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狼兽一狼爪抓向危自危,即使危自危已经采取了一些防护。可傀儡狼兽势不可挡,爪带风声,阻挡它的金盾碎裂,全身用四阶龟兽壳炼制的护体盔甲更是被一爪抓的粉碎。
此刻的危自危成了一摊碎肉。危自危身死,化作虎头的冰焰掌瞬间化为碎冰消失不见。
其他人吓得抱头鼠窜。
傀儡狼兽一爪抓碎危自危,随着一个摆尾一扫将逃遁慢了些的江少白截成两半。
江少白也是倒霉催的。他水系灵根,擅长水系法术,刚才一招水冰飞花神通,想夺个首功。可危自危的冰焰滔滔将他的冰刃溶了个七七八八,谁叫他修为比危自危差的远,法力不济,他忙打出第二记。
他发觉身边盛辉、卓颖季先逃遁,随后是郑天涯。不好,肯定发生了变故,他心念间就知道不好了。
刚才过于专注施展法术,但见一只傀儡狼兽突兀出现攻击危自危。他吓得不管不顾了,正当他扭身逃遁时,已经来不及了。
卓颖季逃遁时回头看了看,看见肖芙没怎么样,可危自危和江少白瞬间命陨,吓得不得了。
“上面怎么回事?”卓颖季惊讶道:“她怎么还有结丹傀儡?这不是拿我们的命白送。”
盛辉无奈的回答道:“我哪知道?这回真的碰到了硬茬了?”
“怎么办?”
“上面还安排了后手,往前有雷蟒。”
“好。嗄?真的有雷蟒?分头跑。”
卓颖季立马与盛辉分开,朝前分开逃遁。此地并不是平地,坡岗很多,稍瞬就不见了踪影。
虞少卿和郑天涯紧跟其后。转身逃遁前,郑天涯侧身抬指朝那粒黒丸上一点指,一道白芒法力击打到黒丸上,黒丸瞬间成雾,形成一片雾障。
肖芙并没有追赶。其一,穷寇莫追,此地无法展开神识,狂奔追赶很容易碰到突发危险,若遇上是很难快速应变。其二,前面黑雾障正四溢,还快速向肖芙包裹。地面上碎尸被黑雾触及到竟瞬间被消溶,还悄无声息。
肖芙收了那两个储物袋忙后退至高岗上,极目远眺。随后想了想内心冷哼不断,不全力合击反而逃遁,定有后手。
她在此地做了几个标记,绕开黑雾障不急不慢的追击而去。此地都是坡岗,光秃秃一色的黄土坡,大同小异,若不在意很容易转迷路。
没多久,盛辉、卓颖季、虞少卿、郑天涯又聚到一起。
郑天涯问道:“怎么办?这婆娘是个硬茬!刚才到小看了她。”
盛辉和虞少卿都齐齐看向卓颖季。
卓颖季想了想说道:“刚才,我们还是小瞧了她。还以为她只有炼尸、电弧、银针,用火用毒偷袭本想得手。嗐,她还能控制结丹傀儡。我们没下重手,反而害了自己。”
他左右看了看,蹲下拿起一块土块,化了圈,将此土块丢在圆圈中心。有拿了三块土块放在三面,形成扇形状。
卓颖季说道:“找一块凹地,将其引入。少卿,你设好符阵。盛家主,你土系功法正是在这松散黄土里施展法术。只要少卿将其困住,你就在地下攻击。天涯,你在四周不下毒障,一旦行动无法一击毙杀,你就驱动毒障,直接攻击。我们服下解药,呵呵,看她如何解毒!我去引她过来。”
众人点头。
四周一找,还找到一处适宜埋伏的凹地。
卓颖季安排后,判断了一下方向,选了个往回去的方向,悄悄潜行。转了几个坡岗,他发现如此有些不对,在坡下行走肖芙哪看得见?于是爬上坡顶,时而展望远方,时而穿行其间。
肖芙登上坡岗上,看见一人朝自己奔来。她露出微笑,原来是大头卓颖季。
卓颖季忽然眼前一亮,他远远看见了肖芙,忙回身下坡。
肖芙见卓颖季爬上另一座坡岗,见他并没有急于逃遁,还回头看看有些挑衅的味道。
其实肖芙追得并不快,她在测算卓颖季逃跑速度,但见卓颖季并没有慌不择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不近不远。肖芙暗笑,还什么“大头神算子”,引入上钩的手法做的太明显了吧。
翻越了十来个坡岗,肖芙越追越慢,那卓颖季有些焦急,更频繁回头观望。
肖芙站在坡岗上并不急于下坡,看着伫立有些焦急的卓颖季。
没多久,虞少卿从另一座坡岗后转了出来,和卓颖季站在一起。
虞少卿手中拿着一张黄符,对着肖芙冷笑。
卓颖季祭出一块金灿灿的金砖,浮于头顶。他穷凶极恶的大笑道:“汪蓉蓉,你还敢追来,太自大了吧。你死到临头,看我如何将你击杀在此。哈哈哈。”
肖芙冷笑,不管你假装还是真戏,不外乎引我过来。还拿话激我,呵呵,可惜你们忘了我还有一招。她缓步下了坡岗,逐渐走进他俩,离他俩约有五丈远。
他二人见肖芙缓步而来,于是脸露喜色,人年轻还是易冲动,易上当。几句狠话,佯装穷凶极恶就将她引来了。
肖芙缓缓将玉笛放到嘴边,一曲音波传出。此地施展法力极限不能超出三丈范围,可声音却能传出很远。可能三丈外音波影响听觉幻觉能力减弱,但肯定会有影响力。
笛声婉转,旋律悠扬,音律起伏,沧桑难耐,一种修行难修行苦修行界残酷无比视生死如草芥的压抑环境,让人恐惧的气息扩散弥漫在此凹地内外。
旋律步步低落,先扬后抑,峰回路转,随着音律让人在意境中一步一步陷入苍凉和寂寥中。修行中一路起起伏伏,沧桑中即使岁月超出凡人很长很长,可犹如过眼云烟,倒头来依然化作一钵黄土。
笛音传入卓虞二人耳里,脸露惊疑不定之色逐渐弥漫,而后仰天长笑不止。
在他俩耳里并不是笛音,而是有一个修行路上看不到未来的低阶修者在他俩耳边悲切吟唱。
深山一声叹,修行路漫漫。
悲悲喜喜是何年。
仰天叹,脱胎洗髓骨。
是生是死难有逍遥。
春秋叹,昼夜连。
盘膝忘怀,弃了红尘等甘来。
夏冬叹,冷暖知否。
仰望峰巅我本渺小。
我长叹,仙慕雄鹰,叹我痴癫道心难圆。
卓虞二人时而大笑,时而长叹,很是疯癫。而后二人口吐鲜血,直至瘫软在地上。面露狰狞,全身无力抽搐,口角仍有血沫。
而躲在坡岗另一侧的郑天涯正等着卓颖季发暗号,他好激发毒障。可他并没有等到暗号,却听到笛声悠扬而起,煎熬、幽怨、迷茫。
他想起了自己进入宗门,那年自己才十一岁,带着父亲的期待和家族的梦想。可家族是当地小小家族,实力有限,当得知自己有灵根修行资质时变卖家产运作后才入了外门。
作为杂役弟子第一次为炼丹堂分类药草,一不小心折断了一株药草的茎干。筑基师叔甚为恼怒处罚很重,被狠狠抽了三鞭子。自己没有哭泣,没有因疼痛而叫喊,更没有求饶,只是咬牙坚持咬破了嘴唇。
正是自己的坚韧被师叔看上,成了他的守炉童子……往事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历历在目。
他略懂音律,发现此笛音有些古怪。内心猛地惊醒,是幻魔音,很容易影响心神的那类。
他忙咬破舌尖,急速后撤,舌尖的疼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脑海里还是逐渐迷糊。
此音律不光迷心智,更能引出心魔顿起。他忙盘膝,拿出一个炼丹炉置于地面,一手拿着一根捣药的小铜杵狠狠往炼丹炉上敲打。
“当当当”连续几下不间断的声响后,郑天涯内心平静了稍许。
忽然,在连续敲击时他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
郑天涯强撑着敲击,此次放缓了敲击速度,“当,当,当当”,逐渐按照笛音旋律敲击。
此间也喷了几口鲜血,可心中烦躁明显去了不少。好厉害的幻魔音功,这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琴音阁弟子?小小筑基法力竟如此之强,让自己这边这么多修士情何以堪!
曲终,郑天涯长舒一口气,忙拿出一颗嫩黄色丹丸吞入腹中,平复气血,这才有气无力的看看已经被敲扁的炼丹炉,面露凄惨之色,这是伴随自己五十年的心爱炼丹炉。
刚才灵机一动,逃了此劫。他爬起来,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逃遁而去。
凹谷里。
肖芙看着二人仍要做垂死挣扎之状,她轻笑道:“修行路上各种贪念引出的恶意汇成溪河大海,我们在其中沉浮。有时在劫难逃,只能设法自洽,自洽之道就是把这些欺负视为常态。当你勇于欺负别人,并且内心无惑时,你是否可以坦然承受被人欺负。也算是他日常烦难的一种吧,我可以忍耐,我可以坦然面对,行善亦可行恶亦罢。我只取一臂。”
肖芙断章取义般话语让他们脸露古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