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特喝完杯中牛奶,擦了擦嘴,翻阅着一本叫做世界物种博览的书籍。
一名叫内奥米的黑人女仆开始收拾桌子,她曾经是一个奴隶,被罗特赦为平民后留在庄园做工,负责打扫房间和准备早餐,罗特非常喜欢她做的草莓薄饼,配上一杯纯牛奶,让人一整天都感觉充满活力。
收拾完餐具后,内奥米攥着工作围裙,站在门口似乎有话要说。
“内奥米,还有什么事嘛?”罗特看着欲言又止的女仆,她今天准备早餐时就总是心神不宁的。
“不,没什么事,主人”内奥米低着头,依旧紧紧的攥着围裙角。
“我说过很多次了,内奥米,我不是你的主人”罗特虽然赦免了所有奴隶,但因为生来低人一等,这种观念一时很难从他们脑中抹去“你为我工作,我付给你工钱,你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明白嘛?你可以叫我伯爵大人或者罗特先生。”
内奥米踟躇了半天,终于好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看着罗特
“伯爵大人,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情,如果您能帮我,我可以一辈子免费为您工作”
“有什么就尽管说吧”罗特笑了笑“而且,我不会让你免费为我工作,你付出了劳动,工钱是你应得的”
伯爵大人的好心肠已经传遍了整个庄园,与内奥米一样被赦免的奴隶还有三人,她们都是生来为奴的可怜女孩儿,因为无家可归留在了庄园。
在被罗特买来晨风镇之前,他们的命和牛马没什么区别,脖子套着枷锁,白天被推上奴隶市场供贵族们挑选,晚上挤在木笼中休息。对奴隶们来说,被卖给一个不那么残暴的主人是神最大的恩赐。
起初,刚来到晨风镇的内奥米有些忐忑,她不了解新主人,而这个叫罗特的伯爵似乎忘了她们的存在,直到两个月后,一个身穿盔甲的高大骑士为她们解开了脖子上的枷锁,宣布她们正式成为了平民。
“伯爵大人”内奥米小心说道“我的儿子……犯了重罪,我不会要求您赦免他,我只希望您可以宽恕他的罪行,让我的儿子在地牢好过一些”
重罪?内奥米还有个儿子?这是罗特一直不知道的,但是法律的严肃是不能打破的,如果内奥米的儿子作奸犯科,罗特也真不知道该不该网开一面。
“你的儿子犯了什么重罪?”罗特喝了一口刚沏好的花茶“如果他的罪真的无可饶恕……”
罗特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的儿子……打碎了他主人的水晶饰盒”内奥米轻声说道。
罗特差点儿把一口刚喝下的花茶喷了出来,什么?打碎了一个盒子?这算哪门子的重罪?不过,马上他就想通了,内奥米曾是奴隶,她的儿子也自然生而为奴,一个奴隶的生命尚且不如牲畜,更何况一个珍贵的水晶盒,在内奥米看来,这的确算得上是重罪了。
“也许,我可以帮的上忙”罗特擦掉嘴角喷出的茶水“你去帮我把瑞安大人找来吧”
内奥米露出惊喜的表情,对罗特行礼后,立刻去找首席骑士瑞安·铁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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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地牢的路上,从瑞安那里了解到,内奥米的儿子叫哈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黑人小伙,起初在斯图尔特家族为奴,负责饲养马匹,随后的一个月,哈肯展现出对数字的惊人天赋,他对每匹马每日消耗的草料,花掉的费用都记在脑子里,马厩主人每次上报直接问哈肯就可以了,从来没有遗漏。
斯图尔特家族发现哈肯的天赋后,让他负责起矿业统计,每日将原石产出,成石产出比,采矿支出等统计后作出收益报告交给主管,这为斯图尔特家族省去很大一部分人员开支。直到他失手打碎了一个珍贵的水晶盒,被送进了地牢,如果他的母亲内奥米没有请罗特帮忙,他可能一辈子都会与阴暗潮湿为伍。
人才的价值岂是一个水晶盒可比的,况且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大罪过,简直愚蠢。
晨风镇的地牢并不大,只有两层,墙壁是坚硬的岩石,因为地下的原因积水严重,墙壁湿漉漉的,空气中有一股发霉的味道,瑞安手举的火把也因为氧气不足而摇摇欲灭。
在最下层靠里的牢房里,一个只围着兜裆布的黑人少年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双腿之间。
“哈肯,伯爵大人有话问你”一个狱卒说道“快站起来”
听到有人说话,哈肯抬起头,朝火光望去,缓缓站了起来。
哈肯应该很久没吃过东西了,罗特能看到他突出的肋骨。但牢狱生活看来并没有击垮黑人少年,他的眼睛依旧散发着光芒,平静的看着罗特等人。
“伯爵大人,我要被处死了嘛”哈肯率先开口。
“你害怕死亡?”罗特看着少年,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恐惧。
“不,我不害怕,我只是有些担心……”哈肯低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担心你的母亲?”罗特笑了笑“你叫哈肯对吧,我不是来处死你的,还有很多事我要让你为我去做”
说罢让狱卒打开牢房门,将哈肯身上的枷锁去掉。
“可是,他是有罪之人,斯图尔特家族那边……”瑞安在一旁说道。
“骑士大人,如果是我打碎了水晶盒呢?”罗特继续说道“我是不是也是有罪之人?”
“这不一样,伯爵大人。”瑞安不明白罗特为什么这么说,他本身就不是脑袋灵光的人。
“瑞安,一个人有没有罪,不应该由他的血统决定,而是行为,在我看来,打碎一个水晶盒没什么大不了的,把钱赔了就可以了”罗特无所谓的说道。
伯爵大人的所作所为,瑞安总是需要花很长时间消化,这次虽然他理解了罗特的话,但瑞安还是需要些时间去接受。
“赔钱?可是我没有钱”哈肯怔怔的站在那里。
“所以说,你现在欠我很多钱”罗特转身向楼梯走去,这里环境太遭了,实在不适合谈话“你愿意为我工作还债嘛?”
哈肯一时没明白罗特的意思。
“还愣在那里干嘛”瑞安转身说道“你喜欢上这里了?”
哈肯这才小跑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