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带领着队伍沿着翠水一路东行,畅通无阻,最后沿着巫水北上,来到巫山码头,准备由此进入到东荒寿华之野。
而此时,鲧正站在巫山码头之上,眺望着汉江平原的动态,禺龙部落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汉江平原,正在沿着汉江还有大巴山脉驻防。
鲧看了一眼身后的青阳,韩流,麒麟,狪狪等人,笑着说道:“你们来晚了一步,禺龙部落的兵马已经封锁了巫水还有汉江北上的路径!”
“东皇九国的叛军已经打过淮水了?”青阳闻言,一脸的吃惊道。
鲧点了点头道:“已经渡过淮水,目前正在会稽山下休整!”
“鲧伯可还知道其他进入东荒的路径?”青阳问道。
“你们只能沿着翠水一路东进,然后在阿山码头一带登陆,或者进入东海,走海路前往瀛洲码头,两条路都很凶险,一个此时是占领区,想要上岸,需要一番争斗;一个鱼龙混杂,凶险异常!”鲧言道。
青阳思索了一会,又同韩流,麒麟,狪狪商议了一下,觉得前往阿山码头,然后在占领区伺机而动比较好,而且东皇九国大军主力正在北方作战,占领区的兵力必然薄弱,正是自己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青阳想着,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鲧,鲧闻言,笑着说道:“我的孩儿大禹正在壑明俊疾仓颉氏的手下学习,你们前往阿山,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去找他,他对那一带很熟悉,应该可以帮助到你们!”
青阳闻言大喜,同韩流,麒麟,狪狪等人拜别了鲧,带领战舰向着壑明俊疾方向去了。
鲧目送着青阳等人离开,摊手在城墙之上算了一卦,不由得目光如炬,狠狠的望着青阳离去的背影,颇有些踌躇,抬头望天,又恍惚见紫气东来,不由得吃惊道:“帝王之象,帝王之象啊!”
鲧思索片刻,觉得此子可深交,于是赶忙书信一封,命人送往壑明俊疾,让大禹务必同青阳好好结交。
且说姬云还有淖子,伏念等人带领兵马来到与汉江平原隔江相对的王屋山一带驻扎,大军驻扎完毕,立即开始砍伐树木,然后沿着汉江平原修筑防御工事。
“据密探来报,禺龙部落的先头部队已经跨过汉江,正往大巴山脉开进,我们要不要趁着他们过江的时候,发动一次奇袭?”伏念站在河岸上面新搭建起来的一座箭楼上面,眺望着远处的汉江平原道。
“我们同禺龙部落的兵力还有战士战力相差悬殊,现在这个时候出兵,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可趁着入夜,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发动奇袭,趁机烧了他们的粮草,破坏他们建造的攻城器械,由此还可以拖慢正面战场的进度,一举两得!”巫岐言道。
姬云闻言,点了点头道:“岐伯所言在理!”
众人这边正在商议对策,那边泰逢来报,说是有号称仓颉氏的首领前来拜见。
众人下了箭楼,只看到一个身骑凤凰的青年,带着几人来到营前,伏念见了那人,兴奋的一把抱住了那青年道:“原来是仓硕兄弟,你怎么来了?”
伏念说着,同仓硕介绍了周围一行人,仓硕朝着众人见礼,这才说道:“我还以为东皇九国的叛军打到王屋山了呢,这才带人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这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姬云闻听此人竟是仓颉氏后人,之前倒是听叔父提及过,说是他们就居住在王屋山一带,国都阳武,与阳城西东交相呼应,是天皇时期的史官,先祖更是被戏称为史皇仓颉氏。
仓颉氏作为史官,精通文字,数算,随着轩辕部落联盟的逐渐壮大,对于文字还有数算人才的渴求愈发的迫切,姬云此次游历,本来还要顺便拜访一下仓颉氏,商讨一下双方的合作,只是因为太昊部落联盟战事吃紧,这才给耽搁了,现在见到仓颉氏部落的首领,一脸的惊喜道:“早就听闻逐鹿之野一带有一个仓颉氏部落,作为邻居,几次想去登门拜访,只可惜国中事务繁忙,几经耽搁,今日才算见到真人,真是个青年才俊呀!”
仓硕见轩辕王如此夸赞自己,颇有些羞赧道:“哪里比得过轩辕王!若不是职责所在,我早就前往轩辕部落游历了!”
姬云笑道:“欢迎之至!”
“前些日子我收到了父王的来信,说是禺龙部落的兵马将会在汉江平原驻扎,打造攻城器械,让我在密切监视龙伯大人国部落联盟的同时,分出一支兵马关注这里的动向,现在看来,不用分兵了,这倒是减轻了北线的压力,轩辕王,泰逢天君,鹿蜀王的恩情,仓硕记下了!”仓硕说着朝着众人躬身一礼道。
姬云赶忙将仓硕给搀扶了起来,颇有些好奇道:“怎么?龙君庚辰难道有二心?”
“庚辰拥兵自重,不用帝命,阳奉阴违,不得不防啊!”仓硕一脸的担心道。
“哼,前些日子我还去了一趟五行山,结果连庚辰老匹夫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轰了出来,他这是摆明了要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伏念闻言,颇有些来气道。
淖子闻言,颇有些哑然道:“两大部族合兵南下不是在空桑城已经谈妥了么,当时东君也在呀,龙君如此消极备战,难道就不怕东君还有羲和皇妃怪罪?”
帝台抬头仰望着东方海外,那里此时不仅充满了血腥和杀戮,更大的危机也在悄悄临近,颇有些无奈的一声叹息道:“东君还有皇妃哪还有余力管东荒的事情,龙君庚辰也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不奉皇命,这若是放在以前,早就引颈就戮了!”
见帝台谈及东海形势,姬云就想起了西北海上那条苟延残喘的老烛龙,叔父鬼臾区早些年也曾向自己透露了关于神民部落同轩辕部落结盟的原因的一些猜测,想到此,姬云又不免有些疑惑,随口问道:“羲和皇妃还有东君这是准备同神民部落抢夺烛龙尸首?”
帝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倒是仓硕见气氛有些诡异,淡淡的说道:“能封印了最好!”
仓硕说完,拜别了众人,带着几个侍从回阳武去了。
帝台见众人离开,姬云,泰逢天君,巫岐三人一脸询问的望着自己,一脸的无奈道:“每一条烛龙的消亡,都会伴随着一枚圣器的出世,代表着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但是于此相伴的,还有无尽的杀戮,因为每一条烛龙的消亡,其一身的灵气还有气运就会消散于天地,重归洪荒世界,那么此后百年之内,大能之士必然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他们势必会相互攻伐,争夺洪荒的掌控权!”
三人听完,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姬云试探着问道:“所以东皇九国反叛,龙伯大人国不听皇命,以待天时,都是这个原因?”
帝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所以这场仗,事关人族未来命运,太昊部落联盟不能败!”
巫岐闻言,皱眉道:“原来如此,我想巫帝应该也知道了这一点,若不然少典部落联盟的兵马不会只来了这么点!”
泰逢冷哼了两声,脸上充满了嘲讽道:”这世道人心,还是当年那个鸟样子!真真是让人失望啊!”
“原来是窫窳王,不在你的南虞山呆着,跑来这东海逍遥快活来了?”贰负王双手搭在大蛟的额头上,笑看着窫窳王问道。
“难道这东海是你贰负王的东海?”窫窳王瞪了一眼贰负王道。
贰负王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望着窫窳王,就像是看到一盘丰厚的大餐,哈哈笑道:“早就听闻窫窳王即将褪去一身蛟龙皮,成就真龙之身。贰负修行多年,头上的凸起至今还没有蜕变的预兆,今日见到窫窳王,倒是有些技痒,想要向窫窳王讨教些修行的法门,不知窫窳王能不吝赐教否?”
窫窳王正待答言,陡然发现一支战船队伍正试图绕过他们的战船,向着宿沙鹿吴离开的方向行驶,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一面嘱咐战船上面的士兵拦着对面数艘战船,一面抓起手中长枪,向着那支舰队飞了过去。
“窫窳王这就不够意思了!”贰负王见窫窳王动了,立时召唤出双刀,骑着大蛟向着窫窳王的后背砍了过去。
这边修蛇王自从见到窫窳王,眼皮子就止不住的颤抖,不是说围剿宿沙部落的兵马吗?怎么冒出来个窫窳王?而且竟然是一只即将彻底褪去蛟皮然后化龙,头上有两个凸起的准真龙?
若不是有贰负王和危在此,修蛇王早就撒丫子跑路了,现在看到他们动起了手来,一面稳住自己战船上面的部落子弟,一面对着其他战舰上面的贰负部落的士兵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的大王都抽刀子了,给我冲过去干死他们呀!”
那些贰负部落的士兵本来还有些犹豫,闻听此言,立时驾着大船朝着对面撞了过去,与此同时,一个个骑着坐骑,越到对方船上,就是一阵乱砍!
修蛇王见此情形,赶忙命令自己部落的战船后退,以免双方交战,被殃及池鱼。
修蛇王身旁的侍卫见此情形,张了张嘴巴道:“大王,这若是贰负王怪罪?”
修蛇王瞪了一眼侍卫道:“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龙鱼部落的窫窳王!我们此来是帮着共工部落联盟打掩护的,可不是四处结怨的,拦截宿沙部落至少名正言顺,师出有名,若是同龙鱼部落起了冲突,那就是黄泥巴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深海之中,危带领一支舰船队伍正要绕过几艘大舰去追赶偷偷逃跑的一艘大舰,没想到被窫窳王当面拦住。
危一声冷笑,手持一双鞭子朝着窫窳王抽了过来。
窫窳王长枪挑开双鞭,枪尖点向了危的胸口,危身体急速倒退,躲开了窫窳王的致命一击,然而身下坐骑巨蟒却被窫窳王一枪洞穿脑袋,哀嚎着沉入了大海。
危见此大怒,手中双鞭再次朝着窫窳王抽来。
窫窳王见不远处双方士兵战在一处,怕没有自己坐镇,正面防线很快崩溃,所以无心恋战,一抖手中长枪,一往无前,势要一招了断了危。
危见势不妙,想要撤退,此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正在此时,两支弯刀呼啸而至,双双砍到了长枪之上,这才将长枪砍的偏离了原来的轨迹,算是救了危一命。
窫窳王身形一个趔趄,看了一眼贰负王道:“贰负王这这偷袭的功夫,还真是天下一绝!”
“承让,承让!”贰负王见窫窳王如此挖苦自己,也不生气。
窫窳王知道贰负王还有危有心拖着自己,等到那边战场结束,怕是自己想要离开,必不会如现在这般轻松。
“怎么?窫窳王萌生了退意?”贰负王看穿了窫窳王的小心思,笑着问道。
“我想走,你能拦着?”窫窳王冷笑道。
“您若想走,我们自然拦不住,但是您带来的这数千兵马,怕是真要葬身东海了!”贰负王笑道。
窫窳王闻言,顿时怒发冲冠,身形化作一条半龙半人的巨兽,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势要将贰负王还有危斩杀在东海之上。
贰负王还有危见窫窳王被逼出了真身,心下窃喜,尤其看到窫窳王一身金色的龙鳞,更是垂涎三尺,贰负王朝着危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在数艘战舰士兵的掩护下,向着窫窳王全力厮杀而来。
在修蛇王的指挥下,贰负部落的大军火速的将宿沙部落还有窫窳部落的大军给围了起来,由于力量悬殊,宿沙部落还有窫窳部落的兵马没过多久就被斩杀殆尽,数艘大舰也被凿穿,慢慢的沉入海底。
窫窳王一面与贰负王还有危大战,一面观察着那边的动向,听着部落子弟的嘶吼声,窫窳王心如刀割,凭着他的能力,想要离开,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为了拖延时间,硬是与贰负王同危战到此刻。
他的战骑水虬已经被贰负王斩杀,现如今踩在一只大蛟的尸体上,身形摇摇欲坠。
他的背上,数片金色的鳞片脱落,正向外流着金色的血液,一支漆黑如墨的龙弩透体而过。
贰负王同危也好不到哪里去,贰负王的弯刀一个已经不知去向,一个中间被洞穿了一个窟窿,腿上更是被窫窳王的长枪捅了一个窟窿,脸上也有一道伤疤。
危则少了一条胳膊,瞎了一只眼睛,两支鞭子不知去向,手中握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支鱼叉。