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甩了甩头,想要将内心的恐惧给甩到九霄云外,但不管怎么做都于事无补,心里都会留下一些阴影,特别是爷爷狰狞的样子掐住我的脖子时,久久不能忘怀。
“龙脉树下的蛇跑了,世间不安宁了!”
“死!都要死!”
“……”
爷爷的声音一直回响在我的耳边,差点让我崩溃,有点接受不了。
想着想着头部剧烈疼痛起来,痛的我呲牙裂嘴,浑身不舒服,就在这时,老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我怔了怔神色,疑问道:“老爸,你怎么回来了,李中医呢,李中医怎么样了?”
“唉!”老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一脸苦涩,顿了顿说道:“你去看看他吧,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什么?!”老爸的声音,宛如晴天霹雳,这个消息狠狠的揪在心上,身子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泪水不争气的挤出了眼眶,下一秒就朝着李中医家冲了过去。
跑到李中医家门口的时候,我没有控制好速度,差点一头撞在墙上,紧接着冲了进去。
跑了李中医的床边之后,我整个人都哽咽了,眼睛里的泪水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纵使内心再强大,也挡不了待我如亲孙子的爷爷快去世的噩耗。
“李中医!李中医!”我哭喊着拉起躺在床上的李中医,看着李中医此时病恹恹的样子,脸上苍白之色使得李中医看上去更加病重几分,内心沉痛万分。
“孩子,我还没,没死呢。”李中医无力的睁开眼睛,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扎满了金针,而额头正中眉心的地方,有一根金针插了进去,额头上微微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润,宛如红润一消失,李中医就要驾鹤西去了一样,心里很是难受。
“您,您没事吧!”我哽咽着,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李中医先是慈祥的看了我一眼,就像亲爷爷对待亲孙子那样,一时间我感受到了好久没有感受到的爷孙情亲,可是一想到李中医现在的状况,内心就是一阵抽搐,难受的让人窒息。
“孩子,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在我临死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两件事。”李中医慈祥的看着我,无力的笑了笑。
“不,不,我不答应,你不许死!你也不会死!”我摇头哽咽着,现在只想让李中医赶紧好起来。
“孩子,你不答应我,我会死不瞑目的。”李中医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色变得失望起来。
“不!不!”我拼命的摇着头,不敢抬头看李中医,直接将头埋到了李中医的怀里,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死。
“孩子,叫我一声爷爷吧。”李中医撑起苍白的脸,努力的朝我挤了一丝微笑,期待的看着我。
“不!不!不!我不喊!我不喊!你不许死,不许死!”我听了之后内心更加沉痛伤心起来,生怕我一答应李中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咳咳!”李中医一听,苍白的脸色剧烈的咳嗽起来,额头上的红润之色渐渐变得虚无。
“不不!爷爷,爷爷!”我连忙帮着李中医顺气,拼命的摇着头,哽咽的喊道。
李中医一听,脸色挤出一丝幸福的微笑,那是一种阳光的微笑,那是一种亲人的微笑,那是一种爷爷对孙子慈祥的微笑。
“爷爷!”我哭喊着,哭的语无伦次,眼涕横流,伤心欲绝。
“乖孙,以后爷爷就走了,你帮我照顾我的孙女儿吧,我这辈子没有孙子,你就是我的孙子,以后我就把我的孙女儿托付给你了。咳咳!”李中医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次咳嗽的更加剧烈了,好像每咳嗽一声就消耗李中医的生命力一样。
此时,李中医额头的红润之色,已经缓缓变成了白色,就留下了一丝印迹,坚强的吊着李中医的生命。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眼泪横流,不敢看李中医,心里对他充满了愧疚,更是对他百般不舍。
李中医见我点头答应,又给了我一丝微笑,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么无力,反而更像是普通人微笑那样,眼神里充满了满足和幸福,就在这一刹那,李中医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双眼缓缓的合上了,紧紧握着我的双手,也突然失去了力量,直直的从我手上脱落下去。
我知道,李中医死了,他走的很安详,他走的很幸福,他走的很慈祥。
“不!”
我见状,心头一震,仰天大吼,沉痛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都哭的成泪人了。
此时,老爸佝偻着身子,坦然之色叹了一口气,老爸仿佛早已经看透了这一切,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一直在低头叹气。
我则一直陪在李中医的身边,不停的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伤心欲绝,仿佛老天都知道了这个怜人的消息,整个天气突然变得阴暗,浓厚的乌云,将整片天空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老爸先是整理了一些琐事,然后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李中医家门口就聚集了一群村民,全都是来看望李中医的最后一程。
李中医是陈家村的唯一一位中医,不仅为村里的人看病,还无偿的帮助村民收粮,一些受过李中医恩情的人,都来看望李中医来了,脸色沉痛,伤心落泪。
我整个人哭的已经流不出泪水,可是内心依然伤心难过,忍不住想哭,我站起身来,朝着老爸走了过去,固定了神色,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坚定的朝着老爸走了过去。
“老爸,我,我想为李中医披麻戴孝!”我坚定的眼神看着老爸,哽咽的说道。
老爸一听,先是一惊,随后神色缓了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背着我扭过身子,摆了摆手没有说话,我知道这是老爸同意了。
于是我就拿起村民们准备的白麻,撕成一截,绑在自己的头上,重重的跪在李中医的灵前,准备给他守灵。
村里的人听说李中医去世了,全都是由心自发从家里准备白布,棉被,棺材是大伙儿凑的钱,他们并不知道李中医有一个女儿,所以一直以为李中医是一个孤寡老人。
现在李中医死了,还是为了陈家村的事而去世的,陈家村村长陈正,正了正神色,在李中医的追悼大会上,特意郑重的说道:“李中医,有资格进入陈家村的祖坟,享受陈家村后代子孙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