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暝走近坐下后，李不凡悄悄说：“看上去长挺漂亮的，我还以为很有实力，结果就咱三个。”

　　“不一定，空格上说今晚有核辐射抑制实验，在基地里的很多无一者都是科技狂魔，剩下的就都去锻炼，学习了。”

　　“还有，观众少不一定代表没实力，很多实力强的乐队刚开始听众很少的。”

　　“一会儿听了之后再评价。”

　　“也是，太早下定论了。”李不凡想了想

　　“诶对了，你脚怎么样了？”李不凡问

　　“还好，胫骨裂了，脚脖子上也有个骨头裂了。”暮暝摆摆手，“没多大事，还能喝酒。”

　　“那就好，少喝点，昨晚喝多了发酒疯还是我和刘尚能把你扛回去的。”

　　暮暝挠挠头，尴尬地笑，说：“不记得了，好像确实是有这回事。”

　　“你也少喝点，记都记错了，你们两个都喝多了，我扛回去的。”

　　“我还以为你酒量比我好呢？还好意思说我？”

　　“嘿嘿，我还以为是我们给你扛回去的。”李不凡挠挠头，有些尴尬。

　　暮暝拿起桌子上的烤牛肋排骨啃起来，不凡拿起一瓶可乐喝了两口，打了个嗝。

　　刘尚能倒是不吃了，给自己倒了杯琴酒，慢慢品味着。

　　“喂！调好音没有？”李不凡转身说。

　　夏尔薇举起吉他，差点想砸下去，停顿了一会儿，收起来继续调音。

　　刘尚能开口圆场：“也许是第一场演出吧，有点紧张。”

　　“哦哦，”不凡点了点头，转向暮暝，“要吃什么吗？我去给你拿。”

　　不凡啃完猪肘子，擦擦嘴。

　　“炸鸡腿吧，一会儿听她唱歌的时候不好吃东西。”

　　李不凡屁颠屁颠去断鸡腿，刘尚嗯呢该则吃完了牛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台搬钢琴。

　　疯叔拿肩膀撞开门，手里拿着两个大箱子，装的都是酒，还放了冰块冷冻。

　　他毫不客气地坐到暮暝旁边，把箱子“哐当哐当”地放到桌上。

　　“疯叔晚上好。”暮暝开口，另外三人也跟着向疯叔问好。

　　“诶，那个谁，顺手拿些酒杯回来，还有醒酒器。”疯叔叫了下李不凡，“今晚有酒喝。”

　　他说这话的时候真有点像华国的中年颓废大叔一样，在路边叫服务员那两瓶啤酒的感觉。

　　疯叔开了瓶红酒醒着，暮暝则啃了几个炸鸡腿，放下手里的鸡腿急忙接过疯叔递过来的啤酒。

　　接着碰杯，声音清脆地回响。

　　看起来疯叔还真像一个酒神，能喝，还会酿，藏酒也挺多的。

　　暮暝看了看箱子里，啤酒，红酒，白酒，果酒，还有一堆没标签的的酒瓶。

　　除了红酒醒着，其他的疯叔让他们随便喝。

　　台下的暮暝，李不凡和疯叔碰杯，台上的刘尚能和夏尔薇在调音，整理表演所需的物件。

　　“疯叔真好，免费给酒喝，呃呃呃，刚成年的我也是喝上高档酒，做上等人了。”暮暝摆出某个咸鱼的表情

　　“公若不弃，吾愿拜汝为义父！”不凡拿酒杯拱手向疯叔一拜，差点当场跪下了。

　　几个人又干杯，两个二货虽然喝不出这酒的品味所在，但“好喝”这两个字还是喝得出来的。

　　“说起来疯叔您多少岁了？”

　　“我想想，好像是······”

　　他努力回想着，过往的片段在不断地回溯着，从直升飞机一直回溯到古典木宅里的火炉旁。

　　台上的钢琴蓦然响起，像书里写的小鸟在歌唱一样清脆，还伴随着夏尔薇的歌声。

　　如果我消失了一整天，请去试着找到我

　　但如果我并未回来

　　那就是我不想再回顾过往

　　所有我思考的事情

　　都太过简单

　　······

　　像往常一样我梦到我逝去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确信我还活着

　　我跑向窗户把头伸出窗外

　　喊道无论是谁掌控命运

　　请不要让我离去

　　但是我不能永远活着

　　终有一天我会变成海边沙滩上的一粒沙

　　······

　　在这个世界密室自我的日历女孩还真实地活着

　　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我还活着

　　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我还活着

　　十一月十二月

　　度过了整个冬天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演奏完成了，他们两个向台下仅有的三个观众鞠躬，而这三个观众也为他们的表演献上掌声。

　　“虽然听不懂英语，但感觉还是挺好听的。”李不凡跟暮暝悄悄说。

　　疯叔其实是会英语的，但是太久没说过了，只有点模糊的记忆，但鼓鼓掌还是会的。

　　“接着说，疯叔几岁了？”李不凡街上刚刚的话题。

　　“我记得我好像是九几年生的，好像是98年来着。”

　　疯叔端起醒酒器，闻了一下，给他们几个各倒了一杯。

　　“啊？疯叔这么年轻吗？”暮暝有些惊讶，接过一杯醒好的红酒喝。

　　“诶，可我看空格上说您不是在基地里呆了有70年吗？”李不凡接过疯叔递过来的酒。

　　“我意思是1898年。”他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和不凡碰杯。

　　“嗯！”暮暝突然被呛到，想把嘴里那口酒吐出来。

　　“小心点，那瓶酒有点贵，一口两千还是两万来着，忘了。”

　　李不凡的下巴倒是快掉到地板上了，暮暝听见后把嘴里那口酒硬生生咽下去后剧烈咳嗽起来，呛着了。

　　李不凡手有点抖，用力按稳后漏出个有点尴尬的笑容，抿嘴喝了一点点，含在嘴里慢慢品味着。

　　“喔！罗曼尼康帝，疯叔怎么舍得把这酒拿出来喝？”夏尔薇拿起酒瓶看了看又放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起来。

　　刘尚能则坐下来，端起自己的那杯喝起来。

　　“这就是小说里主角爱喝的酒吗？”李不凡拿起那个红酒瓶观察上面的标签。

　　“什么意思？”疯叔平时都看电影，没怎么了解别的事。

　　刘尚能向李不凡挥挥手：“我看看。”

　　不凡把酒瓶递过去，毕竟他也看不出什么两样

　　这边的暮暝咳出喉咙里的酒，感觉舒服了一点。

　　“怎么说呢？就是······现在网络不是兴起嘛，有一种小说叫网络小说，通过网络来传播，特别是在华国，很多网络小说都是爽文来着。”

　　“什么叫爽文？”疯叔又懵了，皱了皱眉。

　　“额······就是说······额，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看这类小说会特别爽。”暮暝开口。

　　“啊对，就是这样子。”李不凡有点震惊，不过说实话确实总结得非常到位。

　　“所以，到底怎么个爽法？”

　　“就是说·····主角得了什么什么东西，然后一夜暴富，得了很多很多钱，就拿这些钱去吃吃喝喝，常喝的就是这个罗曼尼康帝。”

　　“又或者什么什么被小人陷害，奈何上天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带着前世的记忆，这一世我一定要逆袭什么的。”

　　“总结起来就是矮穷挫变成高富帅，一路成长，尽管略有坎坷，但还是气运逆天，美女倒贴。”

　　解释完，暮暝也有些愣住了。

　　李不凡倒是很肯定这种说法，慢悠悠地品酒，嗯嗯几声表示赞同。

　　听着听着，疯叔摇了摇头，笑了笑，像是苦涩和看破世俗的释怀搅拌在一起。

　　“太久没出去了，明天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吧，也该出去看看了。”

　　疯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品味起来。

　　“看不出年份，但应该有个二三十年吧。”刘尚能把酒瓶放回到桌上。

　　“诶，疯叔，这个放多久了？”暮暝问。

　　“不知道，阿尔法买回来的，说是囤个二三十年再出来倒手卖，能赚钱，不过迟早是要喝的，给他们喝不如给我喝。大不了骂我几句。”

　　“刚才唱得不挺好的嘛，怎么不继续唱了？”李不凡问。

　　“来挑选幸运观众，我看你挺幸运的，上去唱首自己喜欢的。”

　　“啊？我不太会的。”

　　“被点到的观众一般都不太会，去吧，加油，那边有音响。”

　　“加油，我看好你！”暮暝给他加油鼓气，“反正就我们几个观众。”

　　“年轻人多尝试一下总归是好的。”疯叔举杯和他干杯。

　　“放轻松，”刘尚能给他倒酒，“要钢琴的话我可以给你伴奏。”

　　李不凡愣愣地干杯，有点尴尬地呵呵笑了几声，脑子有点空白。

　　“都说酒壮怂人胆，我怎么感觉自己越喝越怂呢？”李不凡喝完嘴里的酒，向台上走去。

　　他一边挑选着歌，一边说：“我只会中文啊，一会就喝点别的吧。”

　　“啥意思？”疯叔又问暮暝，看来情商真有点低。

　　“就是说他唱的歌可能不太应景，不太适合现在这个气氛，最好别喝红酒，喝点别的。”

　　刘尚能则是开了一瓶果酒，给自己和夏尔薇各倒了一杯。

　　暮暝伸手向刘尚能要酒，换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搞不懂什么气氛，想喝就喝呗。”疯叔给自己倒酒。

　　“咳咳，开始咯。”李不凡装作轻松的样子。

　　那些褪色的照片

　　偶尔想起怀念了一刻

　　也就这么多了吧

　　逝去的不是青春

　　是芳华的年代

　　逝去的不是青春

　　是当初

　　你青涩的样子

　　朝思暮想

　　流入大海的泛黄美景

　　但青春

　　再也不是

　　你魂牵梦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