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胆的姑娘,也不知道从小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成?”一个队员感慨道。
“我听说她父亲是仵作,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吗?”另一个成员神秘兮兮的道。
其他人一听,都不禁笑道:“我还以为啥呢,这件事大家早就听说过了。”
一个跟黄小云同村的押货队伍成员说道:“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
大家立即围了上来。
就连段治平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围了上去。
“我跟你们说,那个黄小云,家里的祖上三代都是干仵作的,到了她爹这一代,死的早,本事没怎么传下来。她哥哥就想要重新捡起这份饭碗来,那黄小云就在旁边看着。可惜自己学终究是有些不通之处,本事终究是没有学成。”
“不过她家因为祖辈都要学习仵作的本事,所以就索性住在了乱葬岗旁边,夜里没人的时候,就偷偷捡两具尸体回去教导后辈学习。”
“咦~”
说到此处,押货队伍的成员都忍不住发出嫌弃的声音。
半夜去乱葬岗捡尸体,这黄小云的祖辈也太能搞事情了。
幸好那乱葬岗上的尸体都是无名尸体,要不然其家属非得找他们说道说道不可。
“嘿嘿,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啊。”那个跟黄小云同村的成员笑着说道。
段治平问道:“蚂蚱,你这消息可靠吗?”
仵作是一个工种的称呼,就跟后世的法医一样,衙门里如果有命案发生,就会叫来仵作查验尸体。
黄小云要是学过仵作,那应该是懂得些人体构造的知识,确实很适合当医疗队的军医的。
那个叫做蚂蚱的押货队伍成员说道:“捡尸体多少有些道听途说,不过她家真的是仵作世家,有没有学到仵作的技巧我就不知道了。”
“那她哥哥还在吗?”段治平又问道。
蚂蚱说道:“不在了。她家里的两个哥哥都遇到天灾早早死了,村子里的人都说她家专打扰死人,干的缺德事太多了,遭报应了。”
“她来参加咱们的女兵队伍,就是因为家里的两个哥哥都死光了,只剩下两个嫂嫂和老娘,还有三个哥哥的小子嗷嗷待哺,这也是没办法,才来的。”
“原来如此。”
段治平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没想到这个黄小云还有这样的背景,倒是可以观察观察,毕竟是出生仵作世家,跟别人还是不一样的,对军医这种事情肯定适应性更强,说不定还能好好培养一下。
“有人想要离开吗?”
段治平又问道。
孙三土笑道:“没有,都还在熬着呢。我估计她们半数人都够悬的。”
“希望她们都能扛过今晚吧。”段治平笑道:“注意观察里面的动静,要是有人被吓晕过去了,你们得及时把人抬出来。”
“放心吧,我们一整晚都会在这里看着。到了天亮,就不会那么恐怖了。”孙三土笑着点头。
“辛苦了。”
段治平笑了笑,带着王铁柱打道回府去了。
到了半夜,段治平又起来查看了一番。
还是没有人退出,都在坚持着。
段治平很是欣慰,这些人都没有放弃,还是有毅力的,很好。
能够坚持到现在,估计后面也能坚持下来。
到了白天,氛围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段治平吃过早饭又来查看女兵们的情况。
结果跟他想的一样,到现在还没有人放弃。
那么接下来,全部人通过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都熬过了黑夜最恐怖的时候,到了白天,就更不可能放弃了。
中午的时候,段治平让人准备了一些饭菜,还准备了热粥给那些没有胃口的女兵吃。
“把她们放出来吧。”段治平说道。
孙三土立即让人一个个的打开草棚子。
那些重见天日的女兵陡然见到阳光,疯一样的爬了出来,回过神来后,后怕的蹲在地上哭着。
她们活过好些年头,也曾在黑暗里走夜路,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可以想象一下,在一个逼仄黑暗的狭小空间里,周围一片黑暗寂静,空气中弥漫着尸臭的腐烂味道,一转头就可以看见旁边恐怖的尸体。
即使在黑夜里看不见那些尸体,但是人一旦在心里种下了这种意识,就会觉得旁边的尸体随时都在准备袭击自己一样。
这种想象出来的恐怖,是最恐怖的,直击人最脆弱的内心。
所以当这些女兵被放出来的时候,她们心中都有一种重见光明的感觉,在深渊边缘爬上了岸的感觉。
女兵们一边哭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新鲜的空气,逼仄的空间几乎让她们窒息。
太难熬了!
除了黄小云这个特例。
她同样从草棚子放出来,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等女兵们哭得累了,段治平便说道:“昨天到现在还没吃饭的人,来吃些粥,觉得自己没问题的,先把热菜热饭吃了。”
几个女兵们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里面还有肉吃,香的不得了。
另一边的几个女兵则是慢吞吞的吃着粥。
等她们都吃完之后,段治平笑着道:“恭喜你们都通过了考验。”
“耶!”
女兵们都开心的笑了。
这是她们努力坚持得到的。
段治平道:“你们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然后去后山集合。黄小云,你带队,暂时就让你担任医疗队的队长了。”
“好!”
黄小云连忙点头。
“铁柱,拿过来。”段治平喊道。
王铁柱立即抱过来一堆衣服。
“你们来的时候穿上这个衣服,以后这个就是我们的队服了。”段治平笑着道。
“是!”
黄小云便带着医疗队队伍走了。
等她们走后,孙三土问道:“二郎,这些草棚子和尸体都扔了吗?”
段治平说道:“把草棚子拆掉吧,但是尸体别扔了,给我运到后山去,我还有用。”
“咦~”
孙三土嫌弃的道:“二郎,这些尸体都有些发臭了。这也就是冬天,要是在夏季,估计都臭的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