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东都大学内挑出了一间空教室以便警方审讯侦查。
“酒井警部,所有符合条件的师生一共三人。”
“让他们依次进来吧。”
审讯中,第一位学生有些唯唯诺诺的,恐怕是第一次接受审讯而感到紧张吧。
酒井纱嘉并没有一如既往地板着脸,而是笑脸相迎,毕竟对方是位学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我下面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学生点点头:“没关系,我早上没课。”
“请问昨晚六点半到八点半你在做什么?”
“校园里散步。”
“一个人?或是中途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我只要心情不好都会一个人独自散步,这个习惯我的室友都知道。”
“你的散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高一。”
“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爱好啊?和同学踢足球吧。”
“你叫什么名字?选修科目?”
“池田崎文,大二学生,经济学。”
“谢谢配合。”
“不谢。”
第二位学生审讯。
“我叫高木司,大一学生,传媒系,的确擅长散打,我当时没有人证是因为我正要去图书馆借书,但因为图书馆里没有人值班且因为太晚没有人所以没有人给我作证。还有什么要我提供吗?”刚坐在椅子上,高木司就随意地开始回答酒井纱嘉要问的话。
酒井纱嘉有些懵地望着高木司,想着与上一位的反差也太大了:“呃,你反应还是挺快的,平时性格也应该很直爽吧?”
“嗯,这个问问我的朋友就知道。对了,我一会还有课,能先走了吗?”
“可以的,到时如果还有疑问请一定要配合。”
“当然了。”
第三位老师审讯。
“经调查,您是心理辅导老师是吗?”酒井纱嘉重点问道。
“呃,嗯,是的。”回答似乎对人有防备心。
“案发时间你在哪儿?”
“心理咨询室,我……我一直在等与我预约好的安藤同学,可她一直也没有来,实际上我也没有她的手机号码,所以只能一直等。”今井文一自然地恢复常态,直视酒井纱嘉。
纱嘉稍稍眯着眼睛,想着:不愧是心理学家。“你应该知道目前来看你也是重点嫌犯之一吧?那,知道多少说多少,以便洗清你的嫌疑。”
“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你也没有什么情报可提供,那我也只能放你走了。”酒井纱嘉无可奈何地摊着手。
“多谢。”今井文一淡定地走出了门。
见审讯结束,佐里不以为然地走上前。“哎!怎么了?”佐里捂住后脑勺。“怎么了?你给我认真点,别吊儿郎当的。”凌子迅速拍打佐里的后脑勺,好像是为纯优打抱不平。
“什么啊?哪有一次案件是我糊弄过去的?推理真相是侦探的本性,至于过程,是多样的。”佐里继续把手插进裤袋里。
“如何?”纱嘉迫不及待地问。
“三人都没有可疑的地方。第一位是池田同学,他给人以一种胆小文静的感觉,但事实上也是符合常理的。突然被警察叫出来审讯有些担心自然正常,再者,池田同学是学经济学的,也符合其性格。第二位是高木同学,性格开朗,面对警察也没有一丝畏惧,说明他心中坦荡,另外,作为传媒系学生,有如此流畅的回答也是没什么奇怪。第三位是今井老师,虽说一开始有些结结巴巴,那可能是因为等了纯优这么久听说此事有些发愣吧。作为心理老师,能够迅速调整状态,也不足为奇。”佐里分析得头头是道。
听完,纱嘉一愣:“那……”
“酒井警部,调查监控的结果怎么样了?”
“调查人员还在调取三人的相关素材。”
“警部!监控已调取完毕。”调查人员急匆匆地汇报道。
监控室。
“看来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撒谎,但是心理咨询室距离实验楼非常近,从监控死角跑过去应该是比较容易的,所以说就目前来看,那两位学生是没有嫌疑的,一位的确是去了图书馆,并且图书馆距离实验楼是挺远的。还有一位的确是在花园里散步,且离开的时间的确与案发时间不吻合。”
“那嫌犯应该就是今井文一了吧?”纱嘉不假思索道。
“不,没有证据不能妄下论断,这是推理的大忌,或许这个嫌犯还躲在某一处角落窃喜呢?”
纯优扯着佐里的衣角,示意其到角落来。凌子莫名其妙地望着两个人,总感觉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喂,等一下啊,怎么了?”佐里有点不情愿。
“其实,我还有一个线索。”纯优小声道。
“啊?那你刚刚怎么不说?”佐里质问道。
纯优倒吸一口凉气,转过身面对墙角:“你听说过,LSD吗?”
眉头一皱:“LSD?等等,麦角酸二乙酰胺?”
“嗯,你知道?”纯优对佐里广泛的知识面而感到佩服。
“当然。LSD是一种强烈的半人工致幻剂,难道!”说着,佐里的脑海中浮现了一连串画面,紧张的表情好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纯优即刻会意佐里的意思,冷冷地说:“我虽然对理科不怎么感兴趣,但至少还是了解的。LSD能造成使用者4到12小时的感官、感觉、记忆和自我意识的强烈化与变化,最关键的一点,LSD的一次典型剂量只有100微克,仅相当于一粒沙子重量的十分之一,是无色、无气味,味微苦的固体。”
“所以说,你所产生的那些幻觉都是此药物所致,再加上你本身就对影有心理恐惧,会听到令人寒颤的声音,看到恐怖的画面就不足为奇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佐里逐渐放慢了语速。
“昨晚,一个陌生女孩告诉我的,但可惜,我一转眼她人就不见了。”
“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事情却被一个陌生人洞悉,此人必定不简单。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模样吗?毕竟也跟你说了一句话,你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出众,总得有什么特征让你记住吧?”
“我当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所以只记得她是亚麻卷发,如果不是染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外国人或是混血。”
佐里望着纯优,尴尬地笑着:“那你的头发不也是偏棕色的?”
纯优瞟了佐里一眼,没好气地说:“权当我不吃菌类挑食造成的吧。”
“既然是要服用,那就得要有下药的机会,从你出现幻觉的那天开始你与哪些人在一起喝过茶水,吃过食物?仔细想想,别漏了。”佐里的语气明显要严肃些。
纯优双手抱臂,细想,也许记忆有些混乱,但也很努力地理清思路。
“纯优?你还好吧?”凌子轻声询问道。
“嗯?放心吧,只要不胡思乱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除了与你,凌子,藤峰夫妇以外就只有他了。”话语似乎有些隐瞒。
“他,是谁?”
“Joe。”冷冷的声音中夹杂着利落。
“是那位?”佐里含蓄地问道,毕竟纯优也是与他讲述过关于组织的事的。
“嗯,不过不可能是他。”纯优语气坚定。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莫不是有什么……”佐里故意拉长了语调,想试探纯优。
“别乱想,只是他是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法的。更何况,就目前来看,我对组织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长谷川老师!”凌子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曾经也的确怀疑过他,因为是长谷川老师建议纯优去看心理医生的,作案流程是有的,但冲突点就是长谷川老师实际上是个右撇子。”佐里半信半疑道。
“先回去吧,把思路理清了再说,至少,我总觉得这件案子没这么简单。”佐里说着离开了教室。
校内,三人慢悠悠地走着,各自想着属于自己的心思。正当佐里感觉案件的不对劲时,一辆黑色的丰田从旁驶过,说巧也巧地吸引了佐里的注意力。佐里习惯性地望着轿车的行驶,直至看不见车尾灯。
“新宿500 ひ·4 16?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车牌号,在哪里!是在哪里!”佐里停下了脚步,拼命地回忆。
“怎么了,佐里?”凌子轻声吁问。
“新宿500 ひ·4 16,你们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佐里急切地问道。
“完全没印象,很陌生。”纯优直截了当道。
“这有熟悉感也正常吧?毕竟每天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这么多,看见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凌子提醒道。
“说的也是。”尽管佐里如此回答,但他知道,这四个数字并不只是在大街上一扫而过的。
晚上,深蓝色的天空,璀璨的星星坠入大海,寂静,恬静。
佐里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星空,仿佛找到了深蓝色的记忆。
“416,416。”佐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所有的记忆碎片从佐里的脑海里闪现而过。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我,我想看一下上个星期天至今天的车辆出入记录,可以吗?
……
佐里一觉醒悟,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东都陆军大学校的车辆出入记录中有此轿车,那它出现在东都大学内,是巧合还是?等等,LSD是禁卖品,那么下药之人必定有非法渠道。时间?任务?绑架?三池雅美?贩卖?!”
“难道!……”
第二天早晨。
佐里胡乱地吃了几口凌子做的三明治就穿上外套跑了出去。围上衣裙的凌子正津津有味地抹着黄油,嘀咕道:“真是的,泡的咖啡也不喝,也不知道整天脑子里除了案件还有什么!”
“还有你啊。”纯优轻轻地打着哈欠。
凌子连忙要捂住纯优的嘴:“别乱说,而且,谁要喜欢这个笨蛋推理狂啊,我敢保证,他连怎么哄女孩子开心都不知道。”
纯优呼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三明治:“谢谢,麻烦你做早餐。”
“没事,反正我也挺喜欢厨艺的。哎,纯优,你的厨艺如何?”
“会倒是会,也都是小时候妈妈教的,但已经很久不做了,也不知道现在水平怎么样,不过肯定没有你的厨艺好啊。”
东都大学。
“警部!能否查询一下校内新宿500 ひ·4 16这辆轿车。”佐里一路跑过来,也不顾及脸上细腻的汗珠。
纱嘉茫然地望着气喘吁吁的佐里,懵懵然地点头:“可以的。佐里,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嗯,算是一个突破点。”佐里坚定不移道。
十分钟后,鉴识人员拿着白色的资料单递给了纱嘉:“警部,您要的资料。”
纱嘉接过转交给佐里:“麻烦了,你先去忙吧。”
“是。”
佐里一目十行,记下了每一行信息:“果然,但,为什么?”佐里紧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
“佐里?你发现什么了?”纱嘉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保证,因为尚存疑点,待我解决完后再上报,否则可能会影响警察们的判断。”说完,佐里疑心重重地跑出去了。
来到东都大学内的停车场,正看到那辆车刚好停在白线内。男子从车里开门出来,刚关上门,却见佐里站在自己的面前。
“伊藤同学,有什么事吗?”
“安藤纯优的案件您应该听说了吧?长谷川老师。”
“我想校内人人尽知。”
“长谷川老师,我想询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您的车子会在东都陆军大学校有登记?”
“有朋友在那儿。”
“方便告诉我是谁吗?”
“我想这应该与伊藤同学无关吧?”
“请问您是不方便透露还是根本联系不上?”
“你什么意思?!”长谷川平的表情渐渐凝固。
“我想他们应该处于牢狱之中吧?”
“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伊藤同学,恕我失陪,我一会还有课。”说着,长谷川平径直绕过佐里离开。
“老师!”佐里瞬间提高了嗓门。
长谷川平无奈地停住了脚步。
“在绚丽的舞台上淋漓尽致地表演,可谁会知道什么又是角落阴谋论?!”
佐里说出了一段富有深意的话,令人捉摸不透。
“伊藤同学,我也希望你懂得什么是浑水。”说罢,逐渐离开佐里的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右撇子!就连刚刚关车门的动作也是右手,究竟是哪里出了乱子,还有哪里的细节没有注意到!佐里暗暗地想着。
“纯优!你仔细想一想,你有没有与长谷川老师独处过?”佐里刚打通电话就即刻问道。
电话里沉默许久,“有。”
“是什么时候?当时的场景是怎样的?”
“就是在那天,是的,我潜进凌子家的那天。下课后,其他同学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在位置上整理笔记。当时长谷川老师鉴识出了我记笔记的方式是康奈尔笔记法,只是与我搭了几句话而已。”纯优说话有条不紊。
“那你还记得当时你的桌上都放了哪些东西吗?”佐里继续追问。
“大概是笔记本,一支黑水笔,水杯和公文包。”
“等等!水杯?”
“嗯。”
“当时杯盖是开着的吗?”
“毕竟是保温杯,当然是开着的了。不会是!……”纯优好像知道了什么。
“不错,你也说过剂量不过是100微克,足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你的茶水中。另外,我还怀疑为什么当时长谷川老师会喊你上台讲题,他之前讲课从未有这样的习惯。”
“说说你的看法。”纯优安静地听着。
“第一,他在看过你的笔记后知道你是非常擅长数学的,所以他敢断定你一定会解出难度适中的数学题。第二,偏偏在此时你出现了幻觉,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次的幻觉明显使你的恐惧增倍。第三,顺水推舟给你预约心理老师并且将时间定在接近于晚上,以方便给他机会动手。”
“不错,但是更重要的是长谷川平很明显是个右撇子,而凶手是左撇子,另外你目前有证据了吗?”纯优犀利一问。
“证据?这个目前还没有。”佐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停止了对话。
“喂?怎么了?”
“哼,我找到漏洞了。先挂了。”
“喂!真是的,随便挂人电话。”纯优埋怨着翻找着电话联系人。
“hello?Haley?”纯优试探性问道。
“是我,Jolene,什么事?”
“最近有什么任务吗?”
“目前倒还是挺放松的。”
“你知不知道有专门贩卖人口的组织?据我猜测应该活跃于亚洲。”纯优尽量放低音量。
“OK,我争取帮你拿到情报。”
“Thanks for your helbr /.”
“You’re welcome.”
临近中午,老师学生要么聚集在食堂吃饭,要么看书过于着迷安静地待在图书馆。佐里趁着教室里没有学生,抓紧时间开始调查。“A08教室,A08教室,找到了!”佐里自然地四处张望,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人跟来。
昨天的粉笔应该还没扔吧?佐里边想着边在讲台上用手帕搜集白色粉笔,无论短的还是长的,统统收入囊中。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吃完了中饭,佐里迅速把包着粉笔的手帕放入衣服口袋中。
看到有同学进教室,佐里上前询问:“同学你好,你知道这间教室上午有哪些老师上课吗?”
“呃,好像没有吧,就是因为这间教室目前不需要上课我才过来借教室写论文的。对了,伊藤侦探,凶手找到了吗?”同学好奇道。
“只差证据了。”
“不愧是伊藤侦探,我们同学都很看好你哦。”同学夸赞道。
“谢谢,还有事,我得先走了。”说完佐里就跑了出去。
“侦探是真的累啊,跑东跑西的。”同学望着佐里离去的身影不禁赞叹。
“酒井警部!麻烦您让鉴识人员化验一下这个粉笔里的成分。”佐里气喘吁吁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哦,对了,在这之前先把粉笔上的指纹复制分析。”
纱嘉将手帕递给鉴识人员,见佐里有些累的样子,关心道:“佐里,你先回去歇息吧,剩余的我们警察会做的,可别因为案件把身体搞垮了。”
“没事,要知道,整天躺在椅子上足不出户解决案件的侦探,都不是真正的侦探。当然,这种侦探只会出现在小说里,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佐里稍稍压下棒球帽。
回想案件,不知不觉走到了长谷川平的办公室。
敲门。
请进。
“伊藤同学,你还想与我聊些什么吗?请随意。”长谷川平自信懒散地躺在椅背上。
佐里视线环绕这间独立办公室,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最终,视线落在长谷川平的双手上:“您的手。”
长谷川平下意识地摊开双手,脸色渐渐凝固:“有什么不对吗?”
“右手上的茧是新茧,左手上的茧是老茧,您说有什么不对?”
“哼,玩笑至极!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左手上面有什么茧!”长谷川平愈来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的确,但您再仔细看看,左手掌心有明显的新陈代谢现象,这恐怕是您临时去皮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吧。请您不要再找什么理由了,只要稍稍按压您右手掌的茧就能根据硬度判定这是两三年的茧而不是几十年的老茧。”
长谷川平不语。
“我想您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为了能在犯案后快速洗脱嫌疑,在近几年您开始使用先前不惯用的右手,很快您就适应了,但您不要忘了,您本就是左利手,况且左手惯用几十年,所以准确的来说您还是左利手,只是右手用起来已经可以说不那么生疏了。您在犯案的时候曾与安藤纯优打了一架,而在完全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式,更不知道接下来的招式自己如何应对,在不经过大脑思考下,您直接暴露了自己是左利手的事实。当然,这正符合您意不是吗?犯案后,您为了不让自己左手的老茧暴露,您用最快的速度去茧,我想应该是用温水泡等手法吧?”
“名侦探,别怪老师没提醒你,这些都不可能当作判我为凶手的证据,所以你刚刚不过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是吗?那我们就来赌一赌!我想LSD这种禁卖药品不是正常人能买到的吧?您有您的非法渠道,真可惜,因为你的失误,你背后那个肮脏令人作呕的贩卖人口的组织就要被一锅端了。”
“从小在温室中长大,你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势力。”
“那我们拭目以待。”话音刚落,佐里重重地摔门而出。
夜晚,伊藤佐里家。
“Haley告诉我你被绑架了。”深沉的嗓音。
“别废话,说正事。”纯优的语气瞬间变得凝重。
“那种恶心的组织也不过是鸡毛蒜皮,Haley很快就已经掌握了情报,目前我已经派杀手去剿灭了。”
“哦,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关于他。”
“最近人不在东都,说是有事派出,但根据调查,处于美国。”
“我知道了,对了,那个侦探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察觉,有重要情报我会自动告诉你的,如果你频繁打电话,反倒会引起其怀疑。”
“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知道了。”
放下手机,沉重地舒缓一口气。
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专心地打开不为人知的软件程序。
“纯优。”佐里敲门而入。
“怎么了?”纯优起身且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组织做些什么交易,我想如果了解一些,对覆灭组织应该会有一定的帮助。”佐里情不自禁地看了电脑一眼。
“除掉地下那些卑劣的组织,非法交易,只限于物质与资金,另外还有科研技术。”
“科研技术?”佐里好奇地质疑道。
“世界顶尖的科学家有大部分都隶属于组织,但几乎都不会抛头露面,所有的科研项目都会将专利卖给其他科学家。”纯优耐心解释。
“还涉及其他领域吗?”佐里害怕纯优有所隐瞒,尤其是纯优不自觉地合上电脑。
短暂时间,纯优忆起黑色的记忆:
深沉的墨色眼睛,阴翳犹如幽黑的深渊,泛着刺骨的冷意。男人闷笑一声,神色冷了下去,森然道:“四维时空观,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爱因斯坦为我们提出相对论,我们怎能将它浪费。突破四维时空观,掌控时间,穿梭未来与过去。”
“Joe,你再胡乱说什么?人类不可能逆转时间!我不可以,你也不可以,我们不能掌握时间流逝,时间悖论会给你违禁的惩罚!”纯优惶恐不安地望着Joe,浑身冷彻骨髓。
“是吗?你认为的就一定是对的吗?记住,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或许我们不是上帝,但我们一定是撒旦。”
忆醒,盯着窗外发呆的纯优在佐里的呼喊下一怔。
“Sbr /ace.”纯优淡淡一说。
“空间?”
“不好意思,我只能透露这么多给你。”
“纯优,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没有背叛你的意思,只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包括周边与你有联系的人。你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被我拖下水。”
见纯优的隐瞒,佐里也不想再继续刺探,道了晚安就回房睡觉了。
黑,渐渐布满天空,迷茫的星挣破夜幕的束缚探出,夜的潮气在空气中弥漫浸润。深情,仰望繁星。
有些事情,你不能知晓,不是我的刻意隐瞒,而是组织的恐怖你一无所知……
最近异常忙碌的东都大学,佐里疲惫地打着哈欠,揉揉双眼:“酒井警部早啊。”纱嘉以笑回应:“早啊,佐里,你看看你,比我们警察还要累,等这件案子办完,你就可以好好歇息了吧?”
“说的也是。”佐里尴尬而不失礼节地笑着。
纱嘉拿出化验单给佐里,道:“这是昨天化验粉笔成分的结果,有一件非常令人想不通的事,那就是其中一支粉笔里竟然有大量的麦角酸二乙酰胺!我已经派人前往调查。”
佐里会心一笑:“这就是所谓的决定性证据。那指纹呢?”
“仔细勘察那支特殊粉笔后,发现上面只留有两个人的指纹。”
“纯优以及长谷川老师的,对吧?”
“不错。”纱嘉真心佩服佐里的思维能力。
“那现在就立即将其逮捕归案。”佐里义正辞严道。
“等一下,当时根据排查,长谷川平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我想警察应该不会疏漏的。”纱嘉提醒着。
“那就把不在场证明推翻。”
几分钟后,长谷川平被叫来审讯。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当时就在办公室内排查试卷题目,更何况我有人证!”在三番五次的逼迫下,长谷川平的真实性格逐渐暴露无遗。
“人证是谁?”佐里随意地坐在桌角。
“林原助教。”不假思索道。
很快,林原助教也被传来对证词。
“当时我准时过来送咖啡,的的确确是看见长谷川教授坐在电脑前工作。”林原助教有些胆怯。
佐里想也没想就说:“我猜您应该是把咖啡直接放在刚进门的桌上了吧?”
“嗯,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端给长谷川平?”纱嘉犀利一问。
“那是因为每次我进来送咖啡的时候长谷川教授都在忙碌,他几乎每次都让我把咖啡直接放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就可以了,教授还说希望我不要打扰他的工作。”林原助教一丝不落道。
“那您能否再把那晚您看到的情景说说呢?”
“好的,我隔着半掩着的门看到教授背对着坐着,所以我只是轻轻把咖啡放在桌上然后就出去了。”
“听到了吗?长谷川老师。细细分解就可以发现这个不在场证明是可以不存在的。首先您每天让林原助教给您每晚在固定时间段送咖啡,并告诫其不要打扰自己工作。作为助教是不会冒犯教授的意思,当您觉得习惯形成的差不多且不会出偏差时,您就要准备犯案了,是吗?我看过您办公室的构造,正如林原助教所说,我想林原助教所看到的并不是您本人,而是一个人偶穿着您的衣服代替您坐在那里吧。”佐里瞬间揭穿了长谷川平所有的阴谋。
“能够逮捕您的决定性证据也已经找到了,就是您递给纯优的那支粉笔。粉笔长时间在黑板上书写会有粉笔灰落下来,因体积质量小会在空中飘洒,人很容易在不经意之间吸入极其少量的粉笔灰,我只强调微乎其微。不过因为麦角酸二乙酰胺的成分很高,所以能够直接倍增人的幻觉,后面您就可以顺水推舟了。”佐里单手转正黑色棒球帽:“案件结束。”
长谷川平扭曲的面容根本就没有半点老师的样子:“你以为你抓到三个人案件就结束啦?我告诉你,不可能!”
佐里真心觉得面前这个人不知好歹无聊透顶,见手机铃声响就顺手接起电话:“喂,纯优?”
“嗯,那个什么破组织已经被彻底清理了,据点在越南。哼,也真够穷的。哦,此处人员名单我一会儿以信息传给你,你交给警察去搜查抓捕吧。”
“OK,真是谢谢你了。”
“谢我干吗,我不过是帮你传个话,要谢就去谢Haley。”
“那就算吧,只能你帮忙代替了。”佐里从容地收起手机:“听到了吗?这就是您所谓的势力。”佐里对长谷川平说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以敬称,实际暗暗讽刺其为人肮脏,就如同待在阴森角落里的老鼠一样。
“酒井警部,我已经把信息发送给您了,至于剩余的就交给您了。”
“好的,我会通知组织犯罪对策第四课。”
藤峰凌子家。
“老公,回来啦!”里奈还没来得及放下锅铲就去迎接茶作。“才几天啊,真是的。”茶作换着鞋道。
“什么嘛,我就是想你,不行啊。”
“行行行。嗯,亏我还赶回来吃你煮的午饭,否则我就定下午的机票了。”茶作说着轻轻地推着里奈进了厨房。
饭桌上。
“老公,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升为警视长啊。”里奈咬着筷子抱怨道:“唉,我也42岁了,你说我息影来当一个家庭主妇怎么样?”
“看你自己的想法喽,我又不会逼迫你怎么样或者是阻拦你曾经的梦想。”茶作调侃道。
望着这对恩爱的夫妇,纯优回忆着,她曾经也有着温馨的家庭。
突然,她逼迫自己回到现实,她知道,现实是残酷的,过去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