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之躯如何战胜魔鬼?!
“嗯哈哈,弄坏了东西是要赔的哦。”,小男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举起食指放在嘴前,轻轻吐出一个音。
“嘭。”
刹那间,空气压力莫名增强,蒋生身体里的器官突然被挤压翻搅,扭成一团,关节,骨骼,似乎要刺穿肉体而出。
不仅是他,文彪也疼的脸色发白,捂着肚子滚来滚去。就连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也得靠意志强撑下去,才能勉强不倒下。
“清空内脏,变成我最完美的木偶吧。”,小男孩激动的站在旋转椅上,双臂张开,露出疯狂的笑容。
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种肉眼无法可见的力量,正在大力撕裂他们的身体。
“噗!”,蒋生吐出一口鲜血,他再也无法支撑身体,重重的往后倒下,眩晕像猛兽一样袭来。
可是,他不能倒。
他不能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他不甘心,就算死,他也要死的轰轰烈烈,烈士碑上必须刻着他的名字。
蒋生忍着最后一口气,夺下冰块脸背上的剑,奋力朝座椅上猖獗的敌人刺去。
可是他根本无法近他的身。
又是一阵无形的力量将他高高举起摔向地面。
“老大!”,文彪蜷缩在地,悲愤一吼。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见到人影的何队突然出现。他先是将蒋生,文彪,乌苏泰—逐邪推出驾驶室外,然后用力关上驾驶室的大门,自己则留在驾驶室里拖住鬼巫鼠。
在驾驶门关上的瞬间,弥留的缝隙里,他与何队微红的双眸对视。
何队用口型命令他:快跑!
驾驶室里传来两声枪响,接着就是肉被撕扯的声音,最后,隔着一扇生死之门,何队大声唱起了军歌,高昂的音调击碎了蒋生的心脏。
歌声越来越弱,到最后只剩下呻吟。
“不要!”
蒋生拖着鲜血淋漓的躯体爬向驾驶室大门,文彪哭着叫何队的名字。
生命的离去是如此简单又残忍。
恢复力气的乌苏泰—逐邪两臂夹住他们,纵身一跃,击穿机身,逃了出去。
。。。。。。。
木偶机械调皮的眨眨眼,确定他们离开飞机后,有些失望的抿抿嘴,接着走下座椅,踩住血水里的一颗人头:“好不容易才遇到几个有趣的人类,早知道,在他们上飞机的时候,就切下他们的四肢。父亲大人要是知道我已经暴露身份,一定会生气吧。哈哈,好期待父亲大人生气的样子,啊,好孤独呀,下次要找哪个木偶陪我呢?!”
。。。。。。
等他们逃离机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三人之中,蒋生伤的最重。左肩被捅穿,大腿骨折断,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害。
他在逃出机场后,因为流血过多休克。
当务之急,是要立刻给他疗伤。
乌苏泰—逐邪扛着他,一路飞奔到何队生前组织的郊外工厂。
文彪跑不过他,只能拦了辆的士,火急火燎的朝郊外赶去。
的士师傅看他一身血,透过后视镜瞅了他好几眼。
文彪本就心急如焚,又因为何队的死伤心不已,看到司机老瞅他,骂了句:“劳资又没偷你家的人,看什么看,看了没屁眼。”
得嘞,碰了个脑子不好的主。
昏暗的路灯下,一栋灰色水泥大楼竖立在这片荒野中。
施工到一半的建筑被遗弃,成为了另一群人的安全营。
楼内没有一点灯光,周边只有风吹动野草的簌簌声。
乌苏泰—逐邪跟何队来过这里,所以知道他们的规矩。
朝北方鞠躬三下。这是他们定下的暗号,是为防止鼠怪发现大楼里生活的人类。
大楼里有专门放哨的人用望远镜观察周围,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马上撤离。
乌苏泰—逐邪放下昏迷的蒋生,僵直的身体朝北方鞠躬三下。
很快,在靠近大楼的方向,一盏橘色的灯光向他们走来。
是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留着络腮胡。他见过何队带乌苏泰—逐邪来过大楼,所以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反倒是看到地上满身血的蒋生,惊愕的问道:“这位是?”
“何队长的朋友。”
“哦。”,络腮胡子男子点点头,又问:“何队长今天怎么没来?”
乌苏泰—逐邪垂下眼,犹豫了一下,回道:“死了。”,他一直都不太擅长如何委婉的表达一件事情。
络腮胡子男子怔了几秒,眼里的悲痛一闪而过:“这大概是今天最坏的消息了。”
乌苏泰—逐邪天生木讷,无法与其他人的感情共鸣,何队的死的确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但是他还没有理解悲伤的含义。
络腮胡男子见他不说话,故作轻松的一笑:“小兄弟,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脖子。”
乌苏泰—逐邪低头让他检查。
确认他的后颈没有细孔后,络腮胡子拿着手电筒转身带他进楼。
“没有傀儡人跟着你吧?”
“没有。”,乌苏泰—逐邪重新扛起蒋生。
络腮胡男子领他走过挂满妇女小孩衣服的水泥大堂,将他带到一间简陋的病房。
没有任何装饰的水泥顶上挂着一盏微弱的小灯。
铺在床上的白被单已经泛黄,房间内萦绕着廉价消毒水的味道。
乌苏泰—逐邪把蒋生放在床上。
络腮胡男子把他们送到地点,转身离开,没过多久,一名穿着白色吊带的短发女子走了进来。
她走到床边检查完蒋生身上的伤势,从旁边的柜子里端出一盘消过毒的医用物品,又从角楼里的冰柜拿出一包血袋给他挂上。
短发女子至始至终没有和乌苏泰—逐邪说一句话,一直专心给蒋生治疗。
乌苏泰—逐邪盘腿坐在地上,把剑放到膝盖位置,闭眼凝神。
接着文彪蹿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直奔蒋生的病床,却被旁边的短发女医师扫了一巴掌:“不要吵到病人。”
文彪捂着被打的那边脸,眼睁睁的看着她,不敢还嘴,更加不敢还手。毕竟这姑奶奶是给他老大治病的人。
不过这女的也忒泼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