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水道,乘一叶轻舟在河中荡漾,用手抚摸河道中的水植,体会那份恬静,蓝天与白云,红花和绿叶,好一副浑然天成的风景画。
落雨时节于湖中赏花,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淅淅沥沥的雨水,在朦胧之中,感受着粗犷与细腻的交织与相融,雨水滴落河中,水面泛起涟漪,花叶沐雨,格外娇柔。
“我饮不尽器,半酣尤味长。篮舆湖上归,春风吹面凉。”
“读我壁间诗,清凉洗烦煎。策杖无道路,直造意所使。应逢古渔父,苇间自夤缘。问道若有得,买鱼弗论钱。”
“悠悠清江水,水落沙屿出。回潭石下深,绿筱岸傍密。鲛人潜不见,渔父歌自逸。。。”
“逍遥大人,你所吟这些诗词,是你创作的吗?”说三道四不时能从逍遥叹口中听出一些诗句,但其中一些感觉怪怪的,好像意境对不上,再联想到昨天傍晚二人在桥上的情形,心中有了一种猜想。
“不是,随口而吟,紫川镇景不错,我感觉这些诗很配啊!”逍遥叹脸不红,心不跳,瞄了一眼鱼线,稳坐钓鱼台。
“逍遥公子,妙人啊!你们天选者思考方式,果然如传闻一般,非同凡响,那高度不是我们这些大陆子民所企及的。”说三道四称赞道。
“唉!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累不累,酸不酸啊!不就是一个抄袭,一个无地自容嘛,还上升到圣贤的高度,原来以为玩阴谋诡计的脏,没想到你们这些读书的心更脏,早知道就不答应逍遥,和你们两个一起来钓鱼了,估计这水里的鱼儿是被你们给酸晕了,还在水里晕着呢,难怪来了两三个小时了,也没见到一个鱼影儿。”重楼受不了这两个落魄书生的酸腐气息,收线,抬杠,搬凳,一气呵成,向着小船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念念有词:“唉!多好的天气啊!最适合来垂钓了,看那渔家捕获的鱼儿,就知道这是一个好渔场,可惜了,让一大一小两个书呆子给毁了,罪过啊,罪过!”
“逍遥大人,重大人还真是高人啊!这透过事物看本质的眼光,非同凡响,让我高山仰止啊!”对于重楼的冷嘲热,说三道四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面上功夫早已经练到出神入化境界。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逍遥叹代重楼谦虚的说道,让后者一个踉跄,差点将鱼盆中的水溅射出来。
“逍遥大人,此山此水此景如何?逍遥大人可否创作一首,而勿借鉴先辈的佳句。”
“这个嘛,说大人,恕我无能为力,我是一个大忙人,忙天忙地忙的都睡不着觉,哪有空做诗啊!吟诗作赋这种高雅之事,是文人骚客所为,必须要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骚客,最基本的要求也要是一位闲人,唉!可惜了,我连这最基本的要求都没有达到,也只能借鉴古人的智慧,满足一下我这个西贝货级别的文人骚客梦想了。”
“西贝货?逍遥大人,虽然我曾经和你们不少天选者有过接触,但也仅仅是普通性的交往,你们这些名词啊!太生涩难懂,可否为我解释一二?”说三道四本着不懂就发问,虚心求教的想法,期盼的看着逍遥叹。
“逍遥来自于春秋国,西贝,字面上的意思,是西方,也就是他国舶来的贝壳。在他们春秋国古时期,贝是一种珍稀物事,因此他们的词语里面有很多贝字旁的文字,基本上都是用来表示珍贵和与钱相关的东西,后来随着交流的密切,这些来自西方的东西渐增,开始不值钱了,于是逐渐把西贝作为不值钱的,甚至是假货的代名词。而在春秋国的词汇中,西贝组合为贾,而贾与假是谐音,通假。所以,逍遥所说的西贝货,也就是假货的意思了。”重楼虽然离逍遥叹他们二人有一定的距离,但毕竟这是小船,属于木船,本来长度和现代的钢铁战船无法相比较,加上杂七杂八的必备硬件,如桅杆、船帆、船舱等占了不少面积,想要完全隔绝两人的声音是不可能的,何况都是修行者,听力已经强化过了,自然比普通人听得远了。
“逍遥大人,你们的文化教育方式很特别啊!幽默,委婉,不愧是一个文明国度。”
“哈哈哈!说大人,虽然我不喜欢你们这些文人,不过,你这话我还是比较认同的,他们春秋国信仰儒家,而这儒家形成了以仁为核心的伦理思想结构,它包括义、诚、悌、智、忠、礼、勇、恕、廉、温、恭、宽、良、耻、让、敏、惠等项内容,属于一个比较中庸的思想。。。说好听的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委婉,说的不好听就是。。。”重楼说着说着就停止了,因为有鱼儿在咬钩,他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
“逍遥大人,我今天邀请你们来,可是为了赏花弄月,这风月雅事,怎么可能少得了诗词歌赋,逍遥大人,你们如此敷衍了事,那我不得不提前说一声抱歉,今天的聚会,就到此为止吧!”
“哈哈哈!说大人,风月之事,可不止诗词歌赋哦!在我春秋国,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之说;有琴棋书画,秀才四艺之说。而品茶、赏花、饮酒等又与这文人骚客密不可分,更是成为风月的代名词,所以,诗词歌赋算不了什么,一般的纨绔公子想要让自己成为翩翩公子,都会在这方面下一点功夫,学上它一两句,就可以引来众人的目光,成为一时的佳话。
物,以稀为贵,换作人际交往也是一个道理,所有人都会,意味着落了下乘,所以,会诗词歌赋算什么?若能品茶品出境界,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可惜了,世人只看了表面,而未看透本质,可悲可叹可怜啊!
佛说人生有三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而茶道也有境界之说,虽然有各种说法,但我比较认同的是一种六境界之说。”逍遥叹拿出一个酒葫芦,同时拿出三个小酒杯,一字排开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打开瓶塞,为三个酒杯倒满酒,运起星力,让其中的两个杯子分别飞向说三道四和重楼的位置,之后举起余下的一个酒杯,于虚空对着二人方向,邀杯共饮。
说三道四见酒杯稳稳的落在自己唾手可及的位置,杯中的酒未曾滴下一滴,暗道一声好手段,从中看出逍遥叹对星力的运用,已经到达强者境界,收起了小觑之心。
“逍遥大人,不知逍遥大人所认同的那茶道六境界,是哪六境界?”
“世间之人,但凡开始喝茶时,茶味都是一个样,苦的。茶味单一,味蕾尚未打开,甚至喝所有茶都是如此的感觉。此时,茶味尚未入境,故称境外之境,此为茶道第一境界。”
“有道理,有道理,逍遥大人,请继续。”说三道四想了想自己,第一次饮茶时的情景,当年的苦味至今还记忆犹新,算是认同了逍遥叹的说法。
“喝茶一小段时间后,对茶渐渐有了分辨的能力。可以喝到茶的苦涩甘甜,可以对茶的种类有明显的分别。再细分还是无法体会茶味,但已可以渐渐入境,故称初境。”
“嗯,是这个理。”
“喝了更多的茶,可以更敏感地体会茶味的细节,开始能分出入口时水与茶的结合度,茶汤的质感、厚度、绵度、饱满度,口感的留存度、生津、回甘、喉韵、舌底鸣泉等的茶味。此时,品茶者渐渐地追求茶的韵味,故称韵镜。”
“当此时,喝茶已经是喝一种感觉:人泡茶的感觉,茶给人带来的感觉,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当此时,初境与韵境已可渐渐不再在意,而惊觉于生命的感知,一种美好或不良的气息都可以轻松被你捕捉。前辈们常说:此茶一看已经知道是什么样的了,不需要喝。当说的是此境。当此时,你已完成对生命的觉醒,故称觉境。”
“茶本为药,而却多可学之处。如大地之平凡,却能生养万物,包容万物。低头向大地学习,对视则跟茶相见。茶,性静而不燥,于平时中不见世间过,恬淡有度,平等待人。品茶或泡茶者,也该有此情志,以茶作媒,修心修身于平生,故称修境。”
“修行者,因慧根各有深浅,力度各有轻重。既以茶为缘,茶即为方便之门。而若有修得正法者,定不能藏匿正法,应广布流传,功德不可思议。此时,茶为方便法,可度众生,故称度境。”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逍遥大人,你刚才说除了此种境界之外,还有其它境界之说,只是你比较认同这六大境界。逍遥大人,鱼儿还未咬钩,现在也闲来无事,也一并说说,消磨一下绵绵细时光,不负这美丽的景色,如何?”
野渡无人舟自横,逍遥叹三人所在的这艘船,只有三个人,现在都在垂钓,没人掌舵,也没有人想去掌舵,只是这么顺着水流四处飘荡,紫川镇河岸两旁的景色缓慢后移,不时有村民进入视野,之后又再次离开,因为船离岸边有一段距离,以及淅淅沥沥的雨水声的缘故,少了一分喧闹,多了一份宁静,从船上看周围的景色,宛如一幅水墨画,平静而淡然。
“好!说大人,如之前所说的人生三大境界,有种说法说茶道也有类似的三大境界。。。”逍遥叹和说三道四在发现有共同话题之后,便将话题转移到了评茶道之上,一时间谈笑风生,重楼发现自己今天不应该出门,更不应该来到这艘船上,在鱼儿再次咬钩,结果不如意之时,终于受不了两人的话题。
“我说,逍遥,你看到了这船上有茶叶,想喝茶就直接说嘛,何必拐弯抹角这么麻烦,唉!跟你们在一起,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