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一如既往的瞧不见光亮。
门开了,灰白的外界与这永暗的地界似同样无力。
开了一半的门迟迟没有人影闪过,光与暗的交界,是那半边冰箱。
借微光,才瞧着,原来贴的这么近,是个冰箱。
迟疑片刻,随手拉开了上半扇门,冰箱里苍白的照明灯亮起,空的。
那,下半扇门呢?
一团黑出现在视野中,反着混乱的光。
戳下,是皱巴巴的黑色塑料袋。
这是什么东西?冰的很。再用力按一下,已经冻得邦邦硬。
回首,半开的大门仍没有动静。
那,拖出来看看?
虽说挺沉,但仍可拖动,因为它们并不是一个整体。
将拽出的塑料袋扔在地上,咣啷一声。看得出它曾想要方方正正,可终是没能达成。
这是砖么?这么多块?
轻轻剥开黑色塑料袋,却看见了粉红夹杂着白的颜色。
哦,冻肉啊。
失了兴致,周遭却在眨眼一瞬换了模样。
冰箱还在,冰箱门仍开着。
被拖出来的冻肉还在,冷藏里剩余的黑色塑料袋也还在。
水拍打河岸的声音,接连的噗通落水声,以及嘈杂晦涩的对话声。
片刻的茫然,循着声音看去。
一些浑身不知沾染了什么脏污的人们正在不断往河里丢东西,很大件的东西。
看不太清,但好像和人差不多大。哦,就是人,死掉的人。
他们说要填河,要在此地建起一座大坝。
忽的,几张看不清的面孔转了过来,他们终于发现了这还有一个遗漏。
可他们并没有很在意,甚至当面说着一会儿也拿来凑数。
木然瞧瞧一旁的冻肉块,说的是他们,还是?
可是我好像还没死吧,我在听呢!
又看了一会儿,终于搞清了情况,原来这些不是很方正的砖块,都是碎尸啊。
用来填补空隙的碎砖们。
比起少量尸体填入大量其他物质中的打生桩行为,这简直就是在水中筑起一座京观。
陈尸。
要跑么?
哦,没用的。
又能去哪呢?
再望望被黑红侵染的河水,实在不认为双腿跑得过瘟疫呐。
装死一下?不过早晚问题。
而且,瞧瞧那众多板正的砖块们。
若是活着变成这般模样,还不如自寻个痛快。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