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胜连忙赔笑道:“山大王,我们这小村子哪里来的老爷?都是老实本分的村民,入不得大王的法眼。”
他自然之道山匪小头领说的‘老爷’就是段治平,只是他断然不会轻易交出段治平的。
且不说私交,就是段治平对于村子的价值,他也不会出卖段治平。
真要是将段治平出卖了,人家一气之下带着厂房搬走了邻塘村,邻塘村包括附近几个村子村民绝对能够把他骂死。
那时候,他可就真成了千古大罪人了。
山匪小头领明显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他晃了晃手中的大刀,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下更是寒光森森,照在孙德胜脸上,让他差点都吓尿了。
“老子让你叫人,你就叫,再废话,信不信老子让你脑袋分家?”山匪小头领目光森然的说道。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要是不带路,老子不仅让你的脑袋分家,老子还要带人踏平了你们这个村子,你信不信?”
孙德胜慌了神,顿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山匪小头领可不是说笑的,如果他真的回去叫人,邻塘村可能要面临被屠村的危险。
但是如果他同意带人去找段治平,他就成了罪人了,被村民们唾弃。
一时间,孙德胜左右为难。
忽然,他想起了之前段治平告诉他,如果山匪来了,而且点名要找他,那就把他们带到纺织厂来。
事实上,纺织厂占地面积不小,在村子里还是挺显眼的,来的山匪只要不是笨蛋,绝对能够发现这一点。
所以段治平也没有让孙德胜为难,告诉他,如果山匪来找他,可以将他们带过来。
何况,他既然决定不交出新型纺车,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几个山匪岂能吓唬住他?
一念至此,孙德胜脸皮僵硬的笑道:“好咧,山大王请跟我来。”
山匪小头领笑道:“算你识相,前面带路。”
孙德胜赔笑着在前面带路,弯腰屈膝的样子,让人不禁想起了大户人家的奴才。
躲在房子里面偷偷观察的村民们都是义愤填膺,咒骂孙德胜怎么能够答应山匪的请求?
要是段治平出事了,或者不再邻塘村开设厂房,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村民更是怒不可遏,痛骂起孙德胜来,骂他是山匪的走狗。
这些孙德胜暂时不知道,他引着七个山匪来到了纺织厂门前。
纺织厂门前,段治平搬来了一张凳子,好整以暇的坐着。
山匪小头领看到段治平,轻蔑的笑道:“你就是段治平?”
段治平瞥了他一眼,并不想理会他。
孙德胜怕段治平惹怒了山匪小头领,连忙赔笑道:“大王,这位就是段治平了,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滚开,老子问你话了吗?”山匪小头领一脚将孙德胜踹飞。
孙德胜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表现出生气的脸色,笑着道:“大王莫生气,咱们段二郎是老实孩子,他要是有什么地方惹得您不高兴了,小老儿在这里替他向您道歉了。”
山匪小头领脸色一怒,“我去你玛德,找打是不是?”
正要动手,段治平冷喝道:“住手,你不是要找我吗?我就在这里。”
山匪小头领冷笑道:“终于敢开口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哑巴呢?”
段治平淡淡的道:“你见过人跟畜生说话的吗?”
一个山匪低声道:“大哥,他骂你。”
山匪小头领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骂道:“闭嘴,老子听不懂人话吗?”
他生气的抓着雪亮大刀,眼睛死死的盯着段治平,要不是山上大当家的另有吩咐,按照他的脾气,现在肯定一刀砍上去了。
他却不知道,如果他刚才真的一刀砍了上去,死的一定会是他,而不是段治平。
因为在暗中,已经有十几把弩机将准头对准了他的脑袋,只要他有所动作,就会立即将之射杀。
想到大当家的吩咐,山匪小头领只好压下这股怒气,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段治平身边,说道:“你倒是有点骨气,居然不怕我。”
段治平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身后有十几把弩机防护,他为何要怕,该怕的是这些山匪才对。
山匪小头领自顾自地拿出从村道上夺来的肉干吃着,俨然当做了自己家一般。他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知道了又如何?”段治平微微一笑。
山匪小头领咧嘴一笑,牙齿森然,“知道了就好,该怎么样做,不用我教你了吧?我实话告诉你吧,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或者说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商量。懂?”
他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同皇帝手下的钦差大臣一般,对着他以为的蝼蚁直接大呼小喝。
事实上,他确实拥有这样底气。铁马山上的那批新山匪,绝对比以前的山匪更加凶悍。
但这种底气建立在那些只知道害怕的平民百姓头上的。
段治平觉得有些好笑,顺着他的语气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山匪小头领道:“那我就教教你。听说你小子搞了一种新的纺车,让全村人都给你打工?你踏马怎么回事?搞得村民都不种地了,来年谁给我们交粮食交钱?”
“呵。”段治平冷笑不已。
这山匪小头领俨然一副主宰者的模样,要知道,即使是当今圣上都没有明令禁止百姓不准给人家做工,他是什么东西,竟然让邻塘村的人不准给人做工?
山匪小头领又说道:“我们大当家的发话了,让你小子把所有纺车交出来,送到山上去。以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韭菜就该有韭菜的样子。懂吗?”
“对了,还有你打铁的铺子,都赶紧给我麻利的关了,不然老子带人来踏平你这个小村子你信不信?”他又指着打铁铺子的方向说道。
段治平神色如常。这些山匪的胃口可是真大啊!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纺车就是杨天纵让他们来取走的,这群山匪跟杨天纵的关系密不可分。
至于拆掉那打铁铺子,绝对是这些山匪们的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