进那楼梯时当真是一个人都没瞧见的,而进去之后却是直接被随着人流挤到了二层的楼梯口。
前面已经站在楼梯口上的好几人争着想要先过,而不知是什么东西燃着熊熊大火毫不留情的砸了下来,那几人顿时被吞没。
见状立刻停下脚步,而后面的人似乎还在挤,于是便走去边儿上,尽量不随人流被挤去。
而靠了边儿后,却是更茫然的发现,方才那些挤着的人全都不见了,就好像瞬间的似的,自己身旁,一个人都没有了,再望那二层的楼梯口,不知何时同自己拉开了不少的距离,而那些人们,正在因为怕死而“不畏死”的挤着。
望向那通往一楼的楼梯,却是更加无措,那漆黑的楼梯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尽数好似着了魔般的挤向那近乎没有希望的二楼。
一咬牙,心一横走下了楼梯,到了一层,可算是见到了人。
那人慌张着想要迈过挡在一楼楼梯口地面上燃烧的物体,却不慎被点燃了长裤的裤脚,也不知那是什么面料的东西,竟在短短几秒内从裤脚向上蔓延,被烈火吞噬了整个人。
那人倒地不再有生息,不知何来的清风一吹,那差不多仅有一人距离的,几秒前还在哀嚎的,就这样在眼前好似飞灰一般泯灭为虚无。
望了望自己,同样穿着长裤,犹豫起来。
那本是昏暗着却被火光映的通透的前路,似也没有退这一字,只好试着迈过去。
竟成功了,星火未沾衣的过去了,回头疑惑望了眼,便继续向前,那方向大概就是“心心念念”的外面了。
方才还是艳阳高挂的正午啊,可此时那外面的天色……说是午夜都是信的。
那未知的迷茫,似也不亚于这火海了,却依旧是要向那里迈去步子的。
可还没来得及瞧见那之后的画面,梦却突然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