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继慎和张茂林去十里关后,红军总部里袁方运和朱晨曦、石光辉三人正在紧张地制定作战计划。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悦耳的“报告”声,随后一个身背药箱的女战士推门进来。她面如红纸,一双凤眼含情默默地盯着袁方运。袁方运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一股电流传满全身,好一会他才稳定情绪:“你是谁?有么事?”
“我叫皇晓菊,军医院护士。我要跟你去打仗。”她说完羞涩地低下了头,随即又勇敢地抬起来,深情地注视着袁方运。
“瞎胡扯,你以为那是游山玩水呀!我们是去打仗,去杀敌,去拼命,你晓得不?战场上刀光相见,枪弹无眼,随时都有受伤牺牲的可能。你去搞么事?去去去,我们正忙着呢!”袁方运往外赶晓菊。
“正因为打仗有流血牺牲,才要建军医院,才要医生和护士。我是护士,我随你们去打仗,有人受伤了,我可以救护。”
袁方运不客气地说道:“你救护我们?你不需要我们保护就是万幸了。”
“你这是大男子主义,军阀作风。我是红军战士,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你还晓得自己是个战士?红军战士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谁派你来的?”
“我们郭院长批准了。”
“那也不行。”
“我就是要去。”
“瞎胡闹。”
“我不是胡闹。我做好了出征的准备。古时候花木兰都可以从军杀敌。我一个红军战士为何不能出征?”皇晓菊想不通心爱的袁方运怎么这样不理解自己,好心没好报,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搬出了花木兰。
朱晨曦看着皇晓菊笑道:“古有花木兰,今有皇晓菊。上战场流血牺牲你怕不怕?”
“我不怕。”
“那好,我收下你。但在战场上你要绝对服从命令听指挥,你能做到吗?”
“是,保证做到。”皇晓菊破涕为笑,她向朱晨曦敬了一个军礼后,却不再看袁方运,背着药箱转身跑了。
这天下午,石光辉率六营先出发,邱韬丰营在西,王洪涛营在后,扈佑民、袁方运、朱晨曦率七营走在中间。走了两夜,第三天天亮,袁方运正要安排扎营休息,接到石光辉派来的通信员报告:“我们六营在石山口一带与敌相遇,打了起来。”
袁方运问:“有多少敌人?”
“敌人火力很猛,是正规军,人很多。”
“命令各部队加速前进。”袁方运下完命令后又对扈佑民和朱晨曦说:“遇到了敌人,这里离省城还远,我们不能耽搁,我看我们全部围上去。先把敌人吃掉,否则敌人就会察觉我们攻打省城的意图。要是敌人有了防备,我们再强攻省城,那就达不到袭击效果,难以完成任务。”
扈佑民坚定地说:“行,坚决把这股敌人吃掉。我们即使牺牲光了,也要打进省城。”
袁方运心中一震:仗还没打,先说牺牲,人要是牺牲光了,打进省城还有什么意义?这话可不吉利。他看了扈佑民一眼,又不好说什么,他派两个通信员去通知王洪涛、邱韬丰加快行军,赶来参加战斗,自己带部队向南跑去。跑了十几里,前面的枪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袁方运见到石光辉派来的第二个通信员:“报告袁团长,我们击溃了敌人,但随后在我们东面和南面都发现了大批敌军在运动。我们六营正在前面一片丘陵地带阻击敌人。石营长派我来请示。”
袁方运命令道:“告诉老石,我已赶到,让他放心大胆地歼灭敌人,冲过去再返回攻击。我们前后夹击,吃掉敌人。”通信员走后,袁方运又派人通知邱韬丰和王洪涛加快行军,赶来参加战斗。
通信员刚走一会,王洪涛又派人来报告:西城敌人出动了,正向这里来。邱营长已带部队迎了上去。敌人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袁方运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他向四周看了一眼:见东面有一道山岭,西南有一山包,高约百米,便命令道:“刘茂孜,快带你连抢占东面山岭,遇到敌人想法抓个俘虏,查清敌人情况。其它两连,跟我去抢占西南方那个山头。“说完,部队分为两批,迅速向着目标前进。
袁方运带着两个连跑到山顶,这个山叫石山,山顶尽是粉石,土层又薄又少,光秃秃地树也不长,而山腰以下草木丛丛,越往下土越多,树也越大。敌人约有一个连,也在上山,距山头仅有十几米。红军先到,迅速展开,一阵射击,打倒一片。没死的转身向山脚退去,山下的大路上,还有许多敌人在向北运动。袁方运命令道:“邓途,你们连追击,但敌人来的多,你们不要追击太远。选个有利地形,就地抗击。”连长邓途率部队冲下山去。
袁方运站在山头向四周查看。东面枪声也响起来,看来刘茂孜同敌人接上了火。南面枪声更紧,石光辉那里也不轻松。西北方向也远远地传来枪炮声,那定是王洪涛和邱韬丰同西城的敌人干上了。前后左右都是敌人。“扈书记,看来这次敌人至少出动了两个团,今天是个恶仗,我们要充分做好战斗准备。这个山顶,尽是粉石,不能挖工事,光秃秃的无处可藏,又是敌人必占的要地,这里很危险。我带直属排留守山顶,观察敌人动向。扈书记,老朱你们同郑承恩连一起下到山腰。那里安全些。”
扈佑民坚定地说:“我哪里也不去,这里危险,我就更应该坚守这里,指挥部队。哪有一打仗我先逃的道理?”
袁方运劝道:“这不是逃不逃的问题。你看,敌人来的这么多,我们要以一千多人对抗敌人两个正规团四五千人,敌我兵力四比一。我们处在敌人四面包围之中。这一仗很艰难,我们先要保存实力,摸清敌情,选准一个方向突围出去。”我们不能都留在山顶作无益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