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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神武计划【下】

紫渊六纛 帝狱古畿 14249 2024-07-09 18:35

  大道巍峨,在道教的群峰矗立当中,巅峰离其它的山峰很远,已经同天际融合,云雾奉伏,星襟萦绕,无数凡人寻求拜访却始终不见其庄严圣相。

  ……

  曹子陵和他女朋友从梧桐清宴出来之后,看着大街上的那些男男女女,车水马龙。

  这个嚣张的家伙感知到了一些自己目前还无法碾压的存在,而身边这个脆弱的女孩却压根不清楚这方圆十里的蝇营狗苟、魑魅魍魉。

  人界安全的来之不易,懵懂的人浑然未觉,世界何其宽广,什么样的人没有?

  人界镇守者为了维护万千生灵的大局稳定,一方面在八荒六合严格布置了多重守护阵列,另一方面进入人界的生命都要过夹层核查,还有不少隐秘而锋锐的部队监察着行为不太安分的、举止异常者。

  如此纷繁复杂的局面,得以维持长期的太平稳定,个中艰辛别说三言两语,就是三年五载也说不完。

  ……

  “喂,校花,给你买了两杯饮料,一杯赤日千阳,一杯天山魂源。”

  “干嘛买两杯,你不是不喝奶茶的嘛,这个一叶知秋连锁店的奶茶好喝是好喝,但没一个便宜的。”

  “以形补形,以名补名,让你肉体更温暖滋润,让你灵魂更舒适自然。”

  殷幼蕊摆头一笑:“呵呵哒,你什么时候能摆脱托平民身份踏入财富顶流,直接给我来一套嫦娥基因药水,想要多美有多美,还能七十年青春不老,多实在,谁都忍不住爆赞了咯!”

  “嘿嘿,我还真有这个想法,你别觉得我吹牛,我是必定要与武庚帝国的镇国军神——龍古軍比肩而立的人。只是这条路太辛苦了,心太高,到不了,登高自卑的孤独,你可能还难以体会。”

  “嗯,你努力,我等着。”殷幼蕊说完便踏步向前走开,夜幕降临熙熙攘攘、缕缕行行的长街大道,她满面春风如有桃花盛开,路过一个站台忽然回头看着曹子陵,突击问道:“你以前去炫舞滑冰玩嘛,都是和谁一起去的。”

  “没去过,小朋友太多施展不开手脚玩的不过瘾,还不如去冲浪、徒手攀岩、蹦极跳伞、铁人三项,那玩起来才爽。”

  校花嫣然一笑百媚生,说道:“那就是今天我们是第一次了呗,嗳~赤日千阳是不是加了酒咯,我都有点微醺了,醉了醉了。”

  “雍洲有十几个炫舞时代,你打算去哪一个,大场子离我们都还有点距离,不如先去七界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在摩天轮上面和你一起享受一时半会这座城市的晚间光景。”

  “一次就好,一次就好,七界台的摩天轮是方圆一千多座洲地当中最高的,这地标性的超级巨型摩天轮,我怕,我恐高,而且入场券还有点贵,安检也麻烦。”

  曹子陵一把搂过冰肌玉骨的幼蕊,身显王八之气道:“孩子,天地本宽,鄙者自缢,这点小小心里障碍,随便试两次就轻轻松松的克服了。”

  “你说的轻巧,我要你去吃热带雨林里的棕榈肉虫你吃吗,天然无污染、满满蛋白质,只是样子……”

  “都肉虫了,还要怎样,你知不知道还有好多开拓荒域、闯荡秘境的佣兵、猎人,有些时候都需要将稀泥当饭吃。”

  殷幼蕊抿了抿嘴,无奈道:“你这话……我知道你跳跃了很多东西,但我还是瞬间联想到了……嗯,确实很残酷,他们活得非常艰辛,我想想都觉得害怕,难受!”

  “你是不是想说:行路难、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复间。”

  校花莞尔一笑不做任何言语表达,只是用头蹭了蹭曹子陵的肩膀,这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让她幸福感满满,如饮佳酿。

  在大街上走了十来分钟之后,他们乘坐了一台布满了荧光灯的巴士沿着康庄大道慢悠悠的走向了七界台。

  流光溢彩的巴士上面游客并不是特别多,一共二十多位乘客,第一层是两对耄耋之年的恩爱伴侣,其他人均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不约而同的选座第二层。

  那一方位置视野更开阔,年轻人都向往着自由自在,哪怕只是让你感觉自由自在。

  殷幼蕊回头望去,瞟了一眼坐在巴士角落的那一对正在热情拥吻的青春男女,她忍俊不禁的用肩膀撞了撞曹魔头。

  “想不想唱歌……星星和月亮一起闪耀,我给你一片璀璨星云,让我的光照耀你在黑夜下的每一秒~”

  校花点燃了情绪,曹子陵跟着毫无顾忌的让情绪如欢腾的野兽般游走,开始了纵情吟唱:

  “Down to you……

  You got it, you got it

  Some kind of magic

  Hybr /notic, hybr /notic

  You're br /ushing and br /ulling me

  down to you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么,我可没让你乱吼,像个春天到了的哈士奇一样,丢死人了。”殷幼蕊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眼神中一顿雷火勾结。

  曹子陵还真停住了情绪肆意游走的歌咏表达,陷入了一阵沉默,已经偏长的碎发显得有些乱,却让一部分性格洒脱的人觉得更为高洁傲岸、风逸倜傥。

  比如近期的殷幼蕊,如今的她十分喜欢在明媚的阳光下看着曹子陵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所向披靡。

  “喂喂喂,想什么呢!”

  曹子陵陷入走神发呆的时间长了点,殷幼蕊拍了拍他的胳膊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场景,刚刚还像是滚滚流逝的长河一样鲜活,可现在模糊的很,什么都抓不住,想说什么却没一点明明白白的底色可以起头。”

  殷幼蕊神色一怔,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我听我外公他们说起过类似的事,你刚刚可能是中了别人的幻术。”

  “这东西不是小儿科,更不是哗众取宠骗七岁小孩的把戏,弱的就是你刚才那个样子,强的可以直接让一个人自杀或者突然袭击他人,甚至还有能长时间控制别人的幻术。”

  “幻术吗,我听刘瑾说过更厉害的,他把那东西叫做心魔入侵,高手一般都是由浅入深,层层递进,一般是会让你变成只听命于他的傀儡。”

  殷幼蕊面露愁容的说道:“意识植入,思想柳丁吗?你要不要去找专家或者靠得住的师傅检查一下。”

  “慌个毛线,我堂堂一位热血滚烫的正经武者,心神坚定的很,反正过不了多久我要去参加进阶考核了,倒时候一并解决了,现在懒得废这功夫。”

  “子陵,你知道意识纽扣嘛,就是一个类似纽扣或者绣花针一样的东西,锲入你的神经网络之后,累积到一个数值等级,别人就可以通过这一套东西左右你的意识,甚至控制你的言行举止。”

  “你心里有打算就好,上次你去试手冷兵器的那位师傅应该靠得住,我后来专门打听过,那位老师傅的江湖地位很高,德艺双馨。他手上还有一两门绝学呢。”

  “你自己好好把握,能够学到就是赚到了,技多不压身的嘛!”

  “你个憨憨,非专精事难成,世界太大,一生很短,我们只要选择好几样自己认定的,并且在这个方向上做到极致就足够了。”

  “哎,无涉猎义难通的嘛,古武止境现在不也没有个明确说法吗,泰山不让其壤故能成其大……加油,努力,向上,博学力行,站上巅峰,我的战神大人,爱你么么哒,永远支持你!”

  曹子陵捏了捏她有点婴儿肥的脸:“行行行,你说的都对……等会到了七界台你可别吓得惊慌失措,那可太丢人了啊!”

  从流光溢彩的双层巴士上下来,一路东进,他们俩在狮吼街转角处遇到一位买豆腐脑的小朋友,曹子陵满面温柔笑容的走上前买了十五块钱的,小朋友装杯的动作很熟练,接到钱的时候也很开心,但他还是很纯真善良的提醒着曹子陵。

  “哥哥,豆腐脑要现买现吃的,耽搁了就不嫩不好吃了!”

  “嗯……而且,而且,吃多了会有点腻,我知道你是想帮我……”

  “下次再来就好了,我不怕的,阿壤很勇敢的!”说完这位饥寒交迫已久的小朋友还握紧了拳头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曹子陵也不墨迹,爽快的说道:“好,我相信你,哥哥食量大两三杯豆腐脑小意思的,下次再来找你玩!”

  年轻的情侣端着温热的豆腐脑走开几十半百远之后,殷幼蕊才颇为感怀的说道:“以前也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为一日三餐舟车劳顿,更有一些居无定所,大半生都是颠沛流离,甚至很多人都不能叫活着,根本过的就是行尸走肉的生活”。

  “庞大的人口基数,有限的生产力,还能怎么样,至少世界是在前进的,很多问题都是在逐步解决,在人皇陛下以及四大帝国机器中的无数仁人志士努力攻坚下,从前大多的杂症恶池已经清理解决,我们该有耐心并感恩的,倘若勇敢一点,我们也应该要去主动承担,而不是坐享其成,还说三道四。”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要丝毫不差的做到自己心中所想,总是太艰难,而类似于那些帝国柱徽、武道巅峰们的卓越追求、大业成败,有时候竟然都极致到牵扯一些虚无缥缈的运气。”殷幼蕊面泛冷光,眼神中还有一丝担忧,一丝感伤的说道。

  从来是侵掠如火、动如雷震的曹子陵主动打破带有一丝水逆之感的语境,灿烂笑道:“最多还有七八分钟,尊敬沁丽的校花大人我们就会走近七界台的超级摩天轮,你可别吓得叫爸爸!”

  “我怕我惊慌失措之下,只能深情一吻!”

  “曹子陵你个混账,是什么孽障让你这么坏的,满嘴胡说八道,你能不能和刘瑾还有江天正他们学学,就是王帽子都品行比你端正!”

  殷幼蕊很是嫌弃的语调,直视着他男友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股子吊儿郎当,颠三倒四地痞流氓调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立誓要和王懋丞一起进入太初序列这件超大超难的正事!?”

  “哈哈哈,这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曹子陵主动拉起殷幼蕊的手臂,动作温柔,情态爱慕……女孩子是要哄的,是要捧着的,在尘埃落定、大功告成之前,这个基本常识他当然没粗枝大叶的忘记。

  细节是魔鬼,高手就是把一切技巧都可以润物无声的穿插在走街串巷、上山下海的一言一行之中。

  毕竟,所谓的高瞻远瞩,就是这里高出一点点,那边多出一丢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认真和用心,可以解决人生百分之九十的困难,曹子陵曾经在某著作等身的网络大作家的旷世巨著中看到了这句人生格言,他深以为然。

  殷幼蕊被曹子陵这混账话雷到了,她气鼓鼓的盯着曹子陵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总之心里很难受又不能太过放肆的在大街上对着她男朋友一顿撕挠打闹,突然她眼睛一亮,嘴角带着一缕坏笑的说道:“那你有么有听过另外一句话——男人太坏,女人必踹。”

  半长紧身藏红花裙、长发及腰的国宝校花在不知何时亮起的片片斑斓灯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曹子陵在殷幼蕊的目光下毫无怯乱,他心里暗道,等的就是你这一茬,这家伙一把将殷幼蕊拉入怀中,双手轻扶皓颈的邪魅笑道:“那叔叔阿姨没言传身教的点播过你,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越打越相爱吗!”

  “起开,起开,你这海腥撩汉……好土,腻人……”殷幼蕊一把将曹魔头推开。

  “这大庭广众下的没有下次了,你给我记好,曹萝卜,不准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有,有话好好说。”

  “别新瓶装陈茶、旧糠和新面,翻来覆去炒咸菜,没话就没话,犯不着急急忙忙乱编话题来维持气氛。”殷幼蕊说完大步朝前走,不染一丝拖泥带水的碎末。

  曹子陵看着身前的那个背影,愈发俊郎刚毅的脸颊露出幸福又满足的笑容,而且这个凶猛的家伙竟然还捧着双手朝着自己心上人大喊道:“幼蕊,我喜欢你,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今天晚上跟我回家见家长吧!”

  这一击狠活,惊得殷幼蕊像蟾宫上的那只玉兔一样直往七界台逃窜而去,落入曹子陵眼中的是丘比特加工净化后的精致信件——活泼伶俐以及纯净无瑕的青春炽爱。

  七点零五分,曹子陵拉着踟蹰不肯往前走的殷幼蕊来到了高耸入云,远近闻名,周边一千多座洲地之中最高大的摩天轮之下。

  “下次吧,下次等你可以飞檐走壁了,我们再坐摩天轮好不好,这太高了,我看着都怕,越看越怕。”殷幼蕊双手擒着曹子陵的胳膊迟迟不肯过安检,后来居上的游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了。

  七界台是雍洲城地标性建筑,八千米之外是老城江水,曾经泥沙浑浊、浪翻船帆,而今碧波煦水、鱼翔浅底,一片生机勃勃、万类朝辉的茂荣靓丽景象,这都是人治之功,至少雍洲城这千年来之不易的丰功累绩是如此。

  五百年前的一堆黄土荒丘,经过七次加工塑造,堪称不计代价的豪奢建造,才有了如今的七界台——这座说大一点便是举世闻名的磅礴建筑。

  它的外形并不复杂,是一座离地115m长足8500m宽达3525m菱角分明的方块建筑,据说内部栋梁骨骼都动用了大批硬度达到热武器标准的钢铁,而且设计图至今都是一个秘密,别说雍洲城城主、政法书记,就是历任雍洲洲长都只有少数一两位了解其中大致情况的。

  七界台外部构造十分简洁,通体深山片岩锲砌而成,大有一种古朴而肃穆的深切浑厚质感,仔细观察感知后还会觉悟到它的无际威严。

  也许大家都是趁着星明夜空,晚凉如水的良辰佳机出来感知天地浩荡,抚摸众生悲欣,了念自然奇妙,体会造化艰辛。

  大家都珍惜这样的夜晚,七界台上的游人也越来越多。曹子陵忍俊不禁的逗弄着她女朋友,也不赶美上架,也不松手后撤,陪着殷幼蕊在炫丽庞大的摩天轮下徘徊着、晃悠着、幸福着、甜蜜着。

  “殷宝宝,说个大实话如果警察叔叔允许,我现在便可以在这摩天轮上面来去自如,小时候看的蜘蛛侠动漫还记得嘛,我比那还利索。”

  说完曹子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石头,五指运力一紧,石屑闷声四散纷飞,殷幼蕊再一次被他这凶猛男朋友的花招给惊到了。

  校花宛如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连连闪动、睫毛眨眨,心中对于悬坐高空的恐惧被眼下的惊喜冲散了一丁点,不过这姑娘还是不敢去,她说:“嗐~,我知道你厉害的,丛林异变的时候,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了那么久,他们都说就算是大理寺的巡守兵士好多都没你那么顽强的格斗实力,我不是不信任你噻,我这恐高的心理应该是比普通人还要强些,我们今天就在周围走走看看算了。”

  这还没上去,呼吸都急促了的殷幼蕊接着说道:“等下次,下次我做好准备了,我艺高人胆大了,我再一起来怎么样?”

  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目光交流了一秒钟,帅哥明朗笑道:“你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难道还没脑子的假霸王硬拽你上去不成!”

  “我只好奇你说的以后,是多久以后!”

  站在七界台上眺望千禧城区的夜景,是大多数人热衷的选择,不仅因为七界台下面交通便利、城市基础服务健全,更让人不能拒绝的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此地,视野空前开阔。

  曹子陵是这里的常客,那时候和他家的隔壁好友时常到这里来玩滑板、玩陀螺、玩弹力床,有时候还偷偷玩遥控赛车……他第一次来是曹工头带着还年幼的他来这里放风筝,他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是一支画着十三支五彩翎羽的美丽孔雀。

  过往的春天已经一去不返,回忆也常常自顾自的上色美化,但心中的情感本来就是一杯老酒,你可以选择不喝。

  喝了,一定会上头,会让人丧失理智,会让你意乱情动,会让你痛彻心扉,会让你悲欣交集,会再次让你热血满膺,让你忘却自己原本秉持的理念,做出明知不对,却依然为之的冲动举措。

  这大概是或幸福或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袭来,感性击溃理性的感觉。

  通常很短暂,但往往一瞬间就能促成很多事,有时候追悔莫及,有时候庆幸万千,人生百态,此为一二。

  ……

  曹子陵带着殷幼蕊在七界台上面溜达,一起凝望夜空,一起感受晚风。

  走走、坐坐;

  闲谈、漫话;

  海阔天空的聊心中所想,举止有度的撒欢逗弄,充分体会到一种神仙天地,自在逍遥的美妙。

  大概是到了接近晚上九点的时候,曹子陵才把他的国宝校花,从心里挪出来背到身上,一步一步安安稳稳、淳淳朗朗的走下七界台,接着在街对面的一家帝国连锁骑车行租了一台戈斯特系列的重型机车,朝着被千万城民赞誉为黄金海岸、淘宝圣地的巨鹿夜市飞驰而去。

  夜幕下的两人,如同流星一般璀璨。

  路人惊鸿一瞥中,他们仿佛神仙眷侣,盛世佳话。

  七界台上布置了两组灯光,一组是镶嵌在白灰色石板中的冷光灯,七步一盏。

  另一组是设计师独具匠心又科学合理的安置在广阔平台各处的三彩灯,三种颜色分别是:琥珀,晴山,云光。

  有的在人形雕塑底座上,有的在纯净饮水台旁,有的在木石座椅靠背,有的在为数不多的假山喷泉……有的是极简风格的挺拔灯柱,形式不一,星罗棋布,但完美的达成了全方位覆盖效果。

  当然了如此高台,边界防护自然少不了白亮灯光,不仅有而且颇为先进,是热感、声感一体的活杆灯桶,只要有人靠近两米之内,它们就会自动回弹并且开启强光模式,与七界台水平面成九十度角,直射苍穹,光耀人眉。

  今天是星期六,褚朝君和刘瑾他们相约在这边走一走,他们时间是商量在八点四十五,因为褚朝君那时候才下补习班。

  朝气蓬勃的他们都是少在外走动的主,和曹子陵完全是两个模式,特别是刘瑾这人狠不露糠声的家伙,他除开体育教官特意叮嘱的运动量之外,其他时间不是看书就是找书,偶尔练练硬笔字,回到家里也是把自扔书堆。

  不过今天却是他主动约褚朝君出来,出来到七界台转一转。

  碰面后,刘瑾递给了褚朝君一瓶益生菌酸奶,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说道:“呐,璇玑科技的新款酸奶,五种重新搭配的乳杆菌,好菌不需要太多,刚刚好才是最好,坚果味的。”

  烧脑了一天的褚朝君,接过手直接拧开瓶盖吭吭两口就干完了。

  “味道不错,下次来两瓶……约我出来什么事?阿瑾,有什么我能帮忙的,直说,做得到的我绝不推辞。”褚朝君毫无扭捏的抹了两下嘴后说道。

  “先走上去再说,找个空旷专属的角落自我沉醉式的体会三十秒未来你我纵横星际、畅游宇宙的感觉。”

  年轻人的身体机能远超其他年龄层的普通人,百多米高的阶梯他们两个竟然都在二十分钟之内飞速赶完了。徒步登上七界台之后,褚朝君调整一番呼吸,打趣道:“阿瑾你这什么时候改变自我的,体能飞速上涨了都,不错的,哥们,提升速度很快了。”

  刘瑾还在气喘如牛的杵着膝盖俯首调整着,一旁的褚朝君看着累得浑身是汗满脸通红的他,一边放松着大腿肌肉,一边闲谈着。

  “曹魔头不在,王爷神出鬼没、班长也有点踪迹飘忽不定,连带着梅盍殊、匡襄源他们几个都是行色匆匆的,我们几兄弟的乾坤会最近冷清了好多,哎,你知不知道他们最近都是在忙些什么?”

  “白驹过隙,专注于某件事之后,恍然回首一思索,这时间真的好像沙漏一般的流逝,太快了!”

  “一天一天、一周一周、一月一月,都像是一颗颗砂砾一样滚滚远去了。”

  “如果把人生一百年换算成一天24小时,我们还是清晨五六点的太阳,我们确实还很年轻,对未来无限憧憬,但走过的路每一步都是算数的,在这一个大争之世或许有奇迹、有天赐际遇、有浩瀚幸运,但绝对没有捷径,一切虚假、一切纸老虎都会不攻自破,结果不会演戏,人生不是演习。”

  “我们这个年龄阶段,时常喜欢畅想未来,诉说着彼此以后想要干什么、想要做成几件事、打算将自己塑造成什么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

  “梦想,可以“应是天仙狂醉,随手白云玉坠。”甚至是天花乱坠,理想不同,它是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坎坷道路,在我的感知中,理想从来不会轻松,不是披荆斩棘,便是逆水行舟,太多上山开路的人手中无刀,过海寻山的人脚下无舟,所以我们身边太多失败者,却光荣。”

  “理想主义者往往都是失败者,但绝不可怜,因为他们曾誓死奋战,所以悲壮。世界千差万别,任何人能做的事都是有限的,哎,怎么越说越颓了,和你我的气质相去甚远啊,得改改!”

  “你我都是星辰之子,每一个细胞都书写着整个宇宙的浪漫历史。造物主让我们如此富有,当然得豪迈一点,哥们,纵有狂风拔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不,目光所及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你我都要斗破苍穹!”

  褚朝君三番五次的自言自语之后,刘瑾才终于缓过来一些,勉强算气息顺畅,热血不胀头了。

  “不驰于空想,不骛于虚声,惟以求真的态度和刻苦争先的实操才能让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我原本也以为自己一口气走不上来的,可是想到上次丛林异变的事,看着身边神情专注而坚定的你,我就一次一次叫自己坚持下来。”

  “哈哈,没想到我还真挺过来了,这感觉是不错,比通宵看完一本新书都要爽,爆赞!”

  褚朝君望着远处的灯楼光影,会心一笑说道:“人的潜能虽然不是无限,但是坚持的意义,从来都会让人惊喜满怀。”

  他接着说道:“子陵当初说得很准,阿瑾你不仅是有大智慧而且是有大毅力的人,远超寻常人的坚毅,这未尝不是一种卓越天赋。”

  “这一波赞美来得猝不及防,我照单全收了……我只是不想因为身体缺乏锻炼,再次成为大家的累赘,绝不!”

  褚朝君去旁边接了两杯纯净水,他恢复的速度快上不少。常常有人说,人体是一台超高精密的仪器,而且严格遵守着用进废退的这一朴素原理。

  “喝口水润一润咽喉,小口点啊,喝太快反作用很难受的!”

  五六分钟过去后,刘瑾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朝君,你对我有再造之恩,上次是你将我从地狱一把一把拉回来的,还从来没有郑重向你表示过,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的,我不负恩……也念旧,一辈子真正能同生共死的朋友其实不多。”

  “关于丛林的异端灾祸之力这个大麻烦,我们目前还太渺小,即便知道了事情是什么等级的盘根错节,现在的我们也确实只能旁观,想打湿脚都还差着分量。”刘瑾说到这里,褚朝君也一改前面无的放矢的飞扬自我,面色凝重的说道:

  “一声兄弟很简单,我希望我们是一辈子兄弟,一个人能有几个一起吃喝玩乐,苦乐荣辱相随几十年的朋友是很难得的,也是挺让自己骄傲的事……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一些异端灾祸之力的事?”

  “当然,不过只是在图书馆里找到的一些资料,还有就是同网络论坛上面几个书袋子咨询过,我们一起花了几十天确实找出一些以前的异端灾变信息……”

  消瘦了很多的刘瑾,满目疲倦却如有电光闪烁、神色冷如斧钺的说道:原来当初王爷、将军他们说的丝毫不夸张,这团孽障灾祸确实又麻烦又严重!”

  褚朝君摇头一叹道:“哎~,不然这一堆事怎么会让这么多人深恶痛绝却又一直没能铲除殆尽呢,你方便说仔细点吗,有什么干货?”

  靠石椅上仰首眺深空的刘瑾没有立刻回话,落入眼中的是点点晚星,亮如冰壶,他手抚额头整理思绪,半响过后,说:“对我冲击最大的信息点有两个,第一个是这股孽障起源于上一次天翻地覆,也就是天舆玄革之前的残余力量,可能就是上一次的,也可能是上上次的,还可能更加久远,毕竟时间总是看上去无限,也没人确切知道这个宇宙毁灭又重生了多少次。第二个就是说这股力量有人界之外,其实就是仙界和神界的侵略者在推波助澜,目的不外乎破坏现在的稳定大局以及草灰蛇线,更多的是为了破坏。”

  褚朝君皱眉沉吟了一会,反问道:“你查到的东西会不会有问题,诸天万界如此浩瀚,出问题的地方更可能是那些螃蟹界域,觊觎人界繁荣强盛的周边混杂世界,神界与仙界的力量在人界的合作与付出,已经很久,而且深度、厚度、真挚到苍穹落幕。”

  闭目思索一番后,刘瑾认真说道:“毁灭是种低劣手段,因为构建困难太多,比如摧毁一个生命只需一秒,培育一个生命却需要成百上千倍的时间与心血,生之繁荣与发展,是相当复杂与沉重的。”

  刘瑾十分疲惫的说道:“上次科斯山脉的事据说是死了两百一十多人,而这种事在人界辽阔无际的疆土上绝对不是小事,因为这是非正常死亡。”

  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七界台上灯光闪烁,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刘瑾接着说道:“世界正在从混沌走向有序,剔除那些废热、噪音的部分需要不少精力,而主宰者更多的把力量放在了建设、创造上,这个先后循序是正确的,并且是勇敢而智慧的,总之,在这个八荒六合生生不息,百业迸发、万物竞先的时代,我们自然不能立足其中享其光荣还十分无耻的嗔怪世界太热,色彩缤纷乱眼眸,太过绚烂。”

  褚朝君点点头,没有发表其他看法,平和而冷静的眼神,表示静待下文。

  刘瑾心中却否定了自己,刚刚的随口而出的牢骚茶垢,我们当然拥有权利批评、指责这个世界让我们不满意的地方,但不能抹黑,更不能颠倒黑白。

  “不过长时间保持理智,维护运作系统的清晰与准确同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不是一件舍得下本、敢出真力就能解决的事……这些博才广志、深谋远虑我都可以撇开闲置一旁,我现在没什么超天抱负、不朽理想,我刘瑾这辈子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把人界的异端灾祸的起因、突变、落地、碎裂袭击人众等等,这里面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整理、分析清楚,如果这事耗尽我一百年,那我就在百年之后再开始着力清除它,没意外我活个两百五六年,应该是个正常值。”

  “我不想活得不明白,即便控制不了自己人生的每一步,但我绝对要刺破这一层暗夜黑幕。”

  褚朝君是刚毅木讷的习惯,性格偏稳重但对身边的朋友丝毫不冷漠、寡淡,曹魔头他们也时常感受到他内心的炽热与真诚,刘瑾确实是他这些年来最要好的朋友,他很喜欢这胖子时不时的灵光一闪……

  “你这个想法够了不起的了,但我相信你做得到,曹魔头、将军、韩世子,我,老张,王爷我们几个在这件事上都不会善罢甘休,但是说实话我们几个人要想真能够亲手清算科斯山脉灾祸,乃至直击异变灾乱的枢纽或者血池,希望渺茫到如同炼水成钢。”

  一生汗渍的刘瑾重新站起来,挑眉一笑,打了个响指后说到:“朝君,你认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器,最锐不可挡的金戈,最悍勇无敌的军团是什么,我的答案是同一件东西——豁出去的心。”

  一直在小范围运动着的褚朝君,展颜抱拳,不言其它,但眼神中透露出满分的赞赏。

  “时候不早了,再磨蹭一会儿你妈妈保不定不会发动全城有钱人来搜救你,对于你要蜕变成翰林学士这个任务,她那可是相当滴认真。”

  褚朝君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似从前,洒脱一笑道:“痛并快乐着,玉不琢不成器,火炼真金,顽铁炼精钢,百锻之功怎么可能少!”

  “哈哈哈,要的就是你这股劲,大丈夫傲立于洪荒玄黄,寰宇万古之中,如果不敢做出超越自己极限的攀登,那蔚蓝的天空有何存在的意义。”刘瑾带着目空一切的豪迈笑道。

  “阿瑾你这话够猛,燥得我热血沸腾……走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力集中点,别想太多其他事。”

  七界台不是一般的宽阔,差不多同一个时候离开的曹魔头只顾着自己的女朋友,压根没注意到他的两位铁哥们,还好没谁冥冥中让他们几个碰面,不然刘胖子少不了要辣两句曹萝卜,校花也要跟着遭罪。

  心心共振的热恋情侣追风逐电一般的来到了巨鹿夜市,这里原本是一片旧城,街道、楼房都经过多次翻修,始终没有破坏原本布局,交错罗织的巷道,不高不大的楼房,返古复意的店铺,人潮涌动中千娇百丽的嫩妹子铁定才是曹魔头神魂所系。

  天晴的晚上,盛名远扬被赞誉为黄金海岸的大夜市,自然拥挤得摩肩擦踵,古玩地摊边往往有几个江湖道义接班人在那里仔细搜查着南极仙皇、真武大帝遗落人间的珍宝,旁边可能是买衣服的美女,也可能是捣腾祖传秘方的二叔,也可能是五花八门有奖竞猜的帅气哥哥,也可能是墨镜一戴算命老赖,墨镜一摘独孤求败的道家刚下山的小可爱。

  还真别说,曹子陵有次还真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梅花易数、九宫八卦、把脉卜命信手拈来,自称阴阳家小祖宗的狠人,而在他家隔壁更住着一位道教少年天师,当然了如今已年岁半增,功力甭瞎扯了,定然是更上一层楼,曹子陵是见识过他隔壁大哥的厉害,让这天地孑然一狂徒心服口服的那种硬本事。

  夜市的摊位布局,在基本规则不冲突的前提之下,是随摊主自由的,这样也增加了夜市的多样性。

  人声鼎沸的热闹中,曹子陵更加健壮的大手拉着长裙姑娘的小手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新奇百物摊位。

  好巧不巧,上次阴阳家的那位看不出年龄的大宗师今天也在,正老实上班摆着摊,存一份或者寻一份大道机缘。

  在一个古董长案摊位上殷幼蕊看中了一枚铜镜,曹子陵陪在一旁,也在打量着其它高仿珍稀物品。

  左道何止三千,障眼法不过是入门一术,曹子陵没注意到他身后那位小祖宗,正在把玩着一对紫金之色的麒麟印玺的时候,被一枚银币弹了后脑勺,曹子陵心中一惊回首望去,眼睁睁的看着那枚锃亮锃亮的银币,自动拐弯的回旋落入了没带墨镜的独孤求败手中。

  “hello~,曹大哥我在这等你好久了,过来聊两句,红粉骷髅只会损你大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红颜祸水,祸国殃民……道理简单老套,却实在。过来过来,咱们一家人自己聊聊心里话。”

  曹子陵僵硬一笑,没有接话,心中暗自揣摩着:“如果刚才是枚开刃了的钢镖,如果这位云遮雾绕的小祖宗力道再大几分,那自己已经被爆头了。”

  “这家伙,真不是吃闲饭的,危险系数比想象中高多了!”

  “想什么呢,我们也好几个月没碰过面了,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你,本祖师免费给你看个手相你还不乐意了!?”

  自我介绍是阴阳家大佬看着还在犹疑不定不肯靠近的曹魔头,突然话锋一转,大有深山老妖气质的说道:“回去回去,老道突感九天之上风云变幻,你今日不宜靠近九九纯阳童子真身,为了你的长乐久安,本祖宗今天先撤,再会,老铁!”

  终于神情通明的曹子陵,再现机灵本色,乐道一声:“无名大宗师,哥们与你后会有期,大约在高岭长山繁花似锦之季。”

  殷幼蕊提着铜镜轻拍他男友肩膀,好奇道:“干嘛呢,傻愣站这半天了,神交意会什么人,你这是?”

  “碰到一高人,被盖了一帽子戏法,你选好了啊,走,我们去下边看看。”

  两人往东南街走了一段距离,穿过几条颇为狭窄还曲折的老街,来到一片玩乐居多的摊位,曹萝卜不知道女孩子为什么喜欢各种各样的布娃娃,幼蕊第一个选的游戏就是颠垫子射布娃娃,曹子陵已经获得武者十级认证,不能玩。

  这家伙看着殷幼蕊屡试不中,握拳掩笑、乐不可支,旁边是套圈的游戏,各种玩具,当然了这基本都是哄小朋友的那种。忽然一个女孩拿着一把圈圈,一股脑的全部扔曹魔头身上,这次曹子陵是早有所觉,却装作毫不知情,不躲不闪。

  那三个女孩是一起,另外两个表情不一,眼神中有欣喜有愤怒有甜蜜,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幽怨。

  扔彩虹圈套曹魔头的那位扎着高马尾,穿着小马甲的九分美女,连忙招呼:“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玩,没控制好手劲…”

  “受惊了受惊了,真抱歉,实在不好意思!”

  除开殷幼蕊,都是熟人,曹子陵自然不会倒行逆施,来一出辣手摧花,像个炮仗样。

  靠左的那位年轻靓丽的姑娘,打趣道:“曹魔头,又换女朋友了阿,怎么没招呼姐姐来喝喜酒呢,女朋友这么漂亮,还躲着我们这些老亲戚哈!”

  “各位女侠,曹某以往懵懂无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今日家中尚有要事,暂且别过。”

  脱离苦海后的曹子陵带着殷幼蕊躲进了一间装潢不凡的玉器店。

  恋爱宝典考过了六级的曹子陵,一下把话题拉开了十万八千里远,他目露哀愁的问道:“幼蕊,你知道上次救我们的那个老道士是谁吗?”

  “他其实很厉害的,是人界道教高峰纯阳宗的人,而且是长老级别,目前应该也在帝国机构中担任要职,非同寻常,实力更是远超我们这群顶级之下的武徒。”

  这跳跃思维殷幼蕊轻松接下:“你这话不浮夸,老道爷叫钱衠,的确在阳徵帝国身居要职,至少是刑部从一品的重大权位,而且他在太宰府也是核心理事之一,统领着军部一支作战力非比寻常的武者阵营。”

  曹子陵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幼蕊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慧,我以前真担心你会十指不沾阳春水,文文弱弱好几年,没想到你早就打开了世界之窗。”

  “一边去,少来这套,带我来这玉器店干嘛,这里面的东西一看就知道贵的很咯!”

  挥了挥衣袖,曹少爷潇洒一笑道:“现在买不起,还不能让我们现在看一看嘛,帮老板添几份人气也是不错的嘛,我俩都是乐于助人的祖国建设小太阳!”

  殷幼蕊算是习惯了曹子陵的飞扬自我,虽然还是多少有点尴尬,不过她正努力适应,毕竟这家伙是自己第一位男朋友。

  曹子陵一顿无心嚷嚷,没想到这玉店的老掌柜还真招呼了起来:“小子,姥爷看你是个可塑之才,根骨有个半斤八两重,今天就送你场造化。放心,我不是那种放长线钓肥鱼,滴水之恩想涌泉相报的人。”

  “那你想什么呢,给你孙女找对象吗,那不行,我和我女朋友好着呢!”

  “小子,你知道——正一点苍派吗?”

  “我崽,这妥妥的仙界名门正派,而且还是那种地位极其高的扛鼎擎天大宗,顶流中的顶流!”

  “怎么和你有关系?”曹子陵目露疑惑的看着面容苍老的掌柜。

  老头鼻子一挺,胡子抖翘,肩膀一抬,弹弹指甲笑着说道:“小子,我叫秦稷,几十上百年过后,你到仙界了记得帮我洗一年锅碗瓢盆。”

  “嘿,别这表情,小子你知不知,在浩瀚无边的仙界好多人哭着跪着都求不到一个给本大爷洗碗擦桌的机会。”

  听着来头大得惊天动地的老头,掸了掸衣裳光尘,睥睨言哉:“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有一两成不相信啦,曹小子!”

  “你这话,我是信一两成都欠,老神棍,额,不,老神仙!”

  “呦嚯,谨慎聪明人呐,行走江湖是得这样,我喜欢你这一丁点道行中的明白劲……光说不练假把式,这块祖龙玉佩送你了,货真价实。”

  曹子陵定睛一看,一块鳞爪真切若舞,玉泽古意盎然的龙形玉佩正凭空飞向他胸前。

  靠近一寸之后,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玉佩上的惊人威压,仿佛确是祖龙真灵化形于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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