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出发救人
自恋狂……
玄机内心吐槽道。
妖王却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老弟,尽管开口。”
他期待地搓搓手:“只要你把这个镜子……”
“本来就是打算献给你的。”玄机大手一挥,“还有件事要问你。”
妖王点头微笑:“老弟请讲。”
“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鲛人朋友阿宝,他的族人没能来到妖界。你可有办法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
想到阿宝充满期待和感激的脸庞,玄机心中又升起忧虑。
这一次,妖王继续摩挲下颌,直到玄机等得心焦了,才开口:“方法是有的。”
他为什么想了这么久……算了,只要能帮到忙就行了。
“要怎么做?”
“你把带有他气息的东西拿来,其他的交给我便是了。”
“好。”
回到自己房间,天仍未明。玄机看了看剩下的黑石,本想继续融合,但转念一想,又决定暂且先放一放。
这融合消耗太多气力……反而会耽误我救月儿。
玄机望着桌上静静躺着的剑,那把剑是精铁打制,形状朴素而简约,没有多余的装饰。剑刃锋利,上面映着月光。
若是能将她救出,还是安放在紫霞仙门为好。
刘瑞是冲着自己来的。若自己敌不过他们,那便换她出来,想来他们应该不会拒绝。而自己也可借此机会,打探打探他们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图谋。
至于月儿,以掌门师父的三品实力,不至于对阴灵印记束手无策。
只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听闻她出走的消息后,没能第一时间出去寻找。若是能寻到她,也许就不会这般遭罪了……
他的脑海中,又出现月儿被粗粝的绳索紧缚着,娥眉轻蹙的画面。
他决定不再等了。
临走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妹,她嘴角一抹浅笑,睫毛卷翘,还在呢喃着“哥哥带我玩”。
其他族人,也睡得尚且安稳。
将黑石交予妖王保管,与他暂别后,玄机便在他的帮助下离开妖界。
……
天子寝宫,昌安殿。
一人身着宽敞及地的白袍,一头银发松散地束起在尾梢,搭在胸前。他站在一张红木镶金边的矮几面前,看着款步走来,手中还在束着腰带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五官虽俊朗,神色间却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此刻,他正睡眼惺忪、面带疑色地入座于几案前。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年纪不小的宦官。再身后,则是一面绣迹精雅的绢制屏风,上面投满黄色的烛光。
待他坐于案前,白袍者便微微欠身:“兴帝。”
兴帝微微颔首,将一手放于案上,举手投足间,已有几分威仪。
“有何要事,需连夜唤朕?”
“我寻觅到了那位龙族余孽的踪迹。”
兴帝倏地直起身子,眼睛大睁,嘴角咧开,疲态尽消:“当真?!”
白袍者却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声音低沉:“当真。我已连续卜算多日。”
“宣锦衣卫,即刻前往捉拿!五品以上武者,至少备齐三位,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再逃!”兴帝一拳砸在红木几案上,银牙暗咬,面露痛恨之色,“代朝气运凋敝,先皇接连陨落,如今他又毁了锁妖塔,放出妖魔无数,若再不将其诛灭,恐国将亡矣。”
“仅仅是锦衣卫,尚且不够。”
面对兴帝眼中的疑惑,白袍者的语气依旧没有波澜,“加上玉清仙门一起,更为妥当。”
兴帝低下头,转转眼珠,左右思索一番,点头道:“如此也好。锁妖塔被毁一事,玉清仙门本就有着脱不开的责任。上一次宁留老头执意要保他的大弟子,这次,刚好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可是发现了其他线索?”兴帝起身,平视着白袍者,“他到底有什么特殊,要我们如此大动干戈?”
“他已觉醒龙息。”
“什么?!”
兴帝只觉得耳边有雷声轰鸣,让白袍者说的话听上去很不真实。
龙息……便是那个四阶入神,七阶翻天的龙息吗……
“原御卫副长和密江水怪,都是他杀的。”
“……”
兴帝身形一颤,两位宦官忙伸手搀扶。
他缓了缓,重新坐回案前,目视前方。
“宣大理寺、刑部尚书,锦衣处指挥使,即刻前来。”一位老宦官俯身领命,急忙退去。
“兴帝不必过于担忧。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揪出来便是,眼前最大的威胁,还是龙族余孽玄机。”白袍者缓声道。
“不过他才觉醒龙息不久,一阶龙息最多也只相当于五品左右修为,我们仍有机会。到时候,最好直接将其斩杀,免得夜长梦多。”
“直接斩杀,审也不审?那气运如何取回,你可有方法?”
兴帝疑道。
“或者你与他们一起行动,将他身上的气运拿回,再由其余人动手,如此不是正好。”
“兴帝,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我无法参与。否则……”
年轻的兴帝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我知道。无需多言。”
“至于气运,不用担心,届时我另有办法寻回,等办法成熟,自会复告予你。”白袍者平静道,“我虽身份特殊,可心中始终装着代朝。”
“这我明白。”兴帝点头肯定,“一切也多亏了你。”
白袍者微微欠身,离开昌安殿。
……
乾元殿侧殿,与云中隐对坐着的,是一位样貌只有四岁的稚童。
两人中间是一圆桌,桌上摆满大盘小盘的餐食,荤素皆有,搭配适宜,色泽鲜亮,分量十足。
四岁稚童抬起一只肉乎乎的小手,飞快地将糕点一整个送入口中,在云中隐嫌弃的眼神下,十碟糕点眨眼间被一扫而空。
“喂,我说……”
云中隐试图与她对话。
然而稚童如入无人之境,对云中隐完全置之不理,只有鼓囊的腮帮和油亮的嘴唇上下蠕动,两只水灵灵的大眼则牢牢盯住桌上餐食,心无旁骛。
“你……”云中隐伸出一只尔康手,满脸无奈,“不要搞得好像从没吃过一顿饱饭似的,行不行。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稚童依旧不理他。餐桌上的饭菜,比刚才已经肉眼可见地少了大半。
“喂……你忘了你是为什么回来的吗?”
始终得不到回应的云中隐,只得扶额起身,转身黯然离开:“吃完记得来找我。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