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间幕曲(下)
这看起来是个干净而又温馨的小家,平凡而又好像随处可见。
女孩洗完澡出来,一边走一边拿毛巾擦头发。
“刚才谁来?”
“不认识的一个男的,是来找你的。”
“谁这么玩来找我?”她一边吹头发一边想着。
把晚饭端出来,吃了两口。
“不要抽烟,要抽的话去阳台。”
她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的烟盒。
“好。”他把烟盒拿出来,走向阳台。
“叮咚!”恰时门铃又响。
“我去开门吧。”他起身开门。
女孩刚想起身,又坐回来继续吃饭。
门开了,还是刚刚那个人。
“让我进去。”他余光看到了女孩。
他侧过身子,陌生人进门,挥手问好。
“你······”
“好”字没落下,落下的只有那个陌生“人”的手臂。
问好的时候陌生兽就肘向他的脖颈处,他右手抓住小臂,反手骨折。
手臂骨折了,他却露出本来面目,张开大嘴咬过去,
扯下这个兽的手臂,他一拳打向兽的脖子。
尖牙利齿刚碰到他的脸颊,却倒飞出去,剩下一具无头断臂的尸体还站在原地。
那个头颅已经看不出脸样了,但脖子下长出个手,跑了。
“没死吗?”他皱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上面沾了些血迹。
尸体缓缓倒地,再也不起。
她勺子还停在空中,大脑放空,无法思考,突然发生的这件事给她的信息太大了,大脑无法处理,宕机了。
几秒钟后,她的眼神不再涣散,取而代之的是略微颤抖的瞳孔。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随你怎么做,总有人来处理这些事。”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还顺脚踢开尸体,关上门。
她深呼吸几口,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不停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全身的肌肉都止不住地颤抖,双腿无法支撑起她的身体,她摔倒在地上。
窗外的雨哗啦啦地下着,风给他助威,敲着呼呼的鼓声。
她双手还能动,一边爬着,一边慢慢拄着柜子,把身体支撑起来。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见了尸体。
尸体变回了原样,青紫色的皮肤,附带着细小的鳞片。
指甲处变成了爪子,鞋子被撑开,简章出有粘膜和脚蹼,像青蛙的脚。
还有满地的鲜血。
她跑去厕所,对着马桶将刚刚吃的全吐出来。
强烈的反胃,恶心和不适感使她呕吐,知道排空胃里的东西。
“哈!哈!哈!”她呼吸着,慢慢平稳下来。
回到桌旁,把剩下的水慢慢喝完。
“哈。”她渐渐冷静下来,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妖妖灵吗?”
“这位女士,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xx路46号发生命案,情况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请尽快派人来。”
她实在无法瞄着这件事,简直就像科幻电影里那样。
“女士,请你保持冷静,能否描述凶手的特征?女士,女士?”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乌云渐渐散去,剩下天边的一片黑暗。
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么一件事,当人在面对死亡或生活中发生的重大变故时,人们的脑中会闪过“走马灯”
也就是过去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而女孩的脑中正在走马灯。
她过去的生活好像很简单,又似乎很不简单。
出生,长大,除了没有爸爸外生活似乎也没什么别的缺点。
直到18岁那年妈妈因为胰腺癌死去。
银行卡里总有个陌生人打钱,也许是她的父亲吧。
但她迟早会把这笔钱还上的,就像他们之间似乎本就两不相欠。
她呆愣地坐在椅子上,过了六七分钟她才回过神来。
楼下警笛大作,接线员仍在呼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他们来了,我很安全,我跟他们说明情况,谢谢。”
她挂掉电话,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警官上楼,保护现场,记录。把她带回警局做笔录。
女孩有条不紊地描述了她所看见的一切。
令人震惊的是在面对这种事故时她的思想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极大的改变。
她面对警官时没有任何害怕,恐惧,甚至是任何情绪。
抽血,检查,她似乎变成了一台机器,并没有问为什么。
审问的警官走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普通人?
“你好,我是世界超能力者协会的人,现在你也是我们的一员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尸体的身份?
水鬼。
凶手?
未知超能力者,暂时无法判断为哪个组织。
世界超能力者协会是什么?
世界超能力者协会,国际性半官方组织,与各国交易,获得资金以及部分特殊权力,作为交换,帮助各国研究异兽,同时培养新的超能力者。
当然,新培养的超能力者会强制加入超能力者协会,不过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只是不能违反三定律。
三定律是什么?
不对其他人透露任何关于超能力的信息,不在特殊情况下施展超能力,不使用超能力行使任何违法行为(按所属国籍的国家法律进行评判。)
那我的能力是什么?
目前未知,初步判断是超负荷运转。
她把玩着手铐,松开,又拷上。
过往的记忆逐渐清晰,像暗淡的串联灯泡被点亮,要是围在松树上的话也许会像圣诞节一样。
经过询问,原因是女孩在面对此事件时留下应激创伤障碍,但正因如此,她得到进化:染色体变异。
扫清了应激创伤障碍,同时增强记忆能力,逻辑能力,说白点就是智商框框长。
检测结果出来了,新序列染色体。
你有被那些血溅到吗?
没有,没接触过。
看来是新样本,这种案例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
好了,感谢你的回答,我们需要开会讨论一下。
等下,有吃的吗?
审问完成,在警局呆着就好。
她徒手把手铐打开,走出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而这些自称是世界超能力者协会的人似乎笑了一下。
······
头颅终于跑到一个角落里躲着,新长出来的几个小手臂断掉,化成灰。
它嘴里喃喃着:还有别的神在,还有别的神在,还有·····
······
开会不知道开了多久,只记得开完会已经是早上了。
她坐在椅子上吃泡面,把汤喝得一干二净。
签下一纸合同,她成了世界超能力者协会的一员。
发现异常事件时,汇报,并尝试缩小影响,解决事件。
又因为要抽血研究,所以还会给点营养费,有点多。
要干的事就这么简单,还有钱拿。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记得藏好自己的身份。”
她有些呆愣地走出警局,回头看了一眼,走了。
她走向公交车站,路上买了五个肉包,三杯豆浆。
边吃边等,等公交车,上车,投币,回家。
家里的血迹,尸体都已清走。
给老板打个电话,辞职,下午去领工资。
再打个电话跟辅导员请假,就算搞定了一切事情。
喝杯水,倒掉昨晚的晚饭,睡觉。
她太累了。
网吧里,一个少年,一个青年坐在椅子上,外套当被子,往头上一蒙就是睡。
面馆里,他在吃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吃。
炊烟升起
太阳升起,黑夜落幕,留下的只有路上零碎的水坑。
······
“杀死我啊!杀死这个·····”
远处传来一声呐喊,训着声音看去,人群遮住了事故,他们围着看。
其中一个人穿着精神病号服,另一个穿着很普通的衣服,只是有些泥沙沾着,有些脏。
“杀死我!”普通人死死握着精神病人的手腕,把刀尖对准自己。
“不不不,你已经理解了我的画,我不能杀死你。”精神病人想把手里的刀扔到一边去,但被死死抓住。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谁是神经病·····
问了问路人,大概了解了情况。
这个精神病人逃出来,见人就问看不看得动他的画,没看懂就杀,看懂了还问,然后杀。
有够神经病的···
接着被另一个看着普通,但好像是神经病的人拦住了。
然后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震惊,奇怪,刺激,困惑,好奇。
人们面对这样的事情好像只有这几种情绪。
围观群众们三言两语地聊着,有人打了妖妖灵的电话。
警察来了,两个都被抓走了。
人群散开,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这时的阳关终于散漫了大地,把人们唤回各自的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