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事务所楼顶,
夜风吹拂,繁星映衬,
山王会忠诚派与叛徒在此对峙,
实力对比颇为悬殊;
少主山上彻也身旁猛将云集,士气旺盛,上百名忠诚派组员手持刀枪步步紧逼。
另一边,武藏则显得有些可怜,
身边只剩十来个死忠护卫,其中多数带伤,弹药耗尽,缩在天台的一角,再往后退一步,便要摔下去。
胜负已无任何悬念了,
奇怪的是,忠诚派没有继续铲除叛党余孽,只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少主下令。
这在武藏看来,实乃是巨大的屈辱折磨,
就像一只大花猫,用利爪玩儿弄小老鼠似的,戏耍自己的猎物,玩儿腻了再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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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自己也负伤了,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说道:
“你还在等什么呢?
小鬼!动手啊!”
“别着急嘛,老兄,到天亮之前,还有很多时间。”
山上彻也淡淡地说道:“这一刻,我等了好久了,在公平的情况下,与你对峙。”
“公平?!”武藏回味着这个词,
他看看身边的残兵败将,又看看对面装备精良的大队人马,笑道:
“开什么玩笑,你管这个叫‘公平’?
小鬼,你是不是嗑药儿太多,把脑子给嗑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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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疯毛子’弗拉基米尔有些担忧地看向少主,
行动之前,他瞒着忠诚派众人,携带大量现金偷偷去了趟黑市,给少主买来整袋的高纯度致幻剂,
即便对于那些最疯狂的,嗜毒如命的瘾君子来说,这些致幻剂的浓度和剂量,也显得太过夸张了。
弗拉基米尔(疯毛子)可以确定,少主吞服了其中一些胶囊,
从行动开始到现在,少主一直处在一种诡异的,极度亢奋的状态,像个机械人,不知疲倦地冲殺在第一线。
虽然给少主买药这事是秘密进行的,瞒着陈星阿凛老金等人,
但他们可都不傻,眼睛也都不瞎,见到少主如此异常举动,也都隐约猜到了什么不妙。
和疯毛子一样,忠诚派诸将都以担忧的目光望向少主,生怕他会因为药物摄入过量而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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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公平’,
说了,就必须做到。”
山上彻也叼着一根骆驼牌香烟,用打火机引燃,吐了个烟圈,缓步向前,
因为此前受到囚禁折磨,以及过量使用致幻剂的原因,他的面孔变得削瘦而苍白,
瞪大的瞳孔在新札幌的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像是古早恐怖片里的丧尸一般:
“你,还有近藤虎之介,你们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你们太过自信,没有在地下室,没有在那笼子里将我杀死,而是选择给我来一针,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此,
现在,复仇者回来了,比过去更加强大。”
武藏看着那张可怖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家伙,彻也……你小子到底特么嗑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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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该关心的~”
山上彻也浅浅一笑:
“咱们之间,有些事需要清算。”
说着,山上彻也解开扣子,将阿迪达斯运动衫递给手下,里面的衬衫也褪下来,
因为遭到囚禁折磨,以及嗑药的原因,他的体脂率变得极低,肌肉线条如同雕塑,刀凿斧刻般清晰,
他的纹身看起来如同胎记一样浑然天成,与这位黑帮少主融为一体,
完美符合‘凤凰涅槃’的纹身主题,如同一位涅槃重生的复仇者,周身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杀戮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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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了,咱们之间,必须得做个了结,
我哥哥的死,父亲的死,灯叔的死,小红的死,乱堂、阿旭、阿彪的死,
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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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彻也从裤兜儿里扥出一只脏兮兮的劳保手套,
用力扔到对方面前,这是黑道决斗的邀请。
“要和我单挑?”
武藏眯起眼睛:
“小鬼,你确实是嗑多了,疯了吧。”
山上彻也冷冷地说道:“你可以选择跟我打,
或者,和你的手下们一起,像狗一样被宰杀,尸体被扔到楼下,
你选一个吧。”
武藏毫不犹豫地弯腰,捡起了那只脏兮兮的劳保手套,朝着彻也扔了回去,
那代表他接受了决斗邀请:
“小鬼,你嗑得太多了,脑袋不清楚,
哼哼,竟敢挑战老子,简直是活腻歪了~”
·
武藏在黑道颇具名声,出了名的凶残能打,无论一对一的决斗,还是鱼龙混杂的群殴,都是战绩斐然,
尤其是在空手格斗方面尤为突出,江湖上好几位出名的猛人,
有些是因为生意,有些是因为女人,一怒之下扔了手套,无一例外,都在决斗中栽在武藏的手里,其中一些被活活打死。
忠诚派各位头领都很清楚武藏的本事,对于彻也的选择感到震惊和不解。
斋藤凛凛花劝道:“少主,让我上吧,我去对付那叛徒。
武藏这种畜生,不值得您亲身赴险,脏了您的手。”
“谢谢你,阿凛。”山上彻也摆手婉拒:
“我必须亲自出手,
这是我身为山上家继承人的职责所在。”
听闻此言,少主已是铁了心要打,再劝也是没有意义,
众人纷纷后退,让出决斗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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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忠诚派还是叛徒,全都放下手中的刀枪,默默看向他们所效忠的头领。
就像特洛伊战争史诗中描述的;
古希腊的战士们,以及城墙上的特洛伊人,屏声静气,准备观赏双方的盖世英雄;
赫克托尔与阿喀琉斯的决斗,
夜风在这一刻仿佛消失,空气就像凝固了,
壮烈、肃杀、充满古典英雄主义浪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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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凛凛花额头全是汗珠:“少主不是武藏的对手,他们在家族演武场对练过。
而且少主还遭受囚禁折磨,等于是大病初愈,实力大打折扣,更是希望渺茫了……”
“那可不一定。”疯毛子用他那卷舌的奇怪口音说道;“少主现在的状态,远胜以往。”
陈星皱着眉头看向疯毛子:“喂,弗拉基米尔,你真的帮少主买药了?”
疯毛子只是笑笑:“别难为我,阿星,灯叔对我有恩,而你是灯叔的儿子,我不想对你说谎。”
“好吧…”陈星点点头,叹息道:“真希望少主…赶紧把那玩意儿戒了。”
众人听了都是缄默不语,
他们都是混黑道的,这东西能不能戒,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一旦染上了致幻剂,一旦接受恶魔的馈赠,
便再无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