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不得了始初,垂首只见似镜涟漪,人的视角略怪,若按常理是讲不通的,立在水面?更像是离了些距离的悬着,足尖也未碰触分毫。
而人也渐的空茫,那抹不再似实体的影,身愈虚幻,意识却愈扩开来。
向四方幽悠散着,近乎缈去,耳畔却忽闻了人声,微愣中再探,却仍不见任何。
矗立湖央,意识似瞧不见的触须般铺开,集满了身侧,未余空隙。
依旧无果,那么人声何来?
终睁开了双眼,却是更茫然,原来才睁了眼么?那方才?意识所探之域倏的缩回,恍似被什么切了去,只得忌缩着隐离。
原来,这才是该看到的。
踏到了实地,抬眸望去,却不再是湖央,不知是何时退去,又或是本就如此,又轻踏了踏湖畔的泥地,很实,却似乎丢了什么……
耳畔纷笑愈烈,眸中也渐见了熙攘人影,却似互不相视?
不知虚缈的是他们,又或是立在这儿的不入者?
喧嚣渐褪,一道,两道,清晰的声音稳住了思绪。
忆不得了具体言语,只记两道身影,她们,我们……形面模糊,却莫名的在无意识中定了熟切。
三三相视,说了些什么,她们皆入了湖。
瞅着,却未动,直至另两道身影齐齐回首,视线落在被记忆模糊的面上,并没有开口,却在意识深处听闻声声轻唤。
仍未挪步,那唤声愈发清晰,萦耳不绝,并无实切的内容,只知应要下去。
终了提了步,却不知如何思量,竟无丝毫踏落深湖的自知,一如平地般落足。
一步,眼前景象骤幻,湖坑仍在,湖水却再无丝痕迹。
身畔二者不知何时消逝,远近人影尽数不见,似是本就未曾存在。
望向只余黄土的湖心,层层轻覆,在被什么拂开?
风么?‘人’么?影么?念么?
层层塇土只是薄覆其上,这不复存在的湖底似掩埋了经年过往……
四处寂寥,了无生色。
眨眼,再瞧,那浮土似又向侧处散了些,再眨眼,再眨……
没一次阖眸再望,那薄尘便似年轮般剥开,层层褪逝。
最后的阖眸,却迟未再望,几声铃音清脆,稀微却愈渐强盛。
直至耳畔铃音盛绽,双眸轻张,无尽荒尘褪去大半,方正巨棺浮现此间,而周侧的数个小棺,大抵也是按照了什么规律摆放,不仅单体,整瞧亦是给予一种方正浩大之感。
“四方……八方……列……”不知此音何处,缥缈自四周拢来,毫无情感的诵念着晦涩之章,而具体之忆,却仍被抹去……
梦醒,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