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隐蔽!注意隐蔽!……”城楼上到处都是将士们的呼喊声。
大雾弥漫,只能用声音来提醒战友躲避敌人的箭矢,耿恭亲眼见证了几个没来得及躲避的兄弟倒在箭雨之下。随即而来的是一摊鲜红的血迹。
偷偷往城下探头,雾气太大,并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敌人的箭雨还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倾泻。匈奴人的箭雨宛如积攒了多年嗯怒气,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突然一个铁钩抛了上来,直接挂在了一个士兵的肩膀上。然后用力一扯,深深扎进他的皮肉里。痛的他靠墙胡乱得挣扎叫喊着。耿恭见状,立马蹲着前去斩断了挂钩的绳索。但回头一望,更多的挂钩开始抛到了城头拉紧。
“敌人要上来了,大家快点斩断钩子绳索!快!”耿恭疯狂呼喊起来。
“快斩断挂钩!……快……”
周围的兄弟也都惊呼起来。一个个仔细检查着城头有没有钩子,见一个砍一个,一手举着盾牌挡着箭羽。好几个兄弟被钩子丢中直接扎进肉里。都在旁边兄弟的帮助下才割开绳索。
康平看见大力的尸体突然爬起来,举着刀子就向着自己扑过来!宋七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死人还会复活?等那人走进才发现是一个匈奴兵爬上来了。举着刀朝他们扑过来。
“嗦!”的一声,康平举起弩机就是一发,直接命中那个匈奴士兵的脑门。
“不好啦,匈奴人爬上来啦!”康平随即大声叫喊起来。
声音一下就传到了耿恭这里。当耿恭再次把头探出城墙时。城楼下满是豺狼般的匈奴人正奋力扒着城墙往上爬。耿恭二话没说,立马跑到钟鼓下,举起棒槌敲响了进攻的号鼓。
“咚咚咚!……咚咚咚!……”号鼓在这寂静的清晨变得格外响亮,响彻整个金蒲城。这时,城楼上喊杀声震天。所有将士冒着箭雨开始往城楼下射击。这时匈奴人开始射击带火的羽箭,很多带火的剪头都射向了金蒲城内。城内的房屋不少开始燃烧起来,十几个后勤士兵也开始洒水救火。可对面火箭太多,他们更本救不过来。城楼上也分派不出人手去救火,情况岌岌可危。
“此乃汉家神箭,其中箭者必死!”耿恭站在城楼上朝着城楼下猛射羽箭。涂了毒药的箭矢射在每一个匈奴兵的身上,那个匈奴就立马流血不止,伤口灼热疼痛无比。霎时间一堆匈奴人开始在地上哀嚎打滚。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了整个金蒲城。伴随着城楼下匈奴的哀嚎,好似感动了上天。突然狂风大作,吹动了雾气。紧接着就是大雨倾盆而下。
整个战场的雾气一下就被雨点和大风打破,整个战场城楼下的敌人都暴露在眼前。城内的大火也顺带被这大雨浇灭,后勤人员看着老天的这场及时雨都跪拜了下来。城楼上淋着雨的将士都亢奋起来,觉得这是老天爷都向着他们。大家开始了疯狂的射着毒箭。
“咚!……咚!……咚!”耿恭听到了城楼下有撞击声,立马伸头望去,不好,那是敌人的破城锤已经悄然被开到了城楼下,正在一下一下得打击着城门。
“天助!你赶快带二十人下城楼挡住敌人的破城锤,加固城门!”耿恭喊了出来。
杨天助立马率领一群人下了城楼。
耿恭也立马想起了自己还有两桶猛火油。立马叫人搬过来,朝着城门下全部倒了过去。
城楼下的匈奴人被淋得满身乌黑,也并不在意,继续一下又一下冲击城门。一只带火的羽箭飞来,城门前的几十个举着盾牌的匈奴兵包括攻城锤在内眨眼功夫都陷入火海。
几十个着火的匈奴人在雨中满地打滚。这么大的雨也浇灭不了身上满是猛火油的匈奴兵。场面凄惨无比,城楼上的羽箭还在不停的射击,只要射中一个匈奴兵,那个匈奴兵就会立马丧失战斗力,痛的死去活来。城楼上喊杀声震天,城楼下叫喊声杂乱不堪。倒在地上的匈奴人越来越多。
时不时有几个匈奴人爬上城楼,但不一会就被两边的汉人直接射杀。城楼上汉人这边损失并不大,多亏了铁甲的保护。
匈奴人都惊呼,为什么汉人的箭这么厉害,汉人的火浇不灭,自己人放的火一下就被浇灭了。这老天爷都站在了汉人的那一边。开始出现了溃逃的现象。虽然几个将领杀了几个溃逃的匈奴兵,但也阻挡不了大多数匈奴人后撤的脚步。实在没办法,汉人的箭实在太毒了。一但一小撮开始溃逃,接着直接影响了一大波匈奴人的军心。整个部队都开始往自己的营帐溃逃,来躲避汉家毒箭。
城楼上看着匈奴人转瞬间的撤退,都在雨中开始兴奋的叫喊起来:“大汉万岁!……大汉万岁!……”四月雨水虽然冰凉,但对于城中的汉人来说就是及时甘露。
等敌人全部退却,统计一下这次守城战的伤亡人数。有二十八个汉家兄弟在敌人的暗箭袭击中死亡,还有五十几个兄弟受了伤。当耿恭看着城楼下又是满地匈奴人的尸体,心想,这就算是给这二十几位兄弟最好的交代。大家都在这一战中打出了信心,想必都觉得匈奴人也就那样,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勇恐怖,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血肉之躯。在汉朝的弩机面前只能溃不成军,夹着尾巴逃跑。
城中几十处房屋被烧着了,但随后被大雨扑灭。一个粮仓也开始着火,幸好亏了这场及时雨。如果不是这场及时雨,现在想想都让人觉得后怕。经历这两战,城中人都士气高涨,对守城一百天都充满信心。
这一战还让屯田的戍卒们也有了作战经验,脸上也先露出了老兵才有的从容的笑容。完全没了刚开始时候的那种稚嫩。
耿恭独自站在雨中,遥望着苍穹,闭着眼享受着这大自然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