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动弹不得,身边被金丝缝住眼睛的员工也不知何时将李白包围。
进退两难。
他们的小嘴张开,嘴角裂到耳边,嘴里念叨的话语虽然不明其意。
但是却令李白感到一阵阵心烦意乱。
黑色的流言蜚语像是枷锁,从他们的嘴中不断涌出,禁锢李白的行动。
象征着希望的大门变得虚幻,渐渐消失在李白的视野当中。
绝望化作实质,像是巨大的阴影将李白笼罩其中。
也像是沼泽般,李白逐渐向下沉入那深深的绝望当中。
阴冷,潮湿的绝望让李白的神经逐渐麻木。
眼神慢慢的失了神。
李白开始适应,不在挣扎,缓缓落入绝望。
成为绝望的一部分……
绝望如同潮水涌进了李白的口腔和鼻子之中,无神的瞳孔倒映着那上司无所谓的样子。
同事的流言蜚语并未因为李白当今的模样而停止,反而更加猖狂。
墨黑色的枷锁加速着李白堕落的速度。
心脏跳动的频率开始减缓,沉重的眼皮开始缓缓落下。
或许这就是我的解脱了吧,好不甘呀……
李白用着被寒冷侵蚀的思维缓慢的想着这句话,明明自己坚持了这么久。
只不过这次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无助顺着绝望占据李白的大脑。
猛然心头一惊!
撕心裂肺的痛感瞬间驱散绝望,李白的眼皮瞬间睁开。
大口喘着气,一滴滴黄豆大的汗珠滑过脸颊。
心房,那鲜红血丝的地板被踏出两个缺口。
鲜血顺着晓阎和青莲二人的衣角缓缓掉落。
桂玲和青莲的手都在心脏上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桂玲剑刃上斑斑血迹,青莲身上尽是瘀血,血腥味不断环绕着青莲。
“嘀嗒。”随着李白短暂的清醒,二人这时才得以喘息。
那心脏之中的一切对于李白来说或许很久很久。
但是对于青莲和晓阎而言只是眨眼间的事情罢了。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双双冲向心脏。
之前有过晓阎划动心脏的经历,所以他们便将破局的关键放在这上面。
而李白看见的世界再度变得平常,与往昔无一二般。
上司的大手依旧搭在李白的肩膀上,只是周围的同事已经离去。
上司的脸也不再那么恐怖,看起来有些油腻而已,啤酒肚紧贴着李白的腰间。
李白强忍着心脏的剧痛。
或许其他人现在早已昏厥,但是李白还可以继续思索。
两次剧痛没有任何规律,一次是在刚刚进入幻境不久,还有一次就是在刚刚生死关头。
这种不像是幻境对我的保护,它也没有必要保护我。
这种情况更像是有人在看我,祂有能力控制这里,而且对我的态度还是偏好的。
只是可能种种原因不能出手。
在这里对我没有抱着敌意甚至愿意帮我一把的,估计就只有晓阎或者青莲了。
貌似记得青莲来到这个房间之前说这里是心房。
我的疼痛感也是来自于心脏附近甚至可能就是心脏。
难道是我的心脏或者我的身体与房间里面的心脏有了联系?
应该没错了,而他或者他们帮我是可以看见我的情况。
只不过他们居然没有抛弃我?
还是说心房太重要了,他们不能舍弃?
不对,晓阎的实力很强。
不应该离开不了,青莲也是他点名要的人。
他们应该可以离开才对,而且心脏和我连接在一起。
他们不是攻击心脏就是攻击我,这样才能使我感到疼痛。
同理他们是有能力切断我和心脏的,只不过我很有可能会死。
而他们最坏的情况也只是要换一个人进来而已。
但是他们没有抛弃我?为什么?
不对,我现在思考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我应该想的是如何破局才对,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对。
自己的命才最重要!
……,应该吧?
但是那烦杂的思维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理不断剪还乱!
李白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来时是一个人,她走时也会是一个人。
所以理所当然她这一辈子也只是一个人。
她毫不起眼,她应该一辈子笼罩在阴影当中。
她活下来的意义就是活着而已。
她要等到母亲榨干她最后的一点价值。
她要等上司将她如同一个破烂不堪的玩偶扔到无人问津的地方。
她不配等到光的救赎。
不会有人真正像个人对待她,她不值得获得友谊,她不能有自己的思维……
她的母亲是这么想的,她上司是这么想的,甚至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她想要挣扎,却无从下手。
只能闭眼,麻木的生活,静候死亡的钟声敲响。
但就在绝望将要带走李白最后仅存的一点没有被污染的灵魂。
曙光洒下,驱散绝望。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动了自己,还是真的有光到来。
她只知道除了流星雨又有一件事情在支撑自己从这幻境当中走出去。
她活下去不是为了等待黑夜而是去见黎明!
“砰!”门关了,李白在思考的时候被上司拉到办公室。
这次厚重的大门带来的不是绝望而是希望。
因为不可描述的事情,办公室的大门是特别加厚,声音很难传到外面。
而且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都会提前敲门。
这个办公室只剩下李白和上司,狭小的办公室充斥着上司粗犷的呼吸声。
像是一只发情的猪一般浑身颤动。
目视一切皆为虚幻,唯有心听见的才是最真实的。
因为哪怕是假的,你心乱了,它也会变成真的。
这次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输。
李白望着办公室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带刃的东西,只有一个烟灰缸放在办公桌上。
李白尽力让自己放轻松,直面恐惧,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里是我的世界,我不怕他的话他又算的了什么?!
上司笨拙的脱着自己的衣服,衣服遮挡视线的那一刻。
李白动了,只是呼吸间李白就冲到办公桌旁,纤纤玉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起装满烟头的烟灰缸。
灰色的烟灰如同拖尾,烟灰缸被李白单手握着向上司的头颅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