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很虚弱,喂她一些食物。”
牧师足足施法有半个小时,等他停下里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本恩子爵连忙上前扶着牧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休息,并让仆人送来饮水和擦汗的毛巾。艾伦先向牧师表达了谢意后才来到少女的面前观察一下少女的伤情。少女伤口附近的黑色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是颜色淡了许多,只有在箭伤附近还能看到明显的中毒痕迹。
“我的法力有限,无法立刻驱除伤口的毒素,不过已经没有大碍,明天就可以醒过来,到时候继续敷草药,伤势很快就能痊愈。”
牧师又休息了片刻,才站起来告辞。子爵夫妇和艾伦千恩万谢地将他送到门外,最后在离开前,牧师补充道。让艾伦松了一口气的是,整个过程牧师只负责治疗,连受伤的原因都没有问,否则艾伦还真担心被问出一些破绽来。
“希格内乱期间,幸亏有这些教廷的牧师,给受战争波及的民众们带来了福音。”
子爵夫人望着载着牧师的马车逐渐远去,口里说道。艾伦没有接话,但是内心却在反驳:教廷的人杀害无辜平民的时候你没看到,否则就不会这么说了。
等到三个人返回来后,子爵夫人和女仆喂少女吃一些面糊,少女虽然没有醒,但是已经可以本能进行吞咽。
“你也饿了,先吃一些东西吧!”
本恩子爵看着艾伦憔悴不堪的样子,将他让到餐桌边,让仆人为艾伦端了一些食物摆到面前。
艾伦已经两天多没有吃东西,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饥饿,几乎一口喝掉一碗麦片粥,又沾着肉酱汁吃了两个面包,饥饿感才稍稍平息。
“今晚,你就住在这个房间,你的妹妹住在隔壁。”
子爵夫人先安排了少女的住处,等到艾伦吃饱了,子爵带着他来到客房。
“子爵阁下!你为我们兄妹所作的一切,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子爵离开前,艾伦认真地给他施了一礼致谢。
“不用这么客气,按照我妻子的说法,大家都是光明神的子民,光明神一直教导子民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扶持。如果晚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到一楼,那里有值班的仆人,他会帮助你。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找我,我住在楼上。”
“有酒吗?我想喝一点酒。”
艾伦还真的有点要求。
“我这有上好的穆勒酒。”
“我喜欢朗姆酒。”
“朗姆酒是自己酿的,味道一般。”
“没关系。”
“好的,我让仆人给你拿过来。”
本恩子爵离开后,仆人很快拿了一壶酒过来,艾伦接过酒进了房间,脱掉了自己已经被树枝荆棘刮烂的衣袍,换了一身仆人为他准备好的新衣服,然后才来到少女的房间内。
在挂在墙壁上的烛光的映照下,少女本来苍白如纸的脸也变的有了一些血色,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就如同牧师离去前所说,她的毒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她们睡觉时的样子真的好像!”
艾伦靠在墙边,边喝着酒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不是自己的爱人,但是这一刻却迟迟不想离去。
“不知道史蒂文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驿站等着自己,亦或者已经按照计划北上,踏上了去往凯旋城的路。”
艾伦注视了少女片刻,又将心思转移到了史蒂文几个人身上。不过他倒并不是特别担心几个人,他们一直在幕后并没有暴露身份,就算暴露了,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教廷如果不出动正规军围剿,也很难对他们造成真正的威胁。等到自己按照南德老人临终前的遗愿把少女送回家中,自己就可以去追赶他们,一起去凯旋城完成和巨龙的约定将格雷西斯的遗体送回到他的家族中,然后自己再回一趟位于多哥丘陵的家中见见父亲,或许这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艾伦坐在地板上,边喝着酒边做着接下来的计划,很快酒意上头,一阵倦意袭来,他背靠着墙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梦中似乎又重新返回到了月湾村,见到了死去的月湾村村民,村民们热情地欢迎他的归来,感谢他为自己复仇,在那片桃林下他又见到了自己这几年朝思暮想的妻子,他们相拥而泣,一起坐在桃树下述说着离别的思念。
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艾伦仍旧在怀念梦里的感觉,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仍旧能够嗅到身边残留有妻子身上的香味。他虽然已经醒了,但是仍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似乎一睁开梦中的美好就会远离自己而去,他又要重新面对这个残酷而现实的世界。
好一会儿,艾伦还是恋恋不舍地睁开了双眼,入眼的还是昨晚的那间卧室,他隐约记得自己昨晚是靠墙坐在地上睡着的,不过现在却躺在地毯上,而且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被。他坐了起来,曲掌一握,酒壶已经不在手中。
“你醒了?”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艾伦转过头看到少女正坐在靠窗的梳妆台边,一边看着自己,一边静静地梳着自己的长发。
“哦,是的。”
艾伦被少女那双宛若泉水一般通透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自在,连忙站了起来,
“这里有本恩子爵送来的早餐,我看你睡得正香,没有叫醒你,就让仆人放在这里。”
少女用拿着梳子的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餐桌。
“哦,谢谢。”
艾伦看到餐桌上摆着面包、牛奶,还有一些豆制品,自己的半壶酒也放在那里。她走到桌子边,捡起两片面包塞到口中,然后又喝了一些牛奶。
“你肩头的伤怎么样了?”
少女穿着睡袍,艾伦看不到她的伤口,不过看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应该是恢复的很好。
“毒素已经基本驱除了,没有大碍,只是现在还不能动,不过很快就会痊愈的。”
少女指了指自己那支垂着的胳膊说道。
“昨天的事...”
“你不用说,我都已经知道了,南德死了,你把我救出来,带到了这里求医。”
提起南德老人的死,少女停止了梳头的动作,白皙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种怅然的神色,那不是失去老人的悲伤,而只是一种朋友远离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