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县尊能够在杨师爷的手下坐稳这么多年,终究不是个鲁莽的人。
他知道段治平跟齐恒有关系,但仅仅如此的话,他还是敢抓拿段治平的,毕竟现在是段治平违反了法律,他作为百川县的父母官捉拿段治平,是很合理的,连齐恒也挑不出毛病来。
但是,难保段治平不会有其他手段。
所以县尊决定先问个清楚再说。
“你们几个,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清楚。”
那几个跟着杨师爷下乡的官差没了杨师爷这个依靠,自然不敢跟县尊大人对抗,当下连忙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只不过,在提到杨师爷被杀的时候,将他们不作为的事情略了过去。
“什么?!”
县尊有些惊诧的问道:“你们说段治平是有爵位在身的勋贵?”
那几个官差当时虽然被逼退出去院子,但是就躲在院子外面偷听,所以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
段治平自然知道他们躲在院子外面,但是也没说什么,要的就是让他们传播出去,不然各个都以为他段治平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没错。”那几个官差肯定的点头。
当时他们被叫进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令牌文书,绝对不可能作假。
县尊一听,惊得冷汗连连。
如果段治平真是有爵位在身的勋贵。
那还真是不能随意妄动。
此时他都在心中庆幸起自己的理智来。
要知道,平民和贵族的差距是很大的。
勋贵们都是因为立下功劳而被皇帝册封的贵族,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民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阶层。
天底下最厉害的贵族就是皇帝本人。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天底下的平民就是他的仆人,天底下的官员就是他请的管理员。
有他在,贵族的权利怎么可能差得了。
就算不给予什么实权,依然可以让人衣食无忧。
但直系血脉的贵族和因为功劳而册封的外姓贵族,终究是有差别的。
段治平这种因为有军功而册封的贵族就是这种,被称为勋贵。
这种有些不同,说到底是因为血脉亲疏而不同。
特权同样很多。
如果县尊敢贸然动段治平,一样很麻烦。
就算是一个外姓贵族,那也是一样。
这还是因为段治平是阶层中最小的一个贵族,如果是一些大贵族,例如齐恒这种,估计连理都不会理他们这些地方小官员。
如果段治平在发展发展,比如结交了一些其它有权势的贵族,那就会加入贵族圈子里面,大家一起报团取暖,天底下有几人敢动他?
在这种情况下,段治平只要有足够的证据,放倒几个官员根本不在话下。
当然,只靠段治平一人,也就欺负欺负一下底层的官员,想要扳倒大官,还是很吃力的,甚至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像百川县这种山野小县,本来就没有多少勋贵,一个男爵爵位的段治平,已经可以说是罕见了。
不过要是在郡城这类繁华一些的地方,男爵这种小勋贵,很难难出手来。
但对于现在的段治平而言,已经足够了。
他之所以费尽心思的去进入军营获得战功,只是为了捞的一个贵族身份,好让自己在地位上和那些官员、勋贵持平,能够更不惧后果的出手。
这个杨师爷就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例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勋贵的身份,此时县尊已经在县城内调兵遣将,将段治平缉拿归案了。
这儿也怪不得段治平要对付杨师爷,谁让杨师爷仗着自己有些实力就三番五次的找他麻烦,说到底,这是他自己活该。
段治平相信,在他杀掉的杨师爷这个前车之鉴后,百川县的人应该不会再小看他了。
事实上,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段治平宰了杨师爷的事情在百川县很快的传开。
与此同时,段治平是百川县内的一个新晋勋贵的事情,也在百川县内一些有实力的人中口耳相传。
士绅官员们虽然对于段治平的做法十分不齿、甚至是鄙视,认为这是打破默契的人,但是都不敢指责什么。
毕竟就这几天的时间,段治平疯狗般的表现已经深刻人心。
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那杨师爷在百川县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有知情人更是知道他的背景可不简单。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小子给宰了。
任谁听了都会怵他几分。
在这几天里,反倒是县尊刘大人做了一件实事。
他根据段治平提供的书信,坐实了杨师爷勾通山匪的罪名,并且在城门口的告示栏上张贴了杨师爷的罪名,以及对剿灭了铁马山新山匪的段治平大肆表扬了一番。
同时,山匪的校验工作也极其有效率的进行着,之前那些跟孙三土吵起来的官差们,个个都接到了县尊的指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管理财政的胥吏就站在一旁,每清点完十个山匪,就给一次赏钱,分毫不敢贪墨。
对此,邻塘村的村民都瞠目结舌,不知道他们怎么前倨后恭了起来?
但是段治平知道,这就是权力地位带来的好处。
身为贵族,一般的官员根本不敢欺负。
而比贵族更可怕的是,掌握着强力丁壮的贵族。
段治平就是这样一个掌握着战力不俗的丁壮的贵族。
他一个人就带着自己的私兵剿灭了好几百的山匪,这种战力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要知道,铁马山易守难攻,就算赵平带走了大批人马,但是守山的话依然很猛,极难突破。
而段治平做到了。
可见其手下丁壮的战斗力。
段治平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
虽然现在他贵族的身份暴露了,但是能够换来一顿时间的安稳还是很不错的。
他最喜欢的还是赚钱。
正所谓兜里有钱心不慌。
能够安稳的赚钱,才是他捞取这一个贵族身份的最终目的。
相信他的贵族身份被暴露出去之后,像杨师爷这样觊觎他的纺车的人,就算不害怕,也会有所忌惮。
而他需要的正是这份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