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钥匙拔出,可能魔魂就会从黄泉国中冲出,高天原的神灵们拼上性命,或许能够将魔魂们堵在苇原之外。但是他们会出手吗?或许自己告诉他们要来的是伊邪那美,他们还会拼命一点吧?
赵宇望向下方的漩涡,漩涡还是旋转的很慢。
或许,真的可以赌一下?
不拔的选项从来没有在赵宇心中停留,霁青和夜桐凌他是肯定要救的。
他不是在犹豫,而是在做心理建设。
突然之间,色子转动了。
赵宇提前察觉到了色子的异动,想要控制,可色子像是失灵了一般,停在了三点。
一段记忆进入赵宇脑海,赵宇无比想将它赶出,却无能为力。
元熙站在一把剑之前,犀陀就站在他的身后。犀陀的精神好了许多,看来他在决定跟着元熙之后过得不错。元熙就不是很好了,比起之前他瘦了许多,先前受的伤还隐隐发痛。
这里看起来和此前的临平国不太一样,气候干燥,植被稀少。
在他们身后,站着许多人。
元熙回头,身后那些人族衣不蔽体,他们有的害怕,有的激动,此时都紧紧盯着元熙。
“三百年前,临平魔君在此插下他的佩剑,令角族之外的异族不得踏过这条线进行定居耕种。北方寒冷,土地贫瘠,缺少水源,人族在此连活着都困难。今日我将此剑拔起,人族不必再害怕角族。我们要掠夺他们的财物,掠夺他们的资源修炼!人族的封印,从今日起,解了!”
元熙大喝一声,双手握住剑柄。这把普通的长剑在此时却无比沉重,元熙又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父老乡亲。他们的眼中已经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元熙没再犹豫,长剑被他轻易的拔起,高举过头,身后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这其实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可三百多年来,人族却真的不敢迈过这条线。
元熙的身边人族欢呼着,孩子在边境线的两侧跳来跳去,几个老人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将脚踏过边境线,坚实地踏在边境线的另一端,流下了眼泪。
元熙也笑了,只是他并不像周围人那么开心。他心中明白,这一拔,这些人族命运的担子,就交到自己手中了。
赵宇眼中的画面慢慢消散,眼前又回到了那片黑暗,只是赵宇的姿势竟也和元熙一般,漂浮在旋涡之上,手中高举着那把由伊邪那岐精神力凝聚而成的尺子。
在赵宇的身下,十个雕像在阵法核心失去后,再也支撑不住,雕像上的石皮开始破碎,向旋涡中调动。
赵宇手中握着色子,有些发愣。虽然这个结果大概是必然的,可是色子在这一刻又帮自己做了决定。他将色子重重的抛出,可随后色子凭空出现在司命府中,停留在三点,像是一个嘲笑着赵宇的笑脸,嘲笑赵宇这个被命运左右的人。
旋涡越转越快,仅仅是赵宇愣神的时间,竟然已经有一只魔魂从凋零旋涡中探出了头。
赵宇心中一惊,一个凋零术法甩落,魔魂躲得很快,又钻回了旋涡之中。
赵宇明白不能再等,直接向上飞去。
伊邪那美像是感受到下方的异变,努力地抬起自己的身体,给赵宇留出一条缝隙。赵宇从缝隙中钻出,手中拿着尺子,站在锁的前面。
赵宇身上的魔魂外壳收缩,回到衣服之中。赵宇站锁孔前喘着气,夜桐凌和霁青都靠了过来,他们也很担心赵宇的状态。
“你把岐哥带出来了吗?或者,你是岐哥吗?”伊邪那美强行扭过头看向赵宇,看着十分恐怖。
赵宇没有回答,只是大口喘着气。
伊邪那美不敢打扰,她害怕如果这个就是伊邪那岐的附身体,自己会不会影响到他。
赵宇缓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向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在赵宇的凝视下紧张了起来,周围瞬间安静。
“妹妹,为什么要害阿如?”赵宇突然间将钥匙插入锁孔中,双手一拧,伊邪那美身上所有锁链掉落。原本空气几乎没有流动的黄泉国突然狂风大作,九个风洞在苇原的地面上打开,大量的黑气从黄泉国中喷涌而出,月光照进了这片几千年没有光线的国度。
赵宇打开黄泉国的封印,直接双手抓住霁青和夜桐凌,龙行发动,直接顺着光线的方向冲了出去。
伊邪那美没有追击他们,她呆在原地,尺子映照出她现在的面容,在尺子后,赵宇制作的伊邪那岐幻象也悄悄浮现。
“岐哥,我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伊邪那美枯瘦的双手想要掩住自己的面容,起身扑向幻象,想要撒个娇祈求宽恕。
可是她却扑了个空,幻象的背后是赵宇丢下的牌子:“毒蝎女子,应有此报。”
伊邪那美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赶紧想去下方空洞寻找伊邪那岐的意识。可是那里哪有伊邪那岐,只有不断从漩涡中涌出的魔魂。
“可恶,你该死!你该死呀!”伊邪那美愤怒地喊道,完全不顾下方涌出的魔魂,直接向着赵宇逃跑的方向追去,可是过了这么久,哪里还找的到赵宇的影子。
伊邪那美虽然是高天原的囚犯,可也是黄泉国的女皇。
无数的鬼魂、妖怪听从伊邪那美的指令,寻找赵宇的踪迹。伊邪那美也不像再待在这阴暗肮脏地黄泉国中,顺着最近的风洞就要前往苇原。
忽然之间,一束月光照向了她,她周围簇拥的精怪、鬼魂被瞬间洗尽污秽,回归了浑浑噩噩的正常亡魂。
“母亲,你不好好镇守黄泉魔眼,惹此大乱做什么?”飞在伊邪那美头上的是月读尊,她的手中拿着一面和大日女尊相同的镜子。
“让开。我要去杀害了你父亲的人。”伊邪那美手中多了一条鞭子,这是她的武器。
“父亲早就死了,害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母亲你自己呀。”月读尊冷冷地说道。
“你说什么?”
“因为母亲你的贪婪是无止境的,父亲为了遏制你的贪婪,接受了你。可你却得寸进尺,不断毒伤他周边的人,让他们无法接近父亲。如果不是因为中毒修为受损,父亲他们又何必以命结成封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