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不得了缘由,只觉各种负面情绪混杂着交织在一起,好似波涛中的渔网。
仅存的理智被反复冲刷,绝望的巨网愈发紧缚。
痛苦缠满,绝望顺着看不见的丝线勒入灵魂,汹涌中浮沉,只是尚未崩碎。
近乎无意识的伸手,却似乎抓住了什么。
冰冷的石阶粗糙得好似锉刀,哪怕手指早已血色淋漓,也仍死死抓着。
却不料,求生的本能也只能换来清醒后的同样归途。
脑中混沌,双臂勉强支撑在地面,惶茫四顾这无光的世界。
溺水的灵魂缓缓恢复呼吸,却被全新的漆暗抑得难言。
伸手轻触,似乎摸到了台阶。
尝试着起身,一阶阶走了上去。
此刻不知有多狼狈,幸好,这里本就没有光。
这大概是在什么楼内?
自我麻痹似的无视了一切异样,只想着走到那阶梯的尽头……
是否就可以一跃而下结束一切?
自心头扩散至每一处末梢神经的凉意早已麻木,眸中再无晶莹,唇畔也再无牵动。
步子挪得很慢,提步间,恍似几度春秋渐逝。
忽的,一抹淡辉倏兀得闯入了绝对的黑暗。
木然抬眸,面前的老人竟那般熟悉。
只是……为什么他全身都是半透明的模样?
为什么他不似人得闪现?
为什么他……
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处境,满心念着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老人静静站在那儿,半透明的身子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光辉很暗,却照亮了漆暗,驱散了绝望。
借着微光,这才看清了周遭,是很老旧的楼梯模样,旁侧还有些门户,只是好像早已废弃。
老人没有开口,也没有其他动作,却用并不宏伟的身躯完全挡住了继续向上的路。
他脸上没有任何怨念与怒意,有的只是那淡淡的、慈祥的微笑。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比绝望更为强烈的另一种情绪霎那间决堤,而与这一同倾泻的,还有那曾经干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