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在离云舒舒并不远的距离爆炸了,就像一颗巨大的“烟花”倒映在云舒舒的眼中,橙红发亮的火舌瞬间驱散了黑夜,火球急速扩张,很快就要追上云舒舒,她甚至已经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再急剧升高。
不过她的心里一片平静,还在想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当年,爸爸面对爆炸的炸弹时,是不是也跟我的心情一样呢?
当炸弹爆炸时,没办法带着其他人到安全的地方,那么就带着炸弹,到一个伤害不到其他人的地方,这就是刚才云舒舒电光火石间想出的她唯一能做到的办法。
至于其他的一些细节,她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因此她也没来得及意识到,当时封锁着整栋大楼的屏障,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眼前已经快要将她吞噬的爆炸的烈焰又为什么……
在缩小?
咦?真地在缩小?而且我……我没有摔死?
我?
云舒舒后知后觉地动弹了一下手脚,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
危机关头,云舒舒的速度全力爆发下,几乎快要飙升到音速的程度,吓得间都愣了半秒,眼睁睁看着她留下的残影慢慢消散,直到爆炸传来的动静才将他惊醒。
同时,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猛地想要将磐拉进屏障中带走。
微风轻轻吹起了这层楼水泥地板上的一些碎石和尘埃。
间的手距离磐只有不到几厘米了,可是下一刻,他的动作一顿,然后磐就亲眼见到间的手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空中,就像触电之后的身体反射一般。
微风轻轻拂过,磐额头杂乱的刘海刚被吹动,发丝的前端就忽然寸寸断裂,碎成一点点发丝落下。
磐的身子又僵住了,这次他没有被卫燕飞的言灵影响,而是单纯自己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挪动,他明白为什么间像见了鬼一般消失。
此时,他的身体周围,被风拉起了一层又一层极其细密的“网”,哪怕是发丝轻轻掠过,也会被那层层叠叠,不知构成的网眼有多么微小的风之丝线切碎。如果间方才犹豫迟疑一刹那,他的手就会布上磐的左手的后尘。
一层层微风吹荡在楼房之间,风的呼啸由小至大,由杂乱逐渐变得和谐,共鸣出一曲交响乐。
原本目不可视的空气被灵气灌注激荡后,透露出一股淡青色,那是“风”的样子。
由一颗小小的炸弹引起的爆炸在云舒舒眼前飞速膨胀,然后被秦念伸出手一握,大气又强硬地将一切化学反应极限压缩再压缩,压成了一颗橙色的发亮的“小球”被他托在掌中。
清风卷着云舒舒,将她送回到卫燕飞旁边,接着盘旋在他们身边,布下一层防护。
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的磐,看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渐渐下降到与这层楼相同的高度,然后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些阴沉,但他见到还活着的卫燕飞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与他一样,卫燕飞见到云舒舒似乎除了脱力并没什么大碍,也松了一口气,否则,云舒舒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可得怎么和舒雅交代啊。
“呼……”卫燕飞长出一口气,看云舒舒还有些茫然的没回过神的样子,不由地有些好笑,“干得不错……”
云舒舒诧异地看了卫燕飞一眼,这是……在夸她?
“要是下次,你做事能再警惕一点,再慎重一点,就更好了……”
“还下次?不会有下次了!”他话还没说完,陈情就风一般地从楼梯冲了上来,她身后跟着许多第三局的人。
陈情风风火火地冲到他们两身边,首先就按住云舒舒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傻姑娘,生怕身上缺了什么零件。确保云舒舒真的没有受什么伤之后,她一把钳住卫燕飞的双肩,像晃酒一样,前后猛摇没法反抗的卫燕飞,想把他脑子里的大海摇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跟着你你能保证她安全?不是秦局在,她就算不被炸死,也得摔个半死不活了!我早就说让她留在指挥处别乱跑,结果呢!”
“大!姐!”这么一摇,卫燕飞一个没忍住又喷出了一口血,悲愤地大喊,“我还是个伤员啊!你体恤一下我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
“切,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最起码还能遗千年呢。”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陈情还是小心地将卫燕飞放下,招手让不远处的沐成雪过来帮卫燕飞治疗。
秦念站在楼层中央,细细地控制大气在周围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可传来的结果都显示,之前那个在这里消失的人,仿佛真得“消失”了,不是单纯的隐身,连存在的体积,呼吸的空气,全部都消失了。
算了……反正还有一个战果呢。
他瞥了一眼自动化作一尊“雕像”的磐,没有理会他,走回到卫燕飞和陈情身边。
“燕飞,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候了一声。
卫燕飞连忙摇摇头,“秦局你放心,我没事,只是暂时一段时间可能都得好好休养了。”
“嗯,等会送你去医院,你安心疗养,完全了康复了再回来,不着急。”接着秦念又赞赏地冲云舒舒点点头,“小姑娘做得不错,最起码足够勇敢,还不怕牺牲,我们会记下你做出的贡献,不会让你白白流血。”
“我、我……我没、没没做什么……”云舒舒的脸噌一下就红了,说话都变结巴了一点,“反而是……都怪我太大意了,才害得卫大哥被偷袭,差点出事。”
说到这里,她不禁低下了头,还有些介意之前,她为什么会傻乎乎地靠近假装成人质的磐,导致卫燕飞负伤与两个敌人战斗。
“别这么说,不是你,我们也没办法找到这两个能带着人质和炸弹到处跑的人。”卫燕飞轻声安慰她,不想让她太过于自责。
秦念转过头去远远望了一眼已经被人解绑护送下去检查并安抚的青年男性人质,这些事有专业的人负责,不用第三局操心了。
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问陈情,“安然呢?他怎么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