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与不信将军自有定夺,小的本来只是个看门的卫士,是何大人许诺事成之后予以重金,这才冒死走上这么一遭。”
“但小的以肩膀上这颗脑袋担保,刚才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点欺瞒,将军随时可以将小的一刀咔嚓了。”吴畏一脸认真的说道。
“嗯,那我问你,你可曾知道何大人口中的秘密武器为何物?”
“这个倒是听人提起过,小的有一关系还不错的同乡在神机营当差,一起喝酒时听他说起过,说是他们营中有一专门从京城运来的大家伙,号称万人敌。”
“还说只要有它在,即便敌人攻下城来,也会损失惨重,至于这东西长什么样子,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好!你先暂做休息,之后恐怕还有要事相求。来人,给这位勇士安排个好的住处,好酒好肉伺候着,万万不可怠慢。”
“是!”
夜深,一顿胡吃海喝之后,吴畏平躺在柔软的棉毡之上,晃着脚尖,不一会便打起了呼噜。
后半夜,攻城一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猜忌,率先发起了第一次攻击。
城墙之下,一拨又一拨黑点踩着细长的云梯,争相恐后的向上冲锋。
在其之后,巨大的火球托着滚烫的尾焰从投石车上飞起,朝着城内砸去。
而城墙之上的守城官兵,则不停的挥舞双臂,用刀砍、用箭射、用滚木砸,给予冲上来的敌人迎头痛击。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此时,尽管外边打的很是热闹,但酣睡之中的吴畏,却只是翻了个身,便继续自己的美梦。
第一次交手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攻击一方便鸣金收兵,将队伍撤了回来。
天色未亮之际,吴畏隐约又听见账外响起阵阵马蹄声,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一觉睡到大天亮,美美睡了一觉的吴畏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帐篷。
放眼扫了扫四周,一夜之间,大军竟然少了四分之三,眼前只剩下约一个营的重甲骑兵与步兵以及少量轻骑兵守卫在大营四周。
接下来的两天,攻守两边像是约定好了一般,进攻一方时不时的制造点动静,拿弓箭朝城里射上几封劝降书,城内的守军则象征性的抵抗两下,之后便铁了心的当缩头乌龟,任敌人怎么上前叫骂,都不带回一句嘴的。
身处敌营的吴畏,则继续该吃吃该睡睡,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时间终于来到了第三天夜里,吴畏刚吃过晚饭,就被再次请到了主将面前,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乐呵呵的走了出来。
不久之后,正面的敌军突然又一次朝城门发起了进攻,这一次,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在无精打采的抵抗了一阵后猛的发现对方这回貌似来真的,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瞬间和一不留神便杀到了眼皮底下的敌军纠缠在一块,你射我一箭,我砍你一刀,战况一时陷入胶着。
趁着正门方向猛攻的间隙,吴畏则在夜色的掩护下,带领着敌军三百多装备齐整的重骑兵,悄悄的抵进西门附近的暗处,一声不响的等待着城内随时可能响起的信号。
午夜时分,正门方向的数次进攻在城内守军的竭力抵抗下,暂时偃旗息鼓,告一段落。
城墙上刚刚换防下来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一团巨大的火光腾空而起,瞬间将整个城内每一个角落照的分外明亮。
城外焦急等待的吴畏,眼前刚一亮,便用力一扬马鞭,头一个冲了出去。
“驾!”
紧随其后的三百多名士兵也齐刷刷的翻身上马,迎头赶上。
耀眼铠甲包裹下的整支队伍瞬间犹如一只明晃晃的长矛一般,势如破竹的朝着西门直刺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最先冲出去的吴畏抬头一瞧,自己距离城门只剩下不到两百米,但厚重的城门此时却依旧严丝合缝,没有一点要打开的迹象。
“乖乖,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吴畏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大门,心里不禁有点打鼓,但速度却是一点没有减慢。
一百米,
八十米,
七十米,
五十米,
……
终于,就在风驰电掣的吴畏准备猛拽缰绳的刹那,不远处一条肉眼可见的细长光亮及时的跃入眼帘。
不等城门完全打开,吴畏便一马当先从缝隙中嗖的一下钻了进去,等身后的重骑兵赶上来,吴畏已经快冲出第一道瓮城。
身后的一行见两侧的箭楼空无一人,不由放下戒心,埋头也跟着猛冲了过去,直到接连冲过两道瓮城,前面的吴畏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带头的官兵这才霎时间心生不妙。
“不好,中计了!快撤!”
第一梯队的将领,脑海中不详的预感刚一出现,便猛地一拉手里的缰绳,大声喊道。
“掉头!退回去!快!”
然而,后方传来的一阵骚乱瞬间让其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后背一阵冰凉。
最后一批人马刚一冲进城门,还没弄明白前面的人为何突然停了下来,再一回头,身后的城门不知何时竟然又被关了起来。
正想掉头回去,头上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矢便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狭小的空间之内,三百多全副武装的重骑兵乱做一团,别说找地方躲了,连个转身的空隙都寻不见,顿时全成了活靶子。
另一边,吴畏冲出第三道瓮城,一刻也没停留,继续挥舞马鞭,加速朝着正门方向奔去。
那里,先锋营、骠骑营,神机营,几乎所有能召集到的骑兵,一共上千人全部集结完毕,就等他的出现。
“哒哒!哒哒!”
杀声四起的城墙内外,吴畏一人疾驰的马蹄声此刻却显得格外清晰。
不一会,一条长长的骑兵队伍便进入吴畏视线。
吴畏放慢速度,从这些从未谋面的战士旁边一一略过,看着他们孤注一掷的眼神,又一次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头,接过带头将领递上的战刀,跟着猛地振臂一挥,第一个冲了出去。
“杀啊——!”
身后的上千人也纷纷一抖缰绳,在阵阵的怒吼声中跟着杀出城去。
刚刚撤下阵来的敌军,还没站稳脚跟,眼前闪着寒光的利刃便刷的一下砍落下来。
没了重骑兵的拱卫,吴畏带领的先锋营骑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敌军草草组织防御的重甲步兵冲了个七零八散,所到之处,血花飞溅,人头漫地。
万万没想到被一个无名小卒摆了一道的敌军将领们,仓惶之中一开始还试图组织反击,但转头发现周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没被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的手下踩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无奈之下,只好抢来营中仅剩下几匹战马,分成两拨,掩护着最重要人物朝着不同方向逃跑。
与此同时,冲破重重人群,一路砍瓜切菜来到中军帐篷附近的吴畏,刚巧瞅见敌军将军一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吴畏稍稍一愣,来不及等身后的支援跟上,便独自一人跟了上去。
一番追逐,吴畏先是用刀砍翻掉队的步兵,跟着,等离的近些,又不紧不慢的掏出腰间的三连铳,将殿后的三名护卫打翻下马,转瞬之间,灰蒙蒙的夜空下,就只剩下吴畏孤零零一人和前方不远处的两个光杆司令。
对方乍一听到枪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只有吴畏一人,之前坐在最显眼位置的那位冲旁边的那名翻译不知喊了句什么,下一秒,两人突然朝着不同方向跑去。
“又来?”
吴畏愣也不打,朝着那名翻译加速冲了上去。
距离对方还有一步远时,吴畏抬手就是一刀朝着对方脑袋抡去,不料对方猛一低头,结果只削去其头盔上的红缨。
不过,就在对方以为躲过一劫的时候,吴畏手腕突然一翻,顺势往回一划,狠狠一刀下去,正劈在其护心镜上。
后者躲闪不及,双手一松,仰面摔下马去。
吴畏一勒缰绳,纵身一跃,跳到旁边,刀尖直指对方喉咙。
“哼,放着一将军不追,紧咬着我一个小喽啰不放,你可真够蠢的!”躺在地上的翻译一副横眉冷对的不屑表情。
吴畏眉毛一挑,“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