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场旅行,不是所有人都会去往同一个方向。现实中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所谓的命运,但不得不相信,对每一人来说“限度”总是存在的。
鲜活的人生没有绝对,也不存在宿命,世界的本质更不会是机械论。
谁能主宰一切?
如果你的一切只是一片树叶,那么你能。
当人进入成长期后,你总会产生塑造自己宿命的冲动,也会有成全自己由心而起的命中注定的诚挚。
这其实都没有什么,我们都会有情丝百结、千思百问的时刻。
大多只是一瞬而过的心流,纵然绮丽珍贵,实属光阴寸草。
时光历来没有逆流之实,发生了的事便无法更改,但历史中太多大大小小的事会一次次重演,而世界正在混沌中走向有序,在一代代英雄与明君的接力奔跑之后。
雍洲的事之于整个人界如同一座巍峨高山之上有一块山石滚落,而对于诸天万界更像是一颗水珠消失于海洋。
这也是在异变突起之时,那一个远隔光年为曹子陵送出一招顺水推舟后,能挥袖引起天外万千星辰逸动的家伙袖手旁观的原因,似乎是如此。
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没那么大,山川海洋也只是等闲视之……这只是对于他们而言,而这个世界更多的是普通人。
异变祸乱,之于他们无异灭顶之灾。
科斯山脉的异变灾祸让曹子陵拥有了高等武者也难以拥有的内劲力量,也让他明白了十级武者在那些宛如巍峨雄峰的武道至尊眼中是何其脆弱,何其渺小。
武者等级划分极其严格,每一层武者位阶都是有着多项明确的指标系数,曹子陵曾经去雍洲人气与实力双面至尊的止戈武馆做过一番了解,武者开始只分为十二级。
从十二级到五级的武力测评考证主要是九个方面,分别是:
一:最高瞬间爆发力
二:四百五十米七位变向极限速度
三:肌肉愈合能力
四:骨骼最大承受力
五:五十公里丛林障碍穿越最短时间
六:战技最高斩杀能力
七:极限抗压意志力
八:感官敏锐辨析能力
九:死亡极限
前面八项的测评标准都是细致明确的,只有最后一项不同,可以自己选择不同的强度,而且在测评进行时可以随时选择退出,因为有太多武者在挑战自己的死亡极限之中,真死了。
十二等级划分为四等:
九级以下为初等武者
九级至五级为中等武者
五级至二级为高等武者
一级为顶级武者,任何一位顶级武者,不论他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敬的人物,而倘若顶尖武者自己糟蹋弄脏了这一份人山人海中汇聚而来的荣耀,那在阳徵帝国的管辖之内,这位备受世人仰慕的顶级武者大人他就只剩一条路——等着被狱部带走。
在广袤无垠的人界,顶级武者不是习武修炼者的尽头,甚至有诗酒狂人曾经摔门大笑:“武将之前不过力蛮武夫,武将之后方知天地广阔。”
万千大法,尽在人间。
可惜任何奇谋诡计从来都不是事情本质,它们是工具。
任何一种技法都是工具,看到工具的实用性,也要明白它成型过程的艰难,可以直接拿来用,但要拿得起,用得稳,有点志气的总会要玩出水平。
最高境界当然还是自己直接创造自己需要的任何工具。
修真者的等级也大致如此,他们所修行的术法道决,更讲究一个卓尔不群的天赋,另一个就是一丝不苟的自律,还有一个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名师出高徒的非凡传承而已,可现实中名师往往难以寻得。
先前那位拯救数百上千民众于水火之中的老道士,这家伙就是师承名门大派——纯阳宗,而且他在宗门内还有一定地位,当然了崇高的地位,一丝一毫都是源于他非比寻常的靠谱实力。
人通过自身的修炼,逐渐掌握了拥有改变外部世界的力量,最开始的武者只是肉体格斗实力的强弱,随着武将之上的超级武者进入世俗的视线,这群人对物质空间的操控之力让普罗大众见识到了世界的强悍与神奇,而这个世界血腥残酷的另一面激发了年轻人心底争强好胜的性子,让一波又一波的年轻人走上了武道之路。
曹子陵在止戈武馆中通过了九级武者考核中除开死亡极限之外的所有测试,十级武者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家伙来说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他好面子但不会为了九级武称去冲击死亡极限,除非等到他已经有足够强的武力去填平小命不保的危险。
藏拙并不是多稀奇的事,仅仅是在雍洲已经有一群挂着十级武称、揣着顶级实力的人,更遑论人界。
在武庚帝国,那一个将军不是顶级武者之上的武将修为,那一位元帅不是超品武将武王之上的超级强者,而他们的帝国巨擘,镇国军神龍古軍更是手撕无数仙界而来的作乱者。
纵然是神界列队来犯的军将,也有太多心存不甘的成了镇国军神的手下败将。
输是输得体无完肤,败也败得一塌糊涂。
人界是有强者的,放眼诸天万界依然是位居巅峰之上的真正强者。
故事听得曹子陵热血沸腾,但他还算拎得清,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与龍古軍比肩而立的想法肯定有,说不定以后还能搂着他肩膀抽烟饮酒看姑娘,现在嘛,还是先去轻而易举顺风顺水的成为武将,接着把一战封王这事拿下,再谈其它也不迟。
曹子陵武者天赋超凡,脾气有点犟,打架不少还那那不缺的活到现在,这内因不外乎他脑子好使,智识够用,但这家伙总归是少年心性,爱玩喜闹,贪财算不上,好色这条路是一去甚远,至今没想起来回头。
贪财这毛病也快了,随着他打开的武者世界门窗越来越多,烧钱的地方多了去了,随便一套闯荡荒域、秘境探险的标配装备起码都是数十万帝国币,一场架没打好装备打没了不说,战利品还指不定是谁的。
有些装备药物普通货币还买不到,需要用到能源晶币,它才是在高等武者世界里的硬通货,目前一枚能源晶币可以兑换一千帝国币,而且从来都是有价无市,在都市城镇中一直都是稀罕货。
千万别说你不爱钱,在万界众族的云谲波诡、搏争不休的海潮中,花钱的地方多的很。
除非你的内核人格真能让你超然物外,享受随风摇摆,始终可以自由自在。
曹子陵的性格底色定然不是明哲保身、激流勇退,他是典型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个头破血流也说爷乐意的人。
俗称脑子进水,一般的水还真不能让他犟到那一步。
至少现在他是改不掉这点臭脾气,从科斯山脉回来之后他们一行人很少碰面,雍洲当权者遵从帝国卫生组织的判定,将这件事列为异变祸乱。
所有幸存者,享有无偿全方位身体检测以及这片山脉经营者不同等级的金钱赔偿,视伤情轻重而定。
在科斯山脉出的事,赔偿款自然是这片地区的经营者出,这还是能赖得掉、跑得开的事?
曹子陵家境殷实,他妈没事就是喝茶种菜看看报,他爸厉害一点江湖人称曹工头平时也忙,家里天天好吃好喝的,四五十岁的人了却终年清瘦,看上去比七八十岁老大爷还显苍老,在家里面少说话也好说话。曹子陵隔三差五的在外面惹事,在家里捣乱,曹妈妈拿着竹条抱手而立准备收拾这臭小子的时候,曹工头却总是哈哈而笑,不阻挠也不加工来两巴掌。
小家庭里面更有趣的是曹魔头这家伙每次被收拾了之后,不哭不闹,也就是拿着自己的小板凳嚷嚷着要他老子和他下楚汉争霸的象棋。
一开始他爸还跟他打两盘谱子,没多久老招用尽、新招未出的小曹魔头叫嚣着要老子让他几个子,向来好说话的曹工头这次态度就硬朗了很多,半子不让。
后来他们之间下棋的速度越来越快,曹工头也只负责下棋,摆棋收棋都是曹子陵,这家伙下棋的时候倒是恬静的很,十一二岁的小家伙镇静凝思的样子像个运筹帷幄的弈道老妖。
曹工头长年累月、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不过只要没出雍洲城他总是赶回家吃晚饭,吃完饭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问一声老伴有事没事,一般都是没事,没事这半身风霜的小老头就是去书房了,一呆至少是半宿。
步入武道后的曹子陵也开始了一天到晚在外面折腾的生活,看到这混不吝真把习武练功当一会事,常常半夜猫步贼影的偷偷回家,总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曹工头罕见的带了一丝君威的严肃神情把曹子陵领到了最开始这家伙练拳的那座郊外古朴庭院。
让曹子陵有了一个可以专心致志习武的地方,曹工头没有具体说这座庭院是谁的,只是交代了一句朋友让他照看这里几年,关系不错,曹子陵可以先住着。
……
王懋丞从黑河谷地回来之后,没有回当初的军武集训基地而是回了他已经离开一年有多的校园,寂如冰川的听了几天课。
在曹子陵还没有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他们两个时常降临有校外强者出现的中央球场之上,雍洲球场上的烽火双子星闻名远近,有时候江天正、张玄龄、韩世子他们也会过来凑个数,那时候的双子星已经纵横球场千百回,难逢敌手。
近来一段时间,王懋丞总会在深夜独自一人行走天新街头,有点漫无目的,又有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的样子,他扔掉了身上所有勾勾串串的装饰品,偶尔会在水边伫立一小会,如同往昔,停留的时段不会太久,更多的状态是他一直向前走的孤单步履,直到背影也消散在都市夜色中。
天新街最近的人流量越来越多,上一个月帝国至尊如期而至,行程安排没定,也没隐藏,陛下身边只有刑部、礼部两位巡查委员长和军部的三位威远将军。
暗处有一人,一百年前帝国最耀眼的武道天才,当年也是帝室血裔中声名最盛的皇子,百年过去,他还是他,不过是多了一些热血拼杀出来的勋章,世人熟知的应该是武王这一称号吧。
帝国至尊在雍洲城停留了一天,异变祸乱之事,他亲自审查。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武王爷也曾去科斯山脉实地查看了一番,世界运转至今,找出问题的方式早已多不胜数,解决问题就难多了,要把矛盾交杂的问题一力贯之,彻底解开,从来不易。
当时与帝国至尊一同而行的两位巡查委员长所思在远道,异端之力的问题在人界由来已久,却至今挖不出症结根源所在,杂议纷纭。
有些说法见解,说它没道理吧又像那么回事,说它有道理吧可是异端之力却总是一再出现,至今无法解决。
正应了那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但事情做与没做,区别还是十分明显,何人能苛求毕其功于一役,即便是日常生活也没有一劳永逸之理。
况乎存在十万年以久,历经数之不尽的名臣国士、高人英杰也未曾根除的异端之力。
这些是帝国大人物们的事,与曹子陵他们衣食住行有所关联,但他们感受不深,也不真切。他们几个不过是一群小家伙,军国大事距离他们还遥远的很,当时再如何痛彻心扉的事,如今都只在记忆中留下浅浅雪痕。
事情过去了近两个月的时候,在月末的周末褚朝君联系了一同从异变战斗中走出来的朋友,或许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理同心通、意合情共的时候。
一声转达,不论远近的他们都只是说了声好。
江天正、褚朝君、韩世杰、张玄龄、王懋丞、苏晴菡、殷幼蕊、曹子陵、贺兴,刘瑾十人齐至一个熟悉的地方。
夜色初来之时,他们在南宫那个女孩家河边的餐馆再聚首,举杯饮酒,敬逝去的朋友。
不知时光流逝的沉默中,他们都望向了深邃的星空。
仿佛间看到月明星稀,孔雀南飞的幻像下,有人在星辰大海之中,抚火颂诗:
在灯火辉煌的城市街头
人们不用知道
每一盏灯是为谁亮起
因为当所有的光汇聚一起
前行的路
必定被荣耀环绕
如果,你始终在路上
跌倒在黎明来临之前的黑暗
不过,应有常事
你该为自己的朝阳曙光
再次,奋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