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行人带着李世义回到新集。
李世义来到新集时,大虎、二虎也跟着要来。李世义带着大虎、二虎到新集后,整天不回屋。冬天到了,他们三人却天一亮就进山打猎。
这天早起,三人正要出门,刘秋实带着两个战士进来:“李参谋长,请跟我们走一趟。”
李世义淡淡地问:“什么事?去哪儿?”
刘秋实说:“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走吧!”
李世义跟着他三人走了。
大虎二虎也要跟去,刘秋实回头批评他们:“我们找参谋长了解情况,你们去搞什么?”
大虎不满地问了一句:“有事在这里不能说吗?非要带走。”
“这里说话不方便,这是扈书记的指示。”刘秋实趾高气昂地说道。
大虎、二虎不便再紧紧跟着,他俩依然不放心,远远地跟在后面。
李世义被带到白雀园的第三天,刘秋实下山来到扈书记屋里,日常汇报审查李世义的情况。突然小石满头大汗地跑进屋里:“报告,不好了,古营长打伤小申,把李参谋长劫跑了。”
刘秋实大吃一惊。扈佑民仍很镇定地问:“不要急,慢慢说,把事情的经过说详细。”
“今天傍晚,我和小申正在审问李世义,古营长突然象个恶神一样踢开门闯进来,他左手拿着驳壳枪,右手掂把大刀。一进门,先是一脚蹬在桌子上,把桌子连同桌后的小申蹬到墙上。小申一声惨叫,动弹不得。古营长瞪着双眼对我吼道:‘狗杂种!敢吊打人,你给我老实站一边,若敢动一下,我一刀劈了你。’说着他把大刀劈向桌子,桌子被劈成两半。他又从腰间掏出匕首割断绳子,放下李参谋长,扛在肩上,手端着驳壳枪退出门外。全班战士无人敢拦。就这样,李参谋长被劫走了。他走后,我们再看小申,小申口中吐血,估计是肋骨断了。战士们正在准备单架朝新集送,我先来向你们汇报。”
扈佑民冷静地吩咐道:“小陈,你领小石去警卫连传我命令,派一个排去追李世义和古世礼二人,另通知陆、张、许、梁来我这里开会。”
看着扈佑民如此冷静,刘秋实也在飞快地转动着脑筋,他想到了一个计策:“扈书记,古世礼劫走李世义这事是坏事也是好事,先不要派人去追,追也追不到的。”
扈佑民看着他说:“这事还算是好事?你怎么想的?说说看。”他说完,见刘秋实不肯开口说话,一挥手让小石退出了房间。
刘秋实这才肯说出他的揣测:“这件事充分暴露了古、李的反动本质。本来他们还能蒙骗部分人,现在他俩叛逃,这正好做反面教材,说明我们审查很有必要嘛!这事进一步教育我们的干部战士,认清他们的反动本质。”
扈佑民闻言,若有所思。
“这事背后还有更大的人在捣鬼,您想想,背后没人支持,他俩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梁耀武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次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我们也要防止被他反咬一口。”
刘秋实待小石走后,才敢向扈佑民进言污蔑梁先生。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见扈佑民听得专心致致,时时点头,才又说道:“扈书记,梁耀武在这里树大根深,我们不能直接审查他,以免出更大的乱子。但是有他在这里,事态如何发展难以预料。不如……”
“你想杀了他?”扈佑民摇摇头:“没有证据,难以服众。”
刘秋实眼皮一跳,心也砰砰直跳,因为他顺利的引导扈书记说出了杀人的话。除去梁耀武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他飞快地说:“不,梁耀武绝对不能杀。但是他有病,这里的条件又差。龙营长的大哥不是在南省医院吗?请他写封信,我和小石护送梁耀武去省城治病。这样当别人问起他时,就可以说,出了这么多事,梁耀武心里的压力很大,送他去省城,一为治病,二是散散心。等他病好了,心里疙瘩解开了,回来后可以更好地工作。这对他也算是尽仁尽义,对众也好交代。”
“他只要不在,燕山帮群龙无首,可以很快平息动乱。还可整训三团,建立一个铁三团来,一举多得。”这句话,成功让扈佑民点了头。
扈佑民按刘秋实的意图,同陆、张、许、梁四人商量。陆、张二人不疑有他,均表同意。他们也希望刘秋实这个祸害能够离开一段时间,少捅漏子。再说,梁先生的病情严重恶化了,的确需要调养。
梁先生也自感在此会越陷越深,便说:“我愿意离开一段时间,或去治病也好,或去中央汇报工作也行,我服从组织决定。要去治疗的话还是,我还是去北省省会吧,我家就在那里,不需要人陪我。”
许丹疆也不想见刘秋实,心里很希望他离开,但他又感到哪儿有点不对。但若说是哪里不妥,以他光明的心思,一时也想不到刘秋实的龌龊主意,便说:“老梁去北省治疗,我不同意。北省里有许多人认识他,一旦发现,很容易暴露身份,对革命是重大损失。要去,还是去南省省会,有龙懿在医院里照应,我们可以放心。另外,小石不要去,我看就叫老梁的通信员小白去。到了南省,老梁同志安排好后,小白可以回来,把情况跟我们汇报一下。根据地周围敌人盘查很严,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得走大路,最好昼伏夜行。”
他考虑的很周到。
梁先生叹了口气,说:“大家都是好意,我心领了,那就去南省吧。我走时只有一个要求:李世义、古世礼都是对党忠诚的好同志,打仗勇敢,希望组织上能派人把他俩找回来,他俩是我们红军中不可多得的将领。”
扈佑民没给他准话,最后只说道:“老梁同志,你安心养病去吧,相信我们能把事情处理好。”
刘秋实带把短枪和小白送梁先生走后,许丹疆一直放心不下。他左等右等也不见小白回来报信。
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梁先生,根据地其他人也没人再见过。
梁先生和小白的尸体,就躺在距新集二百里外的一个山沟里。他俩走到半路,就被刘秋实突然开枪打死。
只有青山能够作证:梁先生为革命费尽了心血,但他没有牺牲在战场上,却死在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手里。
而忠厚的许丹疆,始终没能等到梁先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