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逛下去,游乐场也不能说一无是处,还有些摊头有点意思。小昆想看女巫算命,但希林一再警告,“亲王殿下,算命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
“上一次我因为好奇去算命,对方说我根本活不过十四岁。”
“哈!但你早就活过了,不是嘛!”
“额……”
希林根本不想详细解释,像小昆这样天真烂漫的孩子,还是一直天真下去吧。
“永恒的十四岁啊……”
女巫的帐篷漆黑一片,头顶上有些类似于星空的光斑。一位穿着奔放的老妇坐在水晶球后面,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媚态。
“老奶奶既然会算命,一定知道我想问什么!”小昆兴冲冲奔进去。
老妇唾他一口:“呸!”
“怎么了?”
“不要喊她‘老奶奶’,这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凯斯比较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哈,小嘴真甜。”
老妇人莞尔一笑。她在水晶球的倒影中可是个美人儿。
“你们进来坐啊——想要知道什么?”
小昆笑嘻嘻坐在软垫上,又送上一枚天国金币。
“嗯,请坐好。让我从水晶球里面看看你的影子……未来的你会在哪里、做些什么呢……?”
老妇的双手都留着锋利的指甲,还涂了鲜红闪亮的颜色。的指甲捏着水晶球不停晃动,看起来水晶球好像悬浮在空中似的。渐渐地,球体内部云雾一样的杂质开始流动。
“哇,好漂亮!”小昆高声赞叹。
随着水晶球内的星云流转,漆黑的帐篷顶上,那些闪亮的小星星也跟着一起转动。
“哼,这肯定就是某种机关窍门儿。”
小黄毛杰米表示一点也不稀奇。
水晶球转得越来越快,流动的星星也闪烁得越发剧烈,终于到了一瞬间,有种大爆炸一样的炽烈白光闪过面前。
再看帐篷里面,完全黑下来了。
“我的未来怎么样?”小昆迫不及待发问。
这似乎不是算命表演的环节,而是某种意外情况。老妇非常沮丧地摇头。
“这怎么回事?”
她反复之前几个动作,水晶球一点反应都没有,里面完全黑了。
“奇怪,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毛病……”
“切!肯定是设备故障了。手艺没练好还来表演呢!”凯斯挖苦道。
“结果就是这样,滚吧!”女巫什么答案都没有,却拒绝退钱。
“好吧……”
小昆悻悻离去,虽然被骗了钱,至少没吃下什么奇怪的东西。
游乐场还有些非常幼稚的项目,射箭、打地鼠、捞金鱼……甚至有卖烤串的。游乐项目的价格一到五枚金币不等。
最好笑的是巨人摩天轮——叫摩天轮有些小题大做,这个架子有十五尺的高度,一圈挂了六个篮子,每个篮子里能坐一名十来岁的小孩子。
而一个身型异常高大的巨人,近乎四个个成年人捏和在一起的块头,推动摇杆带动整个巨轮转动。
“这是小孩子玩的,本王没有兴趣!”
小昆只剩一块钱了,意外地节省起来。
“我们去最大的那座帐篷看看吧——”
最后,众人来到游乐场中央最大的帐篷前。刚才一段时间里,所有的观众都陆续走了进去。里面一定藏了什么玄机。
这个帐篷占地约是整个游乐场的四分之一,跟一坐小小的竞技场差不多规模。顶上覆盖了五颜六色的帆布,环绕一圈的钢索挂满彩旗。
有一个敲锣打鼓的小丑骑着独轮车,不断发出走调的声音吸引观众。想要进去,必须得出一枚天国金币。
“应该就是这里了!想要金币?给你!”
希林丢出一枚天国金币,随后大摇大摆走进去。
里面才叫黑咕隆咚,一个穿着花哨的侏儒关闭了卷帘门。
“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啊……”小昆满怀期待。
人群议论纷纷,直到黑暗中响起了一记鼓声。
咚——咚咚!
“表演开始啦!”黑暗中有人惊呼。人们原地乱转试图寻找声音的源头……紧接着,又是一阵密集而且有节奏的鼓点——这是开场的音乐。
鼓声高亢激昂,短促有力。欢快的节奏令人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人们纷纷跟随着跳动。这时候,有一盏纸糊的灯缓缓浮起,飞到帐篷顶上,将黑暗的空间照亮一点点。
帐篷非常大,却也空间局促,观众走进去跌跌撞撞的。照亮以后才看清楚,原来满地布置着各种破烂,坏掉的高档沙发、缺脚的椅子,破洞的茶壶……摆得有声有色,俨然是拾荒者的宫殿。
灯笼悬浮在半空,光斑忽明忽暗在黑暗中游走,拾荒者宫殿闪烁着诡异的色彩,那些破烂的物件伴随着疯狂的美。
敲鼓的艺人就蹲坐在大帐篷的正中心。四只手敲着四面高低声部的手鼓,有声有色的。观众则必须穿过废旧仓库的迷宫才能抵达舞台。
不知为什么,人们情不自禁地跳着舞加入狂欢。
“太棒啦,我要把这种世俗的娱乐引入皇宫,哈哈!”
小昆跟随众人一起手舞足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所有人都在高兴,大笑着狂乱地摇摆,除了希林。
“快来啊,一起跳啊!我突然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也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保守的人,小时候我就不会跳舞。”
“怕什么,这里黑乎乎的,又没人在乎你跳得好不好!”
希林环顾四周,猛然又觉得不是因为自己保守,艾利安也纹丝不动的。
“你们师门的祖师爷比你还古板!”
“不,这里的气氛不对劲!”
希林注意到四周的烟雾,在一些迷幻的灯光作用下,那些烟雾也五光十色的。有些人早就躺在废弃的沙发上,吹着某种不知道名的水烟。
他们烟圈特别擅长摆弄空气中的烟雾,一个个小烟圈听从指挥在空中跳动,好有生命一样。
除了嘈杂的鼓声,还有某种刺耳的尖叫穿透鼓膜直击灵魂。说那是歌声就太勉强了,根本是扯着嗓子狼哭鬼嚎。而且那声音非男非女,说不上是人还是动物。
继而,又有拨动琴弦的旋律,另一位艺人登场。他的琴样子很滑稽,像个巨型的洋葱,有特别高的“脖子”。整个乐器比艺人还高三分,又轻如鸿毛。艺人捧着大琴自如跳动,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
再过一会,又有个吹管的乐器加入了合奏。管子像个粗烟筒,发出细腻的吸溜~吸溜~的声音。总算一场合奏凑齐,演出更加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