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看水独坐无忧，听风听雨高眠无妨
漫随天外云卷云舒，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纸上江山，浅问耕耘
正心以中，修身以和
那条泥泞的山坡，可以终结这寂寞
陪你昂首，直到世界尽头
……
深夜食堂吃完，时辰已经走到丑时之末，曹子陵没有回家，担心惊扰到父母。老爹睡眠本来就浅，而且常年在书房耗损到深夜，这点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他不想再去切割一部分。
驾驶着几乎已经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重型机车，风驰电掣般的来到郊外的古朴庭院，一番洗漱过后，竟然睡意全无，随手拿起从他爹书桌上顺来的一本博尔赫斯的讨论集赏析一二，浏览了七八页，兴趣平乏，又拿起另外一本，同样是很薄的一本书，更薄，《宇宙的最初三分钟》飞速阅读，看着没多久就睡意上头，突然脑海中一阵电光火花掠过，他想起了另外一本书……
《宇宙的最后三分钟》，特别是其中记载的罗素那一段话，至今都让曹子陵内心震撼不止：
“所有时代的劳动结晶，人类天才的所有奉献、所有灵感、所有光华，都注定会随热寂而消亡，象征整个人类成就的神殿也将不可避免地被掩埋在宇宙的废墟下。所有这些，即使不是完全无可争议的，也几乎是确定无疑的，所有哲学都无法否定它们的真实性。只有在这些真理的脚手架中，只有在面对绝望时不屈不挠，我们才能安全地建造起灵魂的家园。”
半卷手持书籍，曹子陵躺在沙发上脑海中萦绕的还是那一段话，在他的思索之中似乎也找不到出路，热寂似乎真的会吞噬一切，不论是那一方时空终将走向破灭，乃至湮灭。
按照目前的物理学的认知，这是必定的事实。
长舒一口气，曹子陵弹跳起身走向练功房，不再琢磨这不计其数的人都无法琢磨透彻的问题，这不是他的专业，他也不打算把自己从业余硬生生浇灌成行业翘楚……静待专业人士的论证结果就好。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天24小时，但每个人的高效工作时间是不一致的，是有限的，娴熟的分配自己的有效时间，是个人尽早完成自己工作蜕变、成长成事的必备技能。
走进练功房，盘膝坐下，静心内视按照三十六周天的运转方式，运行内劲，在同龄人之中，如今曹子陵的内劲已经相当雄厚。
曹子陵毅力十分坚定，一直修炼到启明星升起，才回到卧室沉沉睡去，而远在苍龙区的赫连女博士已经做好早点，躺在阳台长椅上享受着朝霞初光、热带咖啡与时尚杂志。
中午十二点睡醒的曹萝卜，不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短信给曹夫人报餐后，便直接一路狂奔回家，风风火火的走进家门的时候，曹爹正在择菜，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自家小子，头也没抬的问道：“儿子，最近怎么样，古武修炼进阶了吗，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战神宫的测试有百分百的把握通过没有。”
“参加试炼的都是一群青年武者，战神宫划线虽然是十八岁以下的高阶武者，但是能够脱颖而出、崭露头角的一般都是顶级武者或者天赋异禀的二级三级武者。”
双鬓斑白的曹工头，脸上显现和蔼笑容，道：“那你是个什么状况，有把握在十八岁前成为顶级武者吗？”
“顶级武者有点难，不过硬抗一级武者我可以做到，现在我的内劲增长速度非常快，已经达到五品圆满了，马上就会进阶六品”。
武者内劲修为，一品最低，九品为峰，江湖之中内劲修为超过九品的也是有一小撮，只不过市井之中很少遇到。
“那你这要进入战神宫这座象牙塔学习修炼，还是有点难啊，你那些同学嚷嚷着说战神宫和轩辕圣府都给你开了直升卡是怎么回事？”赫连博士也从厨房里走到客厅搭话道。
“不知道，可能是那几次奥赛都表现得可以，然后全运会也取得了相对惊艳的成绩吧！”
“你这是丝毫不担心自己知识摸底考试吗……谁给你的自信？”赫连博士又追问了一句。
“前两年的模拟试卷我都刷了三套了，每次都小超了30多分，您儿子基础还是过硬的好吧～”
曹爹把弄好的青菜都收拾好，起身说道：“知道自己还差点意思就赶紧努力修炼，一举冲入战神宫，结结实实地给你爹你妈长长脸！”
“我本来就有些好面子……其实我觉得轩辕圣府也挺好的……会努力的，此时此刻当吟诗两句：知不足而奋进，望远山而力行。直上青天揽明月，欲倾东海洗乾坤”。
阳光开朗大男孩，激情飞扬的说完，风韵犹存的曹夫人微笑着转身走进厨房，曹爹也是满面笑意的摆了摆手，道：
“让你妈安心的给你加两个菜，咱爷俩去书房下两盘棋！”
进入书房坐定之后，曹爹开口道：“今天下围棋，磨磨你的性子，戒骄戒躁，别一天天心性不定，魂不守舍的。”
“没意思……围棋这……下不了几手老妈就催着我们去吃饭了，换一个吧！”
曹工头扶了一下书生气浓郁的眼镜，说道：“你妈喊吃饭之前我要是还没赢你，就算我输，怎么样～”
“我靠……老爹，你这话太狂了，简直了，这样要是我都不能赢，家里面这一个星期的碗筷全归我洗了！”
“来，手底下见真章！”
开盘十五手，父子两人落子如飞，十分钟之后，棋盘之上已是列卒周匝，星罗云布。
战局生变，落子两枚，将左下角一片黑棋起死回生之后，曹工头开口道：
用生活所感去读书
用读书所得去生活
正聚精会神查看棋局的曹子陵随声附和道：
“这话让我想起撒切尔夫人的名言：你要小心你的思想，因为它会变成你的语言；你要小心你的语言，因为它会变成你的行动；你要小心你的行动，因为它会变成你的习惯。小心你的习惯，它会成为你的命运！”
“知之愈明，则行之愈笃；行之愈笃，则知之益明”。
“还有……你上面那段话是唯物主义哲学家培根的观点，他有一篇《习惯论》”。曹工头春风化雨般回应道。
“怎么……老爹，看你这神情是有些不同意？有何高见，儿子洗耳恭听！”曹子陵端着个小板凳卖乖说道。
“很简单，思想不是促成个人行为结果的唯一条件，它只是条件之一。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有三个基本条件：有做这件事的外在坏境，有做这件事的精力，有做这件事的意识。”
“嘿嘿……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不是道理，事实的确如此，和开车很像，要把一件货物安全运达，对交通规则的熟悉，驾驶员的准确判断力，以及车辆的动力源完备，缺一不可。”
年过半百的曹舜说完，曹子陵活泼开朗的说道：“那么说，在您看来，人体也是一台机器了，但机器没有温度，没有感情，没有理想，没有幸福感啊！”
“人类的身体的确如同一台机器，但它极其精密奥妙，而且繁杂乃至庞大，倘若仔细查看审视我们的生命，你会发现它的一些不可思议之处，尤其是这俱以碳水钙钠为主的肉体，它的意识或者说灵魂简直神乎其技，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感叹自然界的神圣、神奇与神秘！”
“很早就有人感叹过，人心也是一门科学，而且难以想象的深奥。”曹舜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正凝神沉思棋局的儿子。
“有什么好深奥的，人心不也就是一些权衡利弊，有的好，有的坏，有些不好不坏，有些时好时坏，只不过人心不像数据报表，不能一目了然，我们猜不准而已。”
一子扣下，围剿了十来颗白棋，一边将白棋一枚一枚收起，曹爹一边说道：“你可以创造出独立意识吗，能创造出独立学习独立思辨独立生存的个体吗，你只能被动创造，也就是繁衍。克隆不是创造，生命创造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一件复杂、庞大而且精密的事情，目前而言，还有一些未知领域人类没有揭开面纱。现在的人类拥有改进、甚至设计生命的能力，但是我们依然无法自主创造生命”。
“薛定谔在《生命是什么》里面写到过：当下的物理学与化学，不能解释此刻的生命，但不意味着，物理与化学不能解释生命。而我们人类又是如何得到那些从未知领域里开拓出来的答案的，那些途径正义吗，善良吗，是否太过激进？”曹子陵依然低头看着棋局，平缓陈述自己的观点。
“在你对这个世界保有一份悲悯之心，留存一分善念的态度之中，让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欣慰，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是理智且坚毅的，这个世界很大，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你还处于幼小稚嫩的时期，成长的路非常漫长，人来人往之中别多情，先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
曹工头说完，曹子陵陷入了沉默。
左手放在棋盘边，曹舜修长的食指轻缓的敲了敲书桌，若有所思道：“大家都在问生命是什么，怎么来的，我一包工头给不出好的答案，但有一个基本观点——去感受它，用你的思想，你的感情，你的热血，你的眼睛，你的双手，你的大脑，而不只是在言语上认识它。”
见曹子陵还是一言不发，曹爹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肯定还是在纠结前面那一段话，也是，自己方才的意见确实和他的性格对不上。
曹工头提起紫砂壶倒了两盏半满西湖龙井，端起一杯递给曹子陵，接着如同深交老友围炉夜话一般的说道：“记得以前让你看的《大秦帝国》吗，那时候你总热衷于极心无二虑，尽心不顾私，国士无双的商鞅；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攻城掠地的战神白起。而我特意给你标记的八个字你似乎忘记了：纵横捭阖，冷心为上”。
“冷淡，并不是让你邪恶狠毒，怎么满脸不高兴，这是不知道有多少个不愿意啊～”曹工头笑呵呵的说道。
“因为我正青春年少，热血满膺……曹爹，你刚刚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笑里藏刀、口腹蜜剑的笑面虎，很讨厌”曹子陵斩钉截铁的愤慨说道，孩子气十足。
……
果真在午餐开餐之前，曹工头顺利拿下棋局。
“曹爹，你开挂了吧，什么学得东瀛幻术，你这赢得也太快了！”
曹工头摆了摆手，说：“今年我们雍洲参加战神宫训练营选拔的人足有三千多万，战神宫作为全世界最顶级的十大学宫之一，人界最顶级的青年武者训练基地，每年想要应召进入的学员都是数以百亿计，但是录取名额只有十万，你面对的竞争对手可谓千军万马，儿子，拼尽全力的去奋力一搏吧，别给自己青春留下遗憾”。
“必须的，试问天下英豪，谁与争锋——”
“哈哈哈～……”大笑飞扬的曹子陵自在自然的搂了搂曹工头的肩膀。
曹工头汗颜一笑，低声自嘲了一句：“咋个就这么狂妄自大呢，这到底像谁！”
……
午饭过后，曹子陵在卧室冥想了一会儿，在思索公输老头交给他的拳法。
大约是在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宽敞整洁的卧室之中响起了一阵专属提示音——是王懋丞，很燃的一首歌：My Songs Know What You Did In The Dark
曹子陵念了一句北欧中世纪的小语种谚语解锁了通讯器，自动播放了王懋丞的音讯：
“曹魔头，看校园网动态了吗，今天晚上八点有一场球赛，有没有空一起去。”
曹子陵起身拿起通讯器，笑道：“我还正打算叫你的呢，文太师约我们去河边玩，特意提醒，要我叫你把玉笛带上。”
“哈哈～我随便去哪，刚好今天晚上没什么事，你什么想法，听你的”。
曹子陵想了想回复道：“我看看那边其他人是什么情况，一个小时后给你答复”。
“好，等你消息……”
这边刚说完，玄空立马又响起来了。
“喂，黄大少，有什么好事～”
“没事啊，想你女朋友了，哈哈～”
“去你大爷，能不能别这么low……”
“无语……”曹子陵说完，黄帝的声音立刻响起：
“你女朋友那么漂亮，我想想都不可以了……曹魔头你这太霸道了……听说你们学校晚上有场球赛，带我一起玩呗！”
“你这消息挺灵通的，我暂时还不确定会不会去玩，去的话我叫你”。
“行，完事了请你去西施小院放松放松，劳逸结合”。京都少爷十分社会的说道。
曹萝卜啧啧道：“到底是首富之后啊，小日子过得真滋润……”
“你曹魔头的威名我是早有耳闻，你在雍洲绿茵球场上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大神愿意带我玩，我自然得好好珍惜了！”
从卧室中走出来的曹子陵，在水果篮中抓起一把蓝莓扔嘴里，道：“好说，好说～”
下午三点半，曹子陵、文龁乔丫头他们那个讨论组里弹出了几条消息：
“兄弟们，不好意思，我今天家里有些事，出不来！”
“改天可以吗？”
是乔丫头的消息，没过多久老薛也说话了：
“哥们哥们，啥事啊，不能挪一挪吗？”
“我从昨天晚上期待到今天！”
乔丫头发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接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了，麻烦事，真的出不来！”
“要不，你们先玩，我们改天再聚一场……”
这时候文龁出声了：“乔丫头有要紧事，你先忙，什么时候得空。”
“下个周五以后都可以，到时候我从戴爷爷酒窖里偷一箱泰勒古堡的红酒出来。”
“行，哥几个，那就下周五了，不见不散……曹魔头和你哥们说一声，他那手横笛风范太正了，得来啊！”文龁编辑了一段文字。
“行，有点巧，我们家王爷今天约我去学校踢球，刚打算和你们商量一下的，这正好凑一起了。”
“OK的……哥几个，周五见了”说完，文龁便将通讯器放兜里去了，一个人沿着江边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前走去。
听到这里，曹子陵直接给王懋丞弹过去一条语音：“干翻全场——”
傍晚七点一十五，王懋丞和曹子陵在校门口碰面，零零散散走进走出的学生时不时会打量几眼曹子陵他们。
毕竟这哥们曾经在雍洲中学是风云人物，如今在贴吧里面曹魔头都依然是热点，王懋丞也是焦点，毕竟这种人品好长得好学习好，啥啥都好的名门之后，在哪都是稀有物。
过了一会儿黄帝小跑着来到两人跟前，一人递上去一盒冰淇淋。
“王爷，听他们说你爱吃这个，特意挑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黄帝热情道。
“有心了，是有好几天没尝过这个了”说完王懋丞便掀开盖子尝了一口。
“味道不错，我喜欢，谢谢～”
“边走边吃吧，先去球场热身，顺便商量一下，磨合几个来回”曹子陵拍了拍黄帝的肩膀说道。
一边往球场走着，黄帝一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给曹子陵，说道：“那天我发小看你身上有点不对劲，给了我一串佛珠，你戴上试试，是他从释洲寺庙带回来的。”
“怎么个不对劲法？”
黄帝挠了挠头发，发声：“额……他说在你身上他看到了污秽恶煞之气，身体弱的人时间久了会变得卧床不起、终日乏力，武者也会被影响。”
“释迦摩尼用过的？”曹子陵似笑非笑的调侃了一句。
“那倒不是，不过释洲有很多寺庙还是蛮灵的，他们那里有得道高僧的”黄帝诚恳的说道。
“哈哈～，带着还挺好看的，这礼物我收下了，改天请你吃饭”。
“谢了，老帝～”
“靠……别占我便宜！”
“那就叫你老黄了，你不介意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黄帝摆了摆手：“唉……随便你随便你～”
……
一番热身之后，球赛正式开始，曹子陵这边除了黄帝都是以前一起踢球的熟人。
王懋丞踢前锋，黄帝边锋，曹子陵自由人，他们这边的门将是位雍洲名将，号称：叹息之墙，不计其数的射手在他手下的射门之后，都是唉声叹气，仿佛面对的是一面铜墙铁壁。
中卫拿球之后，马上就有人过来抢球，左右一晃过掉一人，没跑多远又跑来一人上前防守，看到王懋丞的位置正好空防，一脚长传，精准送到脚下。
接球之后的王懋丞立刻像只猎豹一样疯狂向前突进，对面球员拼命追上拦截。
一个欺骗性很强的假动作，成功越过对面球员，一阵加速，已经冲进大禁区，但他没有射门，已经越位了。
一转身，正好看到边锋黄帝已经上来了，一个回传，破解越位。
再次拿球之后，王懋丞身前已经是三位敌方球员了，根本没有射门的角度。
将球盘活带走，传给了在球场左边活动的曹子陵。
球传出去之后，场边有几个小兄弟在哪里看球，不约而同的都在说这一轮进攻可惜了，现在是不可能进球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曹魔头打脸了。
曹魔头带球突进几步，起脚一击爆射，这球如同精准制导的巡航导弹一般，直挂大门死角。
足球顺利破门，场上欢呼雀跃。
“曹魔头，能不能不要这么凶猛！”对方守门员高声呐喊道。
曹子陵做出一个沙漠之鹰子弹出膛的手式，回了一句：“今天我要踢爆你们——”
……
双方站好位置，裁判吹哨开球。
对方迅速组织进攻，转眼之间，一记长传后已经来到禁区前，黄帝，曹子陵火速回防。
球在对方十号脚下，曹子陵上前防守。
两人正面对抗，10号一脚支撑，一脚在足球上绕一圈，然后往侧边踢开……假动作想骗开曹子陵。
可惜，曹魔头终究是曹魔头，他预判了对方的预判，顺势转身抢断。
黄帝一声大吼：“干得漂亮——，搞他们！”
曹子陵带球进攻，黄帝侧翼辅助，其他球员也都灵活跑动。
呼吸之间，王懋丞，曹子陵，黄帝，三叉戟已经形成，他们采用了短传推进的战术，三人之间的传球精准而迅速，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让对手防不胜防。
三人来到禁区，防守方一个个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绿茵之上那颗灵动飞跃的足球。
黄帝带球突进，防守太密，没能撕开进攻的口子，他一击横传，稍微偏斜后方，王懋丞飞奔向前，一记铲球，将足球铲起至球门正前方，而那个位置正好站着曹子陵在等待着。
如果仔细看，在此刻人们都可以看到对方球员瞳孔之中露出的惊恐。
足球飞起的高度不高，巧好是一片防守漏空之中，曹子陵飞身跳起，凌空一击抽射，足球划过一道优美弧线越过守门员，落入球网。
场边围观的群众都欢呼了起来，这一次进球实在是漂亮之极。
又一次开球之后，又是曹魔头这个幽灵一样的自由人上前拦截，并且成功抢断。
但这次他没有选择像离弦的利箭一样飞速向前奔跑，而是轻轻将足球向前踢出，然后短距离急速加速，猛然出脚，曹魔头再次展示暴力美学，一击超远射门，宛如一记长枪直插敌方心脏。
由于有足够远的距离，守门员成功挡住了这一脚射门，只不过没有牢牢抓住，足球被反弹出去了。
在曹子陵那一脚轻力推球之后，王懋丞就立刻急速跑入了敌方禁区，曹子陵一起脚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不然怎么会称呼他们俩是雍洲球场双子星呢，这是他们一场场比赛并肩作战之后的默契。
王懋丞回身拿球，一个左撤，那人还是死死的黏住他，王懋丞又一个急速后撤，接着立刻上演踩单车，在极小的范围内连续过人，展示了极高的球技。
终于突破，但是已经丢失了射门角度，一脚回传，将球传给队友。
足球盘旋在禁区外，没有找到突破口，突然敌方球员发起了一次蛮横抢断，哨声响起，裁判亮了黄牌，曹子陵这一队获得一个点球机会，气得对面牙痒痒。
执行点球的是王懋丞，面对一道虎视眈眈人均一米八的人墙，王帽子不紧张也不怯场，他对这里很熟悉，深吸一口气，平缓呼出。
一段小碎步助跑，然后突然加速，猛的一脚踢出，足球像一颗炮弹一样飞出，落入观众眼中的——那是一记圆月弯刀，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毫无意外，这一击点球稳稳的落入对方球门之中，令对方场上十一位心情格外郁闷。
连番几次破门之后，曹子陵他们队气势如虹，似乎每一位球员都得到了极其舒适的发挥空间，尤其是王懋丞，彻底进入状态之后的他宛如绿茵球场上的舞者，足球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重新拿球之后的王帽子神采奕奕，脸颊上的汗珠像一颗颗煮熟了的绿豆滚滚而下，王懋丞三连变向之后成功突破对方后卫的防守，可立马又有两个围了上来，他一脚传出，球停在黄帝脚下。
黄帝一个眼神甩过来，王懋丞立刻冲入禁区，黄帝奋力一脚，足球后发先至，精准停在王懋丞脚下，可是他面前依然有一位防守球员，连续踩单车假动作摆脱防守他的敌方球员，一对一单挑，小角度爆射远角破门。
上半场结束，走向休息台的时候，已经有学妹小跑着，给曹子陵、王懋丞他们送水，还有一位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但十分清纯美丽的姑娘还小声问了一句：
“学长，可不可以一起合影一张？”
曹子陵爽快答应道：“当然，能和这么美丽动人的小仙女一起合照，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
下半场开始，对方终于破门。
中场开球之后，这次是王懋丞拿球带节奏，死亡三叉戟再次启动，王懋丞和曹子陵的身体素质太好了，远超普通人，虽然他们没有使用过强的力量，但是双方球员对抗起来敌方还是吃亏的，他们两人的启动速度、变向速度、甚至对足球的掌控度都比其他人要高出一截。
几传几送之后，以王懋丞为核心的三叉戟战阵再次逼近敌方禁区。
黄帝单攻突破未果，足球来到曹魔头脚下，拦着他的是对方的十三号球员，是他们队里身体素质最强的一位，曹魔头一边控球，一边观察周边的形势，突然对拦着他的家伙咧嘴一笑，左右一晃，一个假动作后加速突破，十三号反应也十分迅速，死死咬住，无奈曹魔头身手太敏捷，被他成功突破。
禁区内的他灵活的像一位桑巴舞者，只见他脚后跟磕球衔接，连续横向过掉两人，抓住空隙，右脚一击爆射，足球破门。
“卧槽……别这么搞啊，曹魔头你够了，你一个人已经进了三四个球了”守门员将足球狠狠向前方抛出。
曹子陵贱兮兮的一笑，道：“这才哪到哪呢，好戏还在后头！”
十分钟之后，曹子陵这一方又一轮凶猛进攻再次成型。
王懋丞巧妙转身，一挑二，神乎其技的过掉了拦在他身前的两位，然后将球传给曹子陵，接着曹子陵一记手术刀般精准的直塞将球传到黄帝脚下，此时黄帝的位置十分好，黄帝也不负众望，成功破门。
对方的进攻阵营其实也不菜，有好几次进攻其实打得挺不错的，无奈外号叹息之墙的守门员太强悍了，三四波强劲射门都被他摁下来了。
再加上在球场上宛如幽灵一般的曹子陵，不知道多少次截断他们的进攻，打乱他们的阵列，所以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大半场比赛下来，他们只进了一枚球。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中，这场足球比赛接近尾声，曹子陵所向披靡的过完三个人，然后将足球勾挑到半空之中……
一声大吼：“帽子，干它——”
王懋丞临空飞跃两米高，一击倒挂金钩，毫无意外的将球射入球门之中。
这一击精彩绝伦的进球，将全场所有人的激情都点燃了，爆发出一阵阵热烈欢呼，而曹子陵与王懋丞也喜笑颜开的相拥在一起欢呼庆祝着！
……
从河边离开的文龁，此刻正背负双手提着一壶加了野山椒的烈酒，走在皎洁的月色中，嘴中念叨着一首黄霑的《江湖行》：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走走停停之中，忽然文太师停住脚步，望向广袤无垠的夜空，年轻的脸庞迎着望舒素月，仰头畅饮，酒水四溢，宛如碎银一般的月光穿过飞溅的酒滴，显得随性不羁，一声高歌乍起：“兄弟啊，没办法啦，何以解忧啊，杜康也不挺用了，干他大爷的——”
……
摇摇摆摆胡乱走
似是猛虎逛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