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蓝子家。
“叮咚!”
“来了!”蓝子在屋内听到门铃声后高声应道。
打开门,惊异地看到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家门前,蓝子不好意思地问:“请问你们是谁?我们认识吗?”
纱嘉和茶作二人同时从内袋里拿出警察证,表明身份:“打扰您了,有些事情想问您,不知道方不方便?”纱嘉面带微笑以表礼貌。
蓝子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哦,可以的。请进。”
坐在沙发上,茶作谨慎地审讯,一旁的纱嘉不停地做笔录。
“星期一晚上你推着行李箱是要去哪?”
“是去英国伦敦。”
“做什么?出差还是旅游?”
“旅游。”
“四天就回来了?”
“嗯,因为给我的休假也就只有四天啊,我也想在那里多呆一会儿,可现实不允许啊。所以订的是晚上的机票,比较节省时间。”
说着,蓝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选择去伦敦?”
“哦,其实我是福尔摩斯迷,我一直很想去福尔摩斯的故乡看看,想去海德公园,泰晤士河,福尔摩斯常去的读书馆,包括贝克街!”蓝子好像对此很有兴趣。
“是这样啊,那你应该是乘飞机去的吧?”
“当然啊,时间那么短,而且是长途,不坐飞机坐什么?对了,警官,到底出什么事了要找我问话啊?”
“今天早上的碎尸案听说了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喜欢看电视。碎尸案!是在哪里?不会在我家附近吧!”蓝子双手捂着嘴,露出惊恐的表情。
“的确不是很远,但请莫要担心,最近的治安会严格防控。请问飞机票还在吗?”
“应该还在吧,毕竟我好像没有随意扔飞机票的习惯,请稍等,我现在去找找看。”说罢,蓝子起身去卧室。
“警视正,我刚刚已经发信息给风见,传信说:清水蓝子,28岁,隶属于东都医科大附属医院。”趁着蓝子不在客厅,纱嘉立即与茶作汇报刚刚的最新情报。
“这么巧?”自言自语地反问:“即刻命风见去调查死者宫田京子的人际关系,尤其是东都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同事。”
“是。”
过了一会儿,蓝子递给茶作一张有着些许小皱纹的飞机票。
茶作认真核对了飞机票上的信息,道:“冒昧一问,您的旅行箱是否能让我们带回去调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蓝子面露难色,良久:“可以是可以,但什么时候能归还?”
纱嘉腼腆一笑:“您放心,一旦调查结束我们会让相关人员给您送回来,如有损坏,我们会赔偿。”
“好的,我去拿给你们。”
纱嘉接过旅行箱:“谢谢。”
“对了,你认识宫田京子吗?”茶作顺带一问。
“宫田京子?京子?哦,认识的,我记得她是与我在同家医院工作,只是不常碰见,但也是见过面的。她怎么了吗?”
“没事,到时有事我们还会来找你的,希望您能配合。”
“可以的。”
东都大学。
三人上完课疲惫地扶在栏杆上,凌子不禁提问:“佐里,这样就能排查出凶手是谁了吗?”
“怎么可能,这也是一种概率而已。其实在我看来只有两种概率,要么是百分之百,要么就是零。根据法医的判断以及清洁人员的证词,抛尸时间在七天之内,而我们所看到的监控只不过是就近的四个交叉路口的监控,凶手可能避开了所有的监控。调查监控及周边的人际关系都只是照常的排查嫌疑人,万一既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等相关因素,那嫌疑人就很难确定了。”佐里沉思着望向远处的蓝天。
“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帮忙,名侦探。”说完,纯优转身正要走。
“去哪儿?”凌子问道。
“找人,一会儿我自己会回去的,你们不用等我了。”纯优挥了挥手,离开了。
“佐里,我到现在还没有看纯优笑过呢。”
“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能值得她笑吧。”佐里不禁叹了口气。
教室走廊。
“赤井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你,请问你是否认识有着亚麻卷发的女孩,应该是很擅长生物化学的。”
“的确认识,不过不一定是你口中的那位同学。”赤井千裕的快速回答倒是让纯优感到一丝吃惊。
“她叫什么名字!”纯优显得有些激动。
“好像是渡边洵秋吧?嗯,是叫这个。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正是因为她像一朵冰雪玫瑰一样,有好多男生都主动追求她,不过可惜,总是被一句驳回,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冰山一样冷。不过你知道吗?东都大学一共有两朵带刺的玫瑰。”千裕故意放缓了语调。
“还有谁啊?”纯优不假思索道。
“就是,你啊,安藤同学!”千裕噗嗤一声笑了。
纯优无所谓地呼了一口气:“那就麻烦你帮我把她请出来,可以办到吗?”
“当然可以啊,好歹我也是有人格魅力的。只不过说来也奇怪,渡边同学总是最后一个到教室上课,也是第一个离开,而且还经常请假。不过她的理科成绩可是我们当中的第一名,所以老师也是很喜欢她的。”
“那你的成绩怎么样?”纯优顺便一问。
“我排第三,还有谁敢排第二呢?好了,不开玩笑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放心,明天的生物课如果她来上的话我会发信息通知你,你只需要在教室门口等她就行了。”千裕低头看着手表。
“Thanks for your helbr /.”
警视厅。
“警部!我已经把死者的基本人际关系全部罗列在这张单子上了,请您过目。”风见世也急匆匆地上交。
纱嘉略微点头:“辛苦了。”
纱嘉行行过目,不经意之间,她的眉头稍稍有些皱起:“奇怪,怎么没有清水蓝子的名字?她们之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真的只是偶尔碰见的同事吗?”
佐里刚与凌子从学校赶来:“警部,能否让我过目?”
“嗯。”
星野芙绘:女,28岁,东都医科大附属医院急诊科护士长,两人关系甚好,平时并没有任何的冲突。
小泽誉井:男,31岁,医学生物系助教,是死者生前的男朋友,曾发生两起冲突。一、自己的母亲在骗子的哄骗之下借了高利贷,无高额钱财偿还,因此向死者索要钱财。死者未有过多积蓄,所以未借,两人因此大吵一架。二、听闻死者生前与其同事伊东永纲在工作中有些亲密而为此吃醋,曾在公共场所警告死者。
伊东永纲:男,28岁,东都医科大附属医院急诊科医生。二人平时有些过于亲密,引起死者男友不满。经小泽誉井的警告,伊东永纲希望死者与小泽誉井分手与自己在一起,但由于死者的不同意,伊东永纲曾对其危言耸听。
大冈梓叶:女,24岁,东都医科大附属医院急诊科护士实习生,因刚毕业,为死者的属下。死者对其较严格,引起大冈梓叶对死者的不满,但由于自己还是个实习生,无法与其顶嘴回驳,所以一直隐忍。
八木梅和子:女,34岁,东都医科大附属医院急诊科主任。对死者生前的工作态度极其厌烦,随意吼骂其下属,死者常常上班迟到,对死者进行口头教育或是扣除奖金时经常被回骂顶嘴。但由于其父亲是东都医科大学副校长,因此对其一直不敢采取措施开除。
佐里低头沉思不语,想着:原来其家世背景还挺厉害的,那么她的人际关系可能要比此更复杂。如果说杀人动机的话,报告单上的所有人除了星野芙绘以外,都有各自的动机。但仅仅就分尸这一举措,护士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生物系助教也是比较困难的。刀法如此精湛,肯定执刀老练。
“警部,今天的审讯笔录能给我看看吗?”想到这,佐里提问道。
“好的,我拿给你。”
“谢谢。”
仔细研究酒井警部记下的每一话后,佐里发表其意见:“警部,明天的审讯我就不去了,请一定要把嫌疑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小动作全部记录在案。拜托了。”
纱嘉接过笔录:“这如果是现场观察不是效果更好吗?明天你是有事吗?”
“嗯。拜托。”
“好的,我会仔细观察的。”
回家的一路上,佐里想着刚刚看过的笔录,自言自语:“清水蓝子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符合常理,嫌疑应该是很小了。唉!”
“很讨厌啊,这种案件几乎没什么线索。佐里,能破解吗?”凌子在一旁为佐里担心。
佐里稍稍后仰,双手撑着颈部:“不知道啊,我记得我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发生过一起碎尸案,可惜当时没有破获,就是到现在还逍遥法外,要是过了追诉期也就没办法了,不过就算是过了追诉期当年的案子也不可能再破获了。”
“哦。”凌子不禁噘起了嘴。
藤峰凌子家。
晚饭餐桌上。
“老公,电话。”里奈听到震动声轻声喊道。
茶作立即接起电话:“喂?酒井警部!”
“警视正,鲁米诺血液反应检测单已经出来了,清水小姐的行李箱的内外都没有产生相关反应。”
“是这样啊,看来她的嫌疑也肯定是消除了吧。”
“我想是的。”
“好的,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继续审讯,只有好好休息才能使工作效率提高。”
“OK!”
第二天早上九点,东都医科大附属医院。
佐里一点也不耽搁时间地跑到急诊台:“您好,我想找星野芙绘护士长,请问她现在有空吗?”
“好的,我现在与她联系,您请稍等。”急诊台的女护士拨打座机电话。
很快,女护士便挂断了电话,右手斜侧指引:“您请跟我来吧。”
佐里一笑弯腰致谢:“谢谢。”
星野芙绘办公室内。
“您好,请坐。”芙绘起身去冲了一壶茶。
“呃,不必如此招待,其实我是想问问您有关于宫田京子的事情。”如此礼貌的招待倒是让佐里感到有些不自在。
芙绘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碎尸案我已经听说了,京子她竟然被!……”
佐里看到芙绘的心情变得愈加激动,立即有心安抚道:“星野小姐,节哀顺变。只是如果您能告诉我一些宫田小姐生前发生的一些较特殊的事情,比如与谁结过仇之类的,我想对破案会有一定的帮助。我想凶手被逮捕,也是对您与宫田家人最大的宽慰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呼,我知道了,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第一个是感情纠纷,其实有些事情只是表面上的,但有些内在的东西实际上也是不方便他人知晓的,但为了破案,我还是愿意把它说出来,因为您不是警察,是侦探,侦探是会为委托人保守一切秘密的,对吗?”芙绘有种话到嘴边难以开口的感觉。
佐里点头保证:“这是必须的。”
芙绘独自品上一口茶:“其实,京子与伊东医生已经……已经同居过几天的,当然,我想更令您意想不到的是,京子的男朋友小泽誉井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但由于自己的家境比不上京子,再加上他还需要京子的钱去偿还自己母亲的高利贷,只能一味地隐忍。当他终于过不去自尊心的那道坎时,他还是与京子大发雷霆了,但二人由于各自的原因并没有分手。京子开始跟伊东医生交往。伊东医生一直认为京子是属于他的,当他开始发觉京子对他冷淡爱搭不理的时候,就——”
佐里不禁单手托起侧脸,冷静地思索着:的确,这两个男子的性格都是比较激烈的,小泽先生性格古怪,伊东先生占有欲很强,做事冲动,都有一定的杀人动机。“对了,您刚刚说这是第一件事,难道还有其他的?”
芙绘默不作声地点头:“嗯,这第二件事才是京子真正的隐私。”
“隐私?!”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把它说出来。在来我们这家医院之前,京子是在东都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就职,后来才自己转到这家医院的。她曾经是脑科的副主任,所以说她的医学水平是非常高的,但她的简历上并没有录入这一段,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由于其医术的缘故,她直接担任外科医生,本来今年年末就要脱离见习这个名号了。”
“东都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这应该算是东都医院的最高水平了,呃,我并不是说……”佐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不太对。
芙绘失笑道:“这本来就是事实啊。”
佐里稍稍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得罪人:“是什么会让她放弃如此好的资源?”
“伊藤侦探,关于您问的这个问题,我想与你说件事。”
“嗯?”佐里再一次全神贯注。
芙绘陷入回忆:
芙绘照常帮助京子整理手术工具时,京子突如其来地问道:“芙绘,你说一个人做了坏事会不会遭到报应啊?”
芙绘也没怎么多想,顺口一答:“会的吧。”
“也就是说,被陷害的那个人回来报复自己?”
“这个是肯定的啊,被人无缘无故地陷害,能没有怨气嘛?问这些做什么?”
“哦,只是我现在正看一本悬疑小说,里面的情节还是很吸引人的,只是随便问问,看来是我看得太入迷了。没事。”京子尴尬地笑笑,不了了之。
现实。
“的确很有嫌疑,如果她说的是她自己,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被陷害的那个人是谁。还有其他的吗?”佐里细心问道。
芙绘摇摇头,道:“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佐里起身鞠躬道谢:“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怎么会,希望我所提供的能对侦案有所帮助。”芙绘起身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