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响,用双层北美红橡木加厚的大门就像是乐高积木堆砌的玩具,瞬间解体成漫天飞溅的碎屑,还顺便带飞了两个围墙上靠近大门的倒霉鬼。
而远处百米开外的荒匪处,头顶贝雷帽的上尉扔下了肩头还在冒烟的的SMAW-D83火箭筒,单臂往前一指,冷冷下令道:
“冲进去!”
“驾!驾!驾——”
之前被燃烧弹逼回来了的荒匪们瞬间点燃了眼中野性,纷纷跨上战马,狠狠地把屁股上抽了两鞭。人的叫喊声和马的嘶鸣声掺杂着,伴随着马蹄敲击在路面的声音,迅速朝已经被炸开了的大门冲了过去。
......
老阿杜刚刚把之前一批受伤的居民和奴隶送到后方,才回到大门这边便看到了这硝烟缭绕、血肉横飞的一幕,也不顾身边的人劝阻,从地上捡起一把掉落的步枪,瘸着腿攀梯上了围墙。可当他刚一站稳,从墙头沙包后面往外一望,却看见一匹黑马载着骑手撞破了燃烧弹的浓烟冲了过来。这马上和墙上的两人一对望,双双举起枪来——
“砰!”
枪声响起还没落下,从还在冒火的大门破洞处,几匹健马像小坦克般冲了进来。一下子撞飞了几个刚刚还围在围墙下面,打算做预备队增援的军民。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马背上的荒匪便举枪一轮扫射,周围的人立马大叫着倒下一片。
而此时围墙上的人也从刚才火箭弹的爆炸中反应过来了,从地上、手边操起枪来还击。但围墙的防御功能是对外而不对内的,失去了沙包和掩体的保护,站在开阔的墙面上和人对射并不会占有多大的先发优势。
在双方互相贡献了对等的伤亡之后,围墙上的火力忽然哑火了,因为——
“杀啊!”
“杀光他们!”
“屠了这帮贱狗!”
荒匪的大队人马终于冲进了镇门,大声叫喊着,四下开枪射击。
人们四下逃窜躲避,并沿路点燃了放置好的铁桶里柴火,瞬间浓烟四起,为逃散的人群起到了烟雾弹般的遮蔽效果。
“咳咳,这该死的烟。”
一个作为副手的荒匪一边扇着呛鼻的浓烟,一边问道,
“上尉,我们往哪个方向冲?”
也不知是怜惜自己的爱车,还是担心会被卡在大门里,上尉这时也弃车上马冲了进来。他四下张望,发觉两边全都被燃料的浓烟所遮盖,只有直直通向镇中央的一条大道还算开阔。虽然心头有疑,但担心被人从烟里偷袭的心思还是占了上头。
“往镇中央的方向,冲过去!”
上尉令一下,手一指,百十个荒匪们全都扯过马头,浩浩荡荡地朝前涌去。
冬岭镇方圆不过一个小村子的大小,骑在马上从镇门跑到镇中央的广场也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距离,但这足以让上尉的脸色由红转青。
偌大个中央广场空空荡荡,整个镇子的人都像消失了一般,一群荒匪像是独角戏的主角似得被晾在了当场,四下浓烟滚滚,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上尉在心中暗暗叫了声“不妥”,连忙再次拨转马头,打算冲回大门方向。
可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嘟嘟”声在浓烟背后响起。还没等荒废们反应过来,一辆奇怪的电动车便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
但要命的不是电动车,而是车后拖斗里或站或蹲的众人手中的步枪!
“哒哒哒......”
电动车上火舌骤闪,马背上的荒匪瞬间被掀翻了好几个。
可还没等荒匪们回过神来反击,电动车又一溜轻烟地闪进了周围的浓烟里,失去了踪影。
就在荒匪的注意力都被刚才那电动车带走的时候,身后又从浓烟里闪出一辆电动车,车上又是一阵枪响,等一众荒匪转过头来,除了看到几个同伴捂着伤口坠下马背之外,连电动车的尾灯都没抓着。
在浓烟后,此时“嘟嘟嘟”的电动车马达声四下响起,不知有多少辆车,多少人,多少枪在浓烟背后游弋。刚才还气势汹汹,犹如群狼入羊圈的荒匪,如今仿佛有种化身小白兔,在黑夜里被群蛇围伏的感觉。
“稳住!稳住!”
上尉在马背上大吼,试图重新掌握这群有些惊慌失措的手下的控制。
但不断的枪声和不断倒下的人还是在一步一步地蚕食着他们即将崩溃的神经。
“快想想办法啊,上尉!”
身旁的手下脸上给子弹划开了道口子,这让他催促起来的样子显得格外狰狞。
上尉前后张望了一番,看来这重新返回镇门方向的路不会是一马平川,要破局看来只能从眼前这浓烟处下手了。
“冲破这烟!冲过去!”
上尉的回答依然是那样冷冷的。
“什么?!冲进烟里?!”
刚才问话的手下一时有些懵。
“砰!”
上尉一枪打爆了这个略显犹豫的部下的脑袋,往斜边的浓烟处一指,大声令下:
“往这边,冲过去!”
不知是他残忍的手法控制了众人的神经,还是绝境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众人的血性,一众荒匪大声呼号着,竟然朝着旁边浓烟处冲了过去。
“糟!他们要冲出来了!”
这时已经从哨塔上撤到一旁楼顶的艾郭喊了声不好。按照之前计划,大门被破后应该用烟和障碍物限制敌人的进攻路线,把他们引诱到预先设定的广场上,然后通过电动车的机动性和隐蔽性进行分割消灭。但如今荒匪们这么“猪突”式的一冲,却把整个计划都打乱了。
不过幸好,在作战上,艾郭从来不止一套计划——
荒匪刚刚冲出浓烟遮蔽的广场,还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迎面便见刚才来回收割了己方十来条人命的几辆电动车呈品字型排开拦在了面前。更要命的是,电动车拖斗上堆上了防弹的沙包,而沙包后耸动着密密的人头和枪口。
“开火!”
带队的弗吉一声招牌大吼,沙包后的众人同时扣下了扳机。
品字型摆下的布袋阵中喷出交叉的火网,前排的好几个荒匪身上炸出了密集的血花,像个被连续戳穿了的布娃娃一般一头栽了下去。
人在大声叫喊着!
马在大声嘶鸣着!
枪在大声咆哮着!
无论冷热兵器的战争,狭路相逢时士气往往成为决定胜负天平最关键的砝码。
荒匪方才用火箭弹炸开大门冲进来,那是士气最巅峰的时候,接着在中央广场被偷袭了一波,士气已经被拦腰砍了一半,如今好不容易鼓起剩勇突围,却陷入了再次被围的绝境。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了这个时候,最后的一枚砝码......似乎已经落下了。
在混乱中,荒匪们纷纷落马,也不知几个是被射下的,几个是自己跳下的。而有命落地的荒匪只能依靠着战马作为掩护,一步步地边打边退,打算往原路撤回。而弗吉带领着冬岭镇的反击力量则依靠着电动车这“移动堡垒”步步紧逼。
双方在进行这场生死拔河最后的拉锯,只要再坚持多一阵子,这帮身负累累血债的荒匪就得全部把命留在这个山沟沟的小镇里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夕阳落下的方向,冬岭镇后山的方向,竟然腾起了一股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