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话，萦绕在胖老板心头，他凝视着少年，心中盘算得失。

　　片刻后，应道：“罢了，5块就5块，恭喜你，你成功说服我了。”

　　“谢谢老板，老板万福金安。”林燃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老板嘴角一抽，摇头叹息道：“但我对这服装城的过季产品库存量只是估算，太保守，小档口估计确实只剩下百八十件，但类似‘盛龙’这样的档口还有百来家，积压库存不少于一千，换言之，实际数据肯定大于25万，搞不好得上百万，你确定吃得下？”

　　“当然…不可能一口吃下啊。”林燃笑了。

　　闻声，胖老板脸顿时黑了。

　　敢情你对着我从罗马文明扯到华夏复兴，结果逗我玩呢。

　　“但是，我可以和你签一份框架合同。”

　　眼见着胖老板即将暴怒，林燃求生欲望极强地赶忙解释：“框架合同不设采购上限，单价5块，有多少我吃多少，但分批采购，每次采购量在1.5万至3万之间。”

　　顿了顿，看胖老板没打断的意思，林燃接着说：“初次合作，我先预存15000元在您这，后续押金我会陆续递增，每次拿货决不超过押金范围，货到后付款，尾款三天内结清，如何？”

　　听完林燃的解释，胖老板一愣一愣的，显然没消化完。

　　贺清云也是一头雾水，他查案行，做生意，绝对外行。

　　“不对。”

　　似乎想明白了来龙去脉，胖老板当即摇头怒视林燃：“合着你小子根本就没钱，绕了一圈准备空手套白狼呢？”

　　“哈哈哈！”

　　林燃笑了，摇头道：“老板这话说得有点过了，您只要细细盘算，一点都不亏，也不用担心我赖账，因为咱们的合作是滚筒式的，不会断，如果我哪一期真赖账了，押金摆在那，你亏不了。”

　　胖老板：……

　　合着就是个圈套，环环相扣，就等着对手往里钻呢。

　　太阴了。

　　锐利的眼神凝视着林燃，后者也是淡然与之对视，全无惧色。

　　大约对视了一分钟，胖老板突然笑了，拍着林燃的肩膀道：“行，你小子有种，敢在服装城和我老柳玩心机的，你算头一份，而且还他娘的被你给绕进去了。”

　　哈哈大笑，对着林燃竖起大拇指：“不错，有勇有谋，有股狼性的狠劲，像我年轻时一样，我给你这个机会，成全你，同样的，我也很期待你小子究竟能走多远。”

　　大腿一拍，喝道：“这框架合同，我签了！”

　　“呼！”

　　林燃重重呼了口浊气，终于成了。

　　这重生，真特么绝了！

　　出门两条腿，干啥全靠嘴，不会忽悠还不行呢！

　　……

　　事情谈完，林燃将事先拟定的好框架合同递给了胖老板柳世泉。

　　“林燃？凤城？”

　　看着林燃的资料，柳世泉眉头一皱，问道：“余芳是你什么人？”

　　“嗯？老板还记得我阿姨？”

　　“盛龙服装”本来就是余芳介绍的，但据林燃对余芳和母亲摊档规模的认知，小得实在上不了台面。

　　柳世泉不是普通人，不可能能这么清晰记得余芳。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燃不由得警觉起来。

　　“你小子，和我绕了这么大一圈。”

　　柳世泉再次被气笑了，问道：“为什么一开始不提余芳？熟人不是更好谈生意吗？”

　　林燃苦着脸，笑了：“这不是要杀价吗？熟人才不好杀。”

　　“哈哈哈！”

　　柳世泉摸着自己有些秃顶的大头，指着林燃笑了：“杀价？你小子可以，我是没想过自己混服装行业十余年，今天居然让你个毛头小子都杀出血来。”

　　林燃嘿嘿笑着，问道：“柳叔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和芳姨认识？”

　　一声柳叔让柳世泉止住了笑，意味深长看了林燃一眼。

　　顿了下，老柳也没纠正林燃的称呼，解释道：“余芳那妮子早上给我来过电话，特意提到你，她怕你出事，拜托我照顾你，另外，她说你妈在家都急哭了，让你赶紧给家里回电话。”

　　“嗯？”

　　林燃噎住了，愣了一下啊。

　　他想过会捅破天，可没想到都捅成这样。

　　再也顾及不了，急忙给家里回了电话。

　　毫无疑问，接到林燃电话的姜萍哭得稀里哗啦，一边不住地骂林燃不懂事，差点把她吓进医院，一方面又千叮万嘱林燃注意安全，必须平安到家。

　　最后，姜萍告知林海已经掉头赶往省城，让他赶紧联系林父。

　　挂了电话，林燃又给余芳报了平安，电话里余芳又哭又笑。

　　喜的是林燃居然把事情谈妥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愁的是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后悔死了。

　　最后，林燃苦着脸，按下了林海的传呼号。

　　一想到老爹那不怒自威的脸，林燃就有点脑壳疼。

　　但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

　　等回电话的时间，林燃和柳世泉探讨了合同条款，双方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合同正式生效。

　　不仅如此，林燃还和胖老板谈了新品采购的框架。

　　对于新品采购的价格，林燃没有压得太死。

　　市场是透明的，赚钱要有节制，吃人不吐骨头的话，合作绝不长久。

　　这不是林燃追求的可持续发展模式。

　　但新品市场是林燃真正看重的大头，必然重视。

　　胖老板也很够意思，答应给林燃的新品价格按大客户合同签订，每种品类低于市价5%-10%，具体视产品类目不同再定。

　　“柳叔，第一批货，您按照这份清单给我配货，今晚我就要运回凤城。”

　　签完合同，林燃将和余芳商议好的订货清单递给柳世泉，又从双肩包掏出用报纸包裹的15000块递给对方：“第一批货，总价1万，您完全可以放心，即便跑单，您还能净赚五千，绝对不亏。”

　　接过林燃手里的钱，柳世泉数了一遍，塞进柜里头，笑了：“成，你小子也算实在人，都喊我叔了，我还能亏待你，放心吧，叔保证给你办妥。”

　　双方握了手，都笑了。

　　第一次合作至关重要，必须万无一失，林燃需要和供应商建立牢固的合作关系，稳定后方，才能全力开拓市场。

　　“哔哔哔！”

　　事情办妥，几人刚坐下喝茶，贺清云的BB机便响了起来。

　　“徐队找我，估计开完会了。”

　　贺清云瞥了眼BB机，便走到一旁回电话去了。

　　片刻后，贺清云重新落座，看向林燃：“徐队现在就在服装城，刚找我确认位置，他说有事找你。”

　　“找我？”

　　林燃有些意外，疑惑不解。

　　刚想多问几句，三人便看到风尘仆仆的徐奉新迈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