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欣欣姑娘都这么直爽，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司琴笑着道，“其实，我来这里是想找欣欣姑娘买一些香皂的。”
“买香皂？”
虽然心中知道她的来意，但是刘欣欣还是装作一副诧异的样子，问道，“不知道司琴姑娘是自己想要买些香皂来用，还是替教坊司来问的？”
“有什么区别吗？”司琴挑了挑眉轻声问。
“区别在于……”
刘欣欣看着她笑了笑，“如果是司琴姑娘想给自己买些香皂，以咱们的关系，我就是送一块香皂给姑娘也无妨。”
“但若是代表教坊司来询问的，那就请教坊司的王妈妈亲自来吧。毕竟香皂这东西，还算稀有，买卖之事还不好商榷。”
“是吗？”
司琴笑了笑，心中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已经说明香皂买卖可以商量，但是又有一种奇货可居的意思，想来香皂就算是能买，也是不便宜了。
但是到底如何，司琴这一趟过来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作为香满楼的对手，教坊司对于香满楼的关注一直都是紧密的。
最近香满楼出尽风头的事情，教坊司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不只是教坊司，其他几个有资格同为竞争对手的青楼，恐怕也在关注香满楼的动静。
自从那香皂横空出世以后，香满楼的婷花和晓春的身价已经翻了好几倍，但是依然还是有不少有钱的公子愿意出钱预约。
这足以说明使用香皂的好处。
现在使用这种香皂的只有婷花和晓春两人，对于青楼之间的竞争格局影响不大，但是一旦刘欣欣给香满楼大量供应香皂，让香满楼的每个姑娘都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恐怕这云水坊的客流量就会大量流入香满楼了。
对于其他几个青楼来说，不可不防啊。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刘欣欣出身香满楼，供应给香满楼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教坊司坐不住了，派来了曾跟段治平有些交情的司琴姑娘，想让她先去探一下刘欣欣的口风。
不只是教坊司，其他几座青楼的老鸨也已经坐不住，只是苦于没有搭话的人。
瞧是被看出了目的，司琴柔柔一笑，“既然欣欣姑娘都这样说了，那司琴就先回去跟王妈妈说说，不打扰姑娘了。”
正要起身，刘欣欣却叫住了她。
“司琴姑娘，请等一下。”
刘欣欣转身取来一个小木盒，交给了司琴，笑着道，“司琴姐姐，妹妹昔日不懂事与你同为对手，这份薄礼就当是我的赔罪礼，你就说下吧。”
“这怎么可以……”
司琴摆手推脱，“妹妹和我分事两家青楼，同为对手是正常的。这礼物太贵重的，我可不能收。”
表面上虽然在推辞，但是其实眼睛却一直瞄向木盒子，眼中满是渴望的色彩。
“这不只是妹妹我的赔礼……”
刘欣欣笑道，“先生对于司琴姑娘的印象很好，回去之后也一直在夸你歌舞很好，人长得又美。”
“下次先生若是来到了郡城找姑娘，希望姑娘好好招待先生。”
“多谢先生抬爱，不过先生和我也算是认识，先生若来，司琴一定竭尽全力招待先生，不敢怠慢。”
司琴眼中闪过一丝情意，但很快被掩饰下去，没有让任何人发觉。
只是这香皂，她依然推脱。
倒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她不想因为一块香皂就承了刘欣欣的人情。
刘欣欣却并没有让她承人情的意思。
教坊司作为郡城里面最大的青楼，购买力绝对是最生猛的，这香皂自然是要买进去的。
可惜这几天刘欣欣苦于在教坊司没有熟人，没办法将香皂样品送进去。
所以教坊司的反响反而不比其他几座青楼。
如果自己上门硬送的话，那就多少有些上赶着的意思了。
这个时候，司琴来了。
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当然得趁机将香皂样品送进去才行。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司琴收下！
“司琴姑娘不肯收这香皂，是不是看不起我刘欣欣？”刘欣欣故作生气的问道。
“当然不是。”
“那就是看不起我家先生，不肯招待我家先生咯？”
“肯定不是……”
司琴连忙摆手道，“你别误会，我没有看不起段先生……”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
刘欣欣直接将手里的木盒子强硬的塞进了司琴怀里，“这东西你就收下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青楼姑娘打闹惯了，这样子司琴反而轻松了许多，笑着将木盒子收下了。
看着司琴的马车缓缓离去，刘欣欣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笑容。
她知道，司琴这次回去之后，就会让教坊司内部掀起巨大的反应。
同时，那些老鸨也快坐不住了。
收网的时刻差不多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第一个造访刘欣欣的就是教坊司的老鸨王妈妈。
昨天司琴带回去的香皂，她已经研究过了。
去油去污渍的能力没的说。
但是更让她在意的是，用香皂洗澡之后，身上真的会留下香味，而且身子比以往的洁身物品洗的要更加干净。
在她看来，这种好东西，简直就是为青楼姑娘量身打造的洁净用品。
这王妈妈也不愧是坐镇教坊司多年的老鸨，手段高明得很。
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主动，不然就会陷入被动，所以一大早来到客栈之后，就拉着刘欣欣说这儿扯那儿的闲聊，一句也不说香皂的事情。
刘欣欣虽然是后辈，但是在香满楼的老鸨手下也算是‘得意弟子’，深谙谈判不能主动的道理，也不急着说香皂的事情，陪着王妈妈左右闲聊。
昨天面对司琴之所以能够直奔主题，那是因为她知道司琴做不了主，只是来探口风的，所以懒得浪费时间。
但是王妈妈可就不一样了，这是正经的谈判对象。
谈判嘛，就是比的谁更能沉得住气。
很明显，手里握着香皂这张底牌的刘欣欣，明显更占据站到最后的优势。
而王妈妈因为担心被其他青楼抢了先机，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