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德一夜没睡好,头上又被打了一下流血不止。
“他在这里呢!”
晕倒后姑娘找到他,给他包扎了伤口。她哥哥也伤得不轻,一边的肩膀都不敢动了,拿绷带缠了好几层。
原来在皮领子下面,他还穿了块铁护肩。那老虎的利齿咬穿了铁甲,留下两对手指头粗的窟窿。
“还好、还好,那老虎只是在标明自己的地盘,没有杀我的意思,否则我也死定了。”扎卡力十分庆幸。
“萨吉……”
“都说你不要一个人乱闯!我哥哥认识老虎的踪迹,让他来找老虎逃跑的路线!”
扎卡力还没有完全从伤痛里恢复,但看得出他也十分焦急,愿意全力帮助加兰德。
“方才你弟弟只是被老虎叼走,我听他的喊声清脆响亮,应该是没有受伤。我们尽快赶到老虎的巢穴里,能把他完好地救出来。”
“真的?”
扎卡力仔细地在草丛中寻找痕迹,许久,找到一条淡淡的痕迹。“这里,这是老虎的路,通向它的家。”
加兰德将信将疑。
“信我一回吧,神明会保佑他!”
“好!”
加兰德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他们。就这样,扎卡力指路,加兰德借来妹妹的开山刀劈砍。走了一夜天,三人走出这一片草丛,回到了荒山上。
这里是一处悬崖峭壁,耳畔风声呼呼作响,手边尽是光秃秃的石头。
扎卡力一下子高兴起来:“看,山洞!”
他仔细地辨认岩石上的痕迹。“瞧,这是老虎爪子抓过的地方。”他又闻到尿液的气味,“没错,这些都是它的标记!”
接下来的路异常艰险,大家伏着身子攀爬过去。姑娘有些害怕,扎卡力的肩膀有伤又不能动,加兰德还帮忙拉着妹妹。
攀岩的时候,有一只黑黄相间、圆溜溜的虫子爬到了姑娘的衣角上,吓得姑娘尖叫不已。加兰德回头一看,巴掌大的长虫,下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脚。蠕动起来好恶心。
“哎哟,这位姑娘。那么大一只老虎也没见你怕,怎么一条虫子把你吓成这样?”加兰德说着,拿刀挑起虫子。
姑娘气得一边叫,一边打他:“快拿走!拿走!”
加兰德把小虫扔下山崖,瞧着小虫叽里咕噜地滚下去,远远地不见了。
扎卡里也笑着说,“虽然那虫子生得肉麻,但是却没有毒,也不咬人的。”
“倒是这路边的野草全都有毒的。你看看自己手上,都红了。”
加兰德低头看看,这才注意到手上布满了猩红色的痕迹。
“有毒?!”
“不会致命,但是过几天会非常痒。等救出你弟弟,我带你回我们旗尔丹。我有药水可以消肿。”
“救我阿弟要紧,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终于爬上山顶的大洞,黑漆漆的洞口,比一个人张开手臂还宽。向洞口里面望一望,什么也看不见。时不时有一阵阴风吹出来,夹杂着腐臭。
“萨吉!”加兰德在洞口大喊。
洞里隐约有声音,说不清是什么。
“老虎不在附近,咱们进去瞧瞧。”
“嗯!”
扎卡力点燃火,几个人一起钻进去。
加兰德原本以为山洞不会太深,无非就是一个窝。没想到一脚踏进去,洞里面蜿蜒曲折,竟然都走不到头!四周的岩石像隧道一样紧密排列,脚下偶尔有动物骨骼的残片。
“这些应该都是老虎吃剩下的。”扎卡力摇晃火把,仔细检查了一番。
再走上几步,洞穴竟然变得开阔,仿佛大殿一般。
“这洞穴怎么也像个肠肚一样的,前面细长,到里面变成球形了!”姑娘的话充满了好奇。
“山也是有灵性的,是地上的神明。这个里是大山的内脏。”
“萨吉——!萨吉——!”加兰德没心思搭理这些,一个劲地喊弟弟。
“阿哥!阿哥!”漆黑的远处传来弟弟的回应。
“他还活着!”
加兰德又惊又喜,就要冲上去。扎卡力连忙拉住他,借着光亮二人一起走。走过一些坎坷的道路,加兰德终于找到了萨吉。他正坐在洞壁上一处较高的断层上。屁股底下是老虎用干草、树枝搭起来的窝。
“嘿嘿,阿哥,我在这呢!”萨吉愉快地招手,一点也不像经历过生命危险的样子。
“萨吉!你没事吗?”加兰德只觉得一阵阵恍惚。
“没事啊——!”
加兰德连忙爬上虎巢,一把抱住弟弟。又摸摸他的身上,确认眼前的弟弟确实完好无损,没有被老虎吃掉什么地方。
“我没事,嘿嘿嘿。”
兄弟俩拥抱在一起。
“我以后可不带你来这种地方了!”加兰德说话的时候,还是惊魂未定。
“老虎呢?”扎卡力问。
“跑出去了。”萨吉答道,“这里有小老虎呢!”说完他抱起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那东西还嗷嗷地叫着,分明是还在吃奶的小老虎。
“诶,有小老虎呢!”扎卡力笑着对妹妹说,“抓到小老虎也不错呢,这小家伙的毛又细又软,给阿妹做件小马甲吧。”
扎卡力原本以为妹妹会开心,哪知道她脸一板,竟然生气了。
“什么?!这么可爱的小老虎,你都下得去手?!”那姑娘毫不客气地把哥哥数落了一通。
“欸,不是你嚷嚷着要虎皮做衣裳吗!”扎卡力以为自己听错了,还辩解,“这些小老虎的皮更好!”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阿哥要是杀小老虎,我就再也不理阿哥了!”姑娘接过小老虎又亲又抱,无论如何不肯放手。
“遵命、遵命,那我不杀小老虎了。”扎卡力无奈地摇头,不管怎么说,妹子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