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然被两个黑衣人从秘密基地中带走。一路上被蒙着头罩,无法看清外面的状况,双手被锁链铐着。
至少从目前看来,两个人并不是来要他性命的,至少目前不是。
他内心思索着,自己平日很少与人有交集,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苦苦思索,唯一有的过节还是几年前,在参加某次世界智能机器人比赛中,将某个不可一世的团队给打败了,对方在比赛结束之后对自己撂过狠话。但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要通过这种方式跟自己寻仇。
更何况,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他的秘密基地的,什么时候暴露的?秘密基地只有他和好兄弟姜子之知道,除此之外,就连他的父母都不知晓。子之还在非洲,他们又是从哪里掌握自己行踪的呢?
郝然一路上,苦思无解。
好在他足够机智,在被带离秘密基地之前,在自己的手机里留下了只有他和姜子之知道的暗号。时间来不及,不能告诉姜子之更多的消息,只能告诉他自己出事了。他知道,姜子之会想办法解救他的。
想到这里,一开始还有些慌张的郝然,内心稍许放松了一些,目前只能听天由命,等待时机了。
姜子之发现郝然留下的记号,知道他出事了,但是自己任务在身,无法立即去寻找他。便决定,按照承诺先护送李梦和黑石前往纽约爱森斯坦教授的实验室。
两人快步离开了秘密基地前往纽约。
受到示威人群的影响,机场也几近关闭,限制了人流。街面上处于失控的边缘,原先平和的示威,正滑向冲突的边缘。不少地方示威人群和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发生了冲突,出现了打砸现象。
新闻里滚动播出着,机场、车站等交通枢纽都开始限制进出了。
几经努力,两人终于上了飞机。
“这些人真是奇怪,太空探索已经几百上千年了,人类早就实现了月球、火星的自由飞行,为什么这次太空中出现的偶发性故障,会引起这么多人反对太空探索。”坐在飞机上,姜子之看着新闻,奇怪的说到。
“你不知道嘛,科学探索总是在争议中前行的。”李梦说。
“由于害怕教会的惩罚,哥白尼在世时不敢公开他的发现日心说。直到1543年,这一发现才公诸天下。即使在那个时候,哥白尼的发现还不断受到教会、大学等机构与天文学家的蔑视和嘲笑。”
“布鲁诺勇敢地捍卫和发展了哥白尼的太阳中心说,并把它传遍欧洲,被世人誉为是反教会、反经院哲学的无畏战士,是捍卫真理的殉葬者,1592年被捕入狱,最后被宗教裁判所判为‘异端’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
“所以,”李梦说:“现在我们视之为稀松平常的太空飞行,太阳是太阳系的核心,这在几千年前都是异端。”
“这我明白,但跟今天上街的人反对的事情又什么关系?”姜子之问道。
“虽然现在已经实现了太阳系内的太空飞行,但是在地球人类中,始终存在一种反对太空探索的思潮和力量,只是他们处于朦胧之中。这一次太空空难,真是挑起他们怒火的导火索,给了他们反对的口实和机会。”李梦说到。
“原来是这样,诶,你一个研究科学的专家,怎么还懂这些?”姜子之忽然问道。
李梦笑了笑,道:“我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通过搜集资料了解的。你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一场事件吗?和太空探索有关的?”李梦忽然问道。
“二十多年前太空探索的事件?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都刚出生不久吧,哪里还记得。”
“不知道,很奇怪,我在查地球太空探索历史年鉴的时候,发现就二十年前的事情记录的非常简单,寥寥几笔,似乎有意在隐瞒着什么。我查过很多材料,都没有关于二十年前人类太空探索的资料,这一年的资料非常非常的少,几乎是一片空白,其他年份却很丰富。非常的奇怪。”李梦缓缓说道。
“是嘛,诶,你老师张鲁教授二十年前正值当年,他肯定知道,你可以问他啊。”姜子之反应过来说道。
李梦摇了摇头。“他不会跟我说到,而且,我发现大家似乎都有意回避提起这一年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那是有些奇怪。”姜子之楠楠道。不过,他并不特别在意李梦讲的这件事,毕竟二十年前的老黄历再翻出来也没有意义,现在,他着急的是尽快将李梦和黑石送到目的地,然后返回来去找自己的兄弟郝然。
李梦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转头默默地看着窗外。飞机起飞了。
郝然被蒙着眼,被两个黑衣人一路搀扶着。他透过耳朵听到的声音和身体的感知,知道自己应该是在飞机上。但是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到哪里。
他心里默念着上飞机的大概时间点,内心数着数,计算自己飞行的大概时长,判断可能的地点。
一路上,双方到也相安无事。对方并没有难为自己,甚至还递过来水,给郝然喝。郝然能够确认,自己暂时没有生命之忧。
不过,自己还是得想办法脱困。虽然给姜子之留了暗号,但是仅仅有暗号只是告诉他,自己有危险了,但是姜子之很难追查到自己的行踪。更何况自己现在在飞机上,不知道飞往何方。
如果想通过武力反抗脱困似乎更不可能,自己瘦杆子一个,星际航空学院的体侧都过不了关,哪里还对付的了两个黑衣壮汉。如果自己的好兄弟姜子之在这里或许可以撂倒两人,自己万万使不得了。
只能智取了。郝然开动着脑筋。
“咳咳~”郝然干咳了几声。发现没有反应。
“有人在吗?”郝然斗起胆子问道,还是无人反应。
郝然准备起身,刚一抬屁股,双肩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身体被生生按回了座位上。
“不许乱动!”旁边有人恶狠狠地训斥道。
原来两人一直坐在郝然的身边。刚才一直不言语,关键时刻才出手。
郝然感觉自己的肩膀有股火辣辣的疼痛,道:“二位大哥,我是哪里得罪你们了,为什么要绑架我?你们有什么要求,是要钱,还是要命?”
身边的两人并没有回话。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依然无人作答。
郝然知道,这样问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决定改换话题。
“我刚才喝了水,现在想去尿尿。”郝然道。
没有动静。
“真的,憋不住了,之前太紧张了没感觉到,现在感觉到了,很强烈。你们总不希望我拉在身上,弄脏这里吧。”
郝然说完,其中一人用手提起他的肩膀,便带着朝前走。
绕了几步之后,旁人说到:“你可以尿了。”
“我这手被绑着,眼睛被蒙着看不见不好尿啊。”郝然说到。
“我帮你!”
“诶,别——”还未等郝然说完,工具便被掏了出来。
“尿吧!”对方生硬的说到,放了手。
“哗”的一声,一泻千里。
方便之后,郝然又被带回了座位上。便又是一路无话。
几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郝然在内心默念了一下,从上飞机到下降,大概五六个小时。如果按照这个距离飞行,要么是到南北美洲,要么是到欧洲。
下了飞机,郝然像是东西一般,被两人提溜着又上了车。能听的出来,下飞机的地方靠近城郊,比较安静。路上经过了一段喧嚣的城区,尔后又来到一处静谧的地方停了下来。
郝然被带了下来,走了几步,上了台阶,他能感觉到应该是进了某个建筑内。拐了几个弯之后,他被带到一个房间内,按在座位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没有人来招呼郝然。他只能枯坐着,在房间里,只能听到时钟在走动的声音。
应该是被带到某处审讯室中,郝然想到。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电影里的场景,一个黑漆漆的审问室里,墙上挂着各种刑拘,上面沾染着人的血迹,穷凶极恶的刽子手用刑具拷问着犯人,犯人痛苦的叫喊着。
想到这里,郝然不觉打了个冷战,汗毛之力。就他这个身板,恐怕扛不住几下殴打。
不过,再想想,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自己并没有什么秘密,不存在为了套他的秘密用这种刑具吧;况且,用飞机把他弄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肯定也不是为了绑架赎金。
想到这里,郝然心里踏实了一些。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房门被打开了,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坐在对面。
郝然的面罩被人一把扯开,一束亮光照射进郝然的眼睛里,他不自觉抬起胳膊躲了一下光,缓缓之后,才慢慢看清楚,对面有三个人。两个年轻人站在后排,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中间,一脸严肃,长着一双像鹰一样的眼睛,有些深邃,眼神有些凌厉。
双方对视了一番。
中年男人开口道:“你就是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